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农女当自强在线阅读 - 第401章 处处陷阱(1)

第401章 处处陷阱(1)

    许家宝自是去了,庄善若遥遥地接收到伍彪探寻的目光,可是苦于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解释,更多的时候许家安是他们之中的一块礁石,能绕得过就尽量绕过去。

    “都给我‘精’神着点儿,别一个两个尽在那里磨洋工!”周全荣勉力挣直了小身板,骂骂咧咧地道,“这疏浚柳河的工程可是个苦差事,我陪着你们耗了这二十来天,若是剩下的这五六天里出了什么差池,嘿嘿!我这人心善好说话,可我这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民伕们不明所以,不知道周全荣好端端的又来立什么威。

    庄善若注意到许宝田站在人群的后边,支楞着一只脚,一边肩膀斜着,远远地冲着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来。庄善若想起黑将军的无端惨死,不由得悲从中来,将满腔的的怨愤凝聚到凌厉的眼神上,狠狠地回瞪了过去,恨不得在许宝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烧出两个窟窿来。

    许宝田却撇了嘴角笑了,伸手‘抽’了‘抽’鼻子,将目光转开了——不过几日,他脸上的青肿倒是消褪得差不多了。

    周全荣脸‘色’通红,扯着嗓‘门’道:“都给我卖点力气,晚些时候,县太爷可要带人过来验收这工程的,是好是歹也就全在他一句话了。”

    民伕们窃窃‘私’语,不过议论了一阵也就歇了,毕竟这事和他们关系不算太大,老老实实地做工总不会被挑出错处来,即便县太爷‘鸡’蛋里挑骨头。上头还有里正顶着呢,再不济,还有这个从县衙里出来的周老爷呢。

    容树媳‘妇’不知什么时候搓着手走到庄善若身旁,暗笑道:“这老乌龟这会子倒是急了。该!要是我,总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下个绊子,也让他尝尝滋味。”

    庄善若知道容树媳‘妇’与周全荣的纠葛,想来周全荣这样的人物容树媳‘妇’必然是看不上眼的,只不过是为了给家里的男人孩子多挣口吃的,才委身于他——庄善若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容树媳‘妇’了——她不守‘妇’道,却又对容树不离不弃;她锱铢必较。却又难得的存了一丝良善。庄善若知道自己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容树媳‘妇’那样的绝望,所以她也就没有资格去品评别人的人生。

    “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庄善若淡淡的,一提起县太爷,她不由得会想起那个生了一双桃‘花’眼的却又‘阴’鸷异常的郑小瑞。

    “听说县太爷上头的靠山倒了。急着想东山再起。”容树媳‘妇’扁扁嘴。“他在任上。何曾听说过他为百姓做了什么事,还不是一‘门’心思地捞钱。这回眼看任期就要满了,可不得赶紧地搞出点政绩出来。”

    庄善若无暇顾及这些。正待转身离开,却听见许宝田叫着:“周老爷这事你就包在我们兄弟身上了,到时候必然不会让你难做。只不过,吃了二十余天的馒头咸菜,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抗不住哪!”

    周全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从人群中找到了这个让他头痛的刺儿头:“你想怎样?”

    “我不过想请周老爷念及我们辛苦,好歹给我们炖点‘rou’尝尝。”许宝田似乎很享受众人目光的簇拥,“这不吃‘rou’真是没力气,到时候县太爷来了,我们连个铁锹都拿不稳,那可真是塌了周老爷的台了。”

    “你这是什么话?”周全荣可不能当了众人的面被赤‘裸’‘裸’地威胁了,“每天的吃食自有定量,县衙里拨下来多少就是多少,我可是分毫没沾。别人叫苦也就罢了,你许宝田还叫苦,填了一肚子的狗‘rou’怕还没有消化吧!”

    庄善若目光一黯。

    许宝田嘎嘎嘎嘎笑了一阵,道:“看来啥也瞒不过周老爷,不过这事就此揭过,这顿狗‘rou’也吃得不容易哪!”

    周全荣便‘露’出一副“你休想瞒我“的神情。

    人群中只有伍彪与张得富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都准备妥当了吗?”

    张得富同样压低了声音:“妥了,就等天一黑,到时候一个黑口袋套了他去,昏天黑地的一顿‘乱’揍,看他还老实不老实!”

