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章 金殿庭议
-- 这正是她秘境中收取九口天兵，所说是几千年前不知道哪一个古修士所炼制，用来压制古战场中九个杀气烈阵眼，需要两片虎符重合，才能将九口天兵聚合起来。 只是让顾颜一直不明白是，为何自己只拿着那半片虎符，便能够隐云泽中，聚起那九口天兵，而且还引发了九个阵眼杀气，让隐云泽出现了这场大暴乱。虽然大家都公认，这场乱子，是由于元秦两家恶斗而引发出来，但顾颜却总觉得这九口天兵，与自己有着莫名其妙关系。不然那道为炽烈光柱，为何后直冲着她而来？ 或许是有些上古玄秘，自己至今还无法参透，顾颜也不去理它，但这九口天兵，却是得自于古战场异宝，只是它材质非金非玉，不五行之属，顾颜一时摸不透它属性，不敢妄动。 九口天兵有一口主剑，八口次剑，皆可随主剑心意而动，顾颜看到那柄主剑之上，一点碧痕依然醒目，这口剑像是与自己心意相通一般，顾颜心意一动，九口长剑便向内聚合，收拢成一柄小小短剑，她握手中，就觉得上面有一股杀气隐隐传来，含而不发。 顾颜信手一抛，顿时耀眼白光充满了斗室，九道银光空中盘旋不定，将面前方寸之地紧紧锁住。 顾颜信手弹出一块灵石，落入剑阵之中。无边杀气顿时将灵石直接爆成了碎粉。顾颜面露一丝微笑，“此剑，可名玄天！” 她这次古战场之中，毁了锦云碟与缺月梧桐，但得了九口玄天剑，并将归元箭炼化为太阿剑，也算是不赔不赚。虽然锦云碟伴她时日极长。但顾颜倒也洒脱，反正旧不去，不来。 她看了看时间。三日时辰已到，便从混沌空间中出来，然后撤去灵石。打开大门，颇为惊讶发现甘碧梧就站门前。她身边是毕真真与蓝湘等人，不禁问道：“你们都来了，谁本宗看守？”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个欢呼声，“师父！”然后有一个少女扑上来抱住她，久久不愿松开。正是顾颜子午谷收弟子默言。分别了几个月，她身量又长高了些，眉目依稀长开，开始有了些少女模样。修为也颇有进益。她与顾颜久别，这时见到，显得分别亲热，眼中噙着泪，拉起顾颜手。久久不愿松开。 顾颜也甚想念这个小徒弟，她一人将其从子午谷带出来，两人感情颇为深厚，也便由她拉着手，只是去问甘碧梧和蓝湘。 蓝湘笑道：“纪长老带着人回去报信，说是云阳城事多。让我与掌门人都来，只要他看守丹霞山便好。”她又笑了笑说道，“你且放心，现整个云泽，不管是谁，就算是借他几个胆子，也没人敢向碧霞宗找麻烦！” 顾颜也不禁笑起来，让纪荃回去，也不过是保个万全罢了，当此之际，元秦两家都受创甚重，休养生息之际，还真没有人会有胆子敢碧霞宗身上触霉头。除了善法真人有些可虑之外，但现皇室与藏剑山庄扶持碧霞宗态度很是明显，他们未必敢顶风作事。因此用纪荃回去坐镇，辅以原本碧霞宗旧人，便可策万全。 顾颜见碧霞宗人几乎都，便笑道：“劳大家久等，是我不是。人既都，不如进我屋子里说话。” 甘碧梧欣然道：“如此好。”她今晨刚从碧霞宗匆匆赶来，于事态了解还不完全，只知道顾颜古战场大显了威风，极欲得知详情。众人便都跟着顾颜往里走。 顾颜看到段无修站一边，脸上有尴尬之色，便道：“段门主也一同进来好了。”段无修应了一声，便老老实实跟后。 众人进了屋子，便静室中落坐，顾颜屋子并不大，围坐了一群人，便显得拥挤，也就不讲究那些仪态，只是席地而坐，顾颜便将来到云阳所发生事情，除了融天岭上得宝，以及玄都秘境一事被她带过，只说是断云崖一战后觅地疗伤之外，其它事情都被一一道来。其间过程之惊心动魄，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听到断云崖那一场血战时候，连一向镇定甘碧梧脸上都不禁变色，默言是拉着顾颜手大呼小叫，虽然明知道所有人都好好站这里，但还是忍不住会心惊。尤其听到顾颜剑斩端木青与独孤月溶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蓝湘说道：“当年我云泽游历时候，也曾经见过这两位宫主，都是眼睛长头顶上人物，常人全都不放她们眼中，阿颜你今天实是给大家扬眉吐气！” 顾颜只是微微笑着，也不说话，她只捡着关键地方来说，其余枝节，自有诸莺来补充，她口齿伶俐便给，有如说书一般，把危险经历渲染得波澜起伏，一屋子人听了全都心惊。默言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忽而紧张不敢呼吸，忽而又大声鼓掌大笑。 段无修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听到顾颜古战场所作所为，虽然他早就已经知道结果，但听到那些过程，心中仍不免惊讶，就算是他这个一直谨小慎微人，心中也不禁会升起一股豪情，觉得投碧霞宗门下，还算是一件颇有容光事。就像先前积云峰，他们投秦家为门下，谁又敢小看他们几分？ 虽然现碧霞宗还弱小很，远不能与元秦两家几千年底蕴相比，但当年元子檀就是硬生生一手将元家从中等势力扶持成如今与秦家势均力敌大家族，谁说碧霞宗就不可以？ 顾颜听诸莺说得有些没边了。便笑着打断了她话，“再说下去，便如说书一般了。都是旧事，大家知道就好了，平白夸口，反引人笑话，还是议一议后面事吧。” 