    伍彪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就让他再蹦跶几个时辰。”

    伍彪从来都是忠厚老实之人,被人占了便宜吃了亏,也就一笑了之。不过,这事搁到他自己身上倒也罢了,若是有人欺负了庄善若,那他可是要去拼命的。

    伍彪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到了庄善若落寞的背影上,他苦笑一声:善若,多希望你能再笑笑……

    许宝田与周全荣扯皮,讨价还价到最后,周全荣答应等工程正式竣工的那一日,给每人准备一碗红烧‘rou’——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这‘rou’也得让里正找村里的几个大户出,反正不用费他半个子儿,还能落个体恤下情的好名声。

    民伕们欢欣鼓舞。

    许宝田也得意非凡,连周全荣也卖他的帐,自觉脸上有光。嘴咧得略大了些,不免又牵动了嘴角上的伤痕,忙倒吸了几口凉气。一抬头,看到伍彪扛了铁锹朝柳河边走去,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目光不由得‘阴’冷了起来。

    偏生有人来打趣他:“怎么,宝田兄弟,吃顿狗‘rou’挨顿揍,可真不算是桩好买卖。”

    许宝田往地上“呸”了一口:“去去去,你懂个屁!我这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当年还受了胯下之辱呢,我这点算个球!”

    那人知道许宝田心思的,又道:“许大媳‘妇’这模样是俊,可也扛不住人家表哥这拳头硬——这‘花’儿再好也摘不得,也只得远远地看上几眼就是了。”

    许宝田冷笑几声:“我沾不了手的,他也甭想得手!哼,我这几年的苦役可不是白干的!你等着瞧吧,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那人摇着头走开了,丢下一句话:“死鸭子嘴硬!”

    许宝田急了,赶紧抓了那人的袖子:“你不相信?左不过这一两天,我就让那个傻大个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闹便闹,别耽误我们吃红烧‘rou’就好!”

    许宝田撇了嘴角冷冷笑道:“‘rou’再好吃也不比戏好看,等着瞧吧!”他‘摸’了‘摸’受伤未愈的眼眶,悻悻地走开了。

    ……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全荣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没消停过。他穿上了他那件公服,将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的,焐出了一身的热汗,却又不敢有些丝毫的懈怠。

    县衙里传来消息,说县太爷下午过来,可是又没说准确的时辰。

    周全荣估‘摸’着县太爷不会顶了大太阳过来,可也不会过来得太晚了免得耽误了返城的行程。他在县衙里当了十几年的小吏,铁打的县衙流水的县官,还从来没有哪一任县太爷和他说过话呢!周全荣‘激’动难耐,总觉得自己日后能不能出人头地就在此一役了。他揣摩了半日,将回答县太爷的话在心里翻过来倒过去演练了数十遍,自觉万无一失了,才挥舞着小鞭子去督促民伕们干活了。

    “瞧他那样,真是扶不上台面!”容树媳‘妇’很是看不上眼。

    庄善若坐在窝棚口闷闷不乐,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是在嘴上嗯了一声。

    容树媳‘妇’了然:“妹子,你也别太伤心了,再好也不过是个畜生,若是你舍不得,日后再养一条就是了。”

    “嗯。”村里人只将狗当做看场护院的工具,是不能理解她对黑将军的那种感情的。

    “我倒是佩服伍兄弟,许宝田那样的刺儿头也敢下大力气揍了替你出气。”容树媳‘妇’不免又有些想多了,“若是能有男人这样替我出头,我就是为他受再多的委屈也愿意!”只可惜容树从来都是个窝囊的男人。

    庄善若长长的睫‘毛’一颤,不知道容树媳‘妇’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来。

    幸而她又道:“只可惜我没那个福气,碰到的全都是些不上道的,没到手的时候对你千依百顺,到了手没几天就和马棚风似的了。”

    庄善着容树媳‘妇’,若是她当年那个未婚夫没有暴毙,说不准她的人生便是截然不同了。人的一生是何其的脆弱,随随便便的一件小事就可能被扭转了。

    “我怎么又说起这些不痛快的了?”容树媳‘妇’一拍大‘腿’,犹犹豫豫地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嘴,不说我不安心。”

    “什么事?”

    “昨儿我偷偷溜回家去,好巧不巧看到许宝田和宗长府上的管事的有些鬼鬼祟祟的。”容树媳‘妇’脸‘色’一红,“那管事的之前和我好过,手里的银子虽多,可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嗐,不说这个了!我想着你们好歹算得上是同宗,别是为了一条狗牵扯到了旁的事体了。”

    “可有听见他们说些什么?”庄善若觉得这事有些古怪,许宝田那样糟污的人,宗长府上的管事的哪里看得上,更不用说两人在一处说悄悄话了。

    “我看到他,避都避不及,哪里还会上赶着呢!”容树媳‘妇’想了想又道,“这个许宝田看着倒是稀松平常,可是骨子里却是狠着呢!你赶紧和你表哥说了,有啥打算也得等到你家大郎回来了再替你做主!”

    庄善若应了,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并没消失。许宝田怎么会和许德孝府上的人搭上关系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