顾颜是不理碧霞宗俗务。她这样说，自然是要定下今后碧霞宗行事大致方针。甘碧梧星夜赶来此地，也就是要与大家商议今后行止。 她清晨至此。已经先与毕真真碰过头，两个人都是做过掌门人，对于一些门派相处路数熟稔很。毕真真这些日子，已经接待了云泽不少门派拜见。并且她也从岳屹口中，得到了一些此次大比处置消息。便由甘碧梧向大家一一说明。 甘碧梧咳嗽了一声，看着坐面前十余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只这些人，便能够撑起一个大大门派。她心情不禁有些激荡，想想当年被赶出栖云山，无家可归惨状，那时哪想得到今日之风光？ 她定了定神。才说道：“毕长老已经先期向岳郡守问过，并且得了不少消息。这次大比出了不少问题，现藏剑山庄璇光真人也做不了主，正飞书回虎丘洗剑池，向庄主云池剑尊请示。不过听说已经有初步决断下来。不管大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原先约定仍会履行，这次大比，也不会有特赦之类事情，仍然按着先前规矩，以阵旗数量来划分胜负。排后面若干门派，就要为其它门派分割，或者沦为苦役了。” 顾颜微微一叹，看来藏剑山庄是想彻底云泽来一次大洗牌了，以免得继续让元秦两家掌控着云泽局势，现皇室声音想必会加响亮。那么碧霞宗，又要怎样发出自己声音呢？ 这时甘碧梧接着说道：“藏剑山庄苏仙子曾来传信一封，我替长老做主，擅自拆了，里面说了这次大比事情。碧霞宗阵旗数量，整个云泽门派中，排第三，仅元、秦两家之后。” 她说出了这句话，顿时所有人都是喜色，这无疑是一个绝大殊荣！元秦两家，门人弟子众多，附庸势力无数，压不过他们是正常之事，但碧霞宗能排第三，无疑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这时甘碧梧又喜气洋洋说：“还有一事，就是以阵旗上所刻灵气印记计算，顾长老阵旗多，排名第一，压过云泽所有修士！” 这一下所有人都鼓起掌来，默言是大声呐喊，又蹦又跳，就像是她也与有荣焉一样。顾颜也不禁脸露微笑。这算得上是运气了。她们自己取阵旗虽不多，但先后灭杀了积云峰与长青宫，将她们手中阵旗大半取到了手里，后来救段无修时候，又将秦家驻地中所藏阵旗抢来了不少。 本来这次大比规矩，即使抢到阵旗，不能灭杀原来夺旗人，刻上自己灵气印记，也不能算数。这也使得以前如飞鸟门那种行径难以通行。但这次隐云泽大战，所有修士无一能独善其身。拿到阵旗修士死了不少，也让顾颜得以轻轻巧巧就上面刻下灵气印记。 等大家传送出来时候，将阵旗都收缴上去，统计上面所刻名字时候，元秦两家虽然多，但都较分散，不如碧霞宗都集中顾颜手中，因此她便出人意料得了第一。 顾颜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看来这些虚名，实不值得多提，因此笑了笑便说：“虚名而已，不必多提，还是说说后面事吧。” 甘碧梧喜色仍然不减，这个荣誉并非是那么简单，这意味着至少名义上，顾颜已经成为了云泽第一修士，尤其是年轻修士心中，她声望，已经压过了所有人，尤其是元限于隐云泽，死她剑下，现顾颜威风，一时无二。 她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据这几天来打探，云泽可能至少会有三分之一门派，因这次大比而消亡。”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想想隐云泽那一场大战，也可以理解，那次大战之中，殒落修士几近四成。尤其是其中年轻修士居多，那些小门派，尤其是举派参加大比，几乎是全军覆没，只剩下本派一点基业可以拿来分配。而中等门派，这次也折扣了大半少年精英，失去了后备力量。基本上也只有被吞并下场了。这次大比，也只有碧霞宗无一人折损，其余包括元秦两家。实力至少去了三成。 甘碧梧有些兴奋说道：“临波湖、鹤影潭、千秋门……”她用手一一数着，丝毫不觉得疲累，直数了数十家才停下来。“这些门派都免不了要被人瓜分下场。我们按例，是可以从中拿到一份。这些事情，四日后于金殿庭议上，都会由胜者商议，再由藏剑山庄与皇室做统一决断。” 顾颜听出了她语中未之意，以前都是元秦两家分庭抗礼，整个大比基本都被他们所cao纵，藏剑山庄与皇室都不能太过破坏规矩，便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而这次。可做文章便多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道：“千秋门卫掌门行事果决，是个人才，可邀入碧霞宗，其余。临波湖钟天地灵秀之所，我有意那里建一座灵园分园，其余，你们可看着办便是。” 甘碧梧点点头，把顾颜要求都记下来，以后交际之时也可有放矢。然后又说道：“段门主意欲将飞鸟门与碧霞宗合并。我与蓝师叔都商议了，深觉长老之意为然，随时可行之。” 段无修脸上露出喜色，甘碧梧说是“合并”，意即可以仿效丹霞宗与碧霞宗合并时旧例，他可以晋身为长老，依旧停留着本派传承，当然他也知道，想像丹霞宗一样拥有门派中地位，那是绝不可能，但至少，他能够留住飞鸟门传承，飞鸟门祖师，碧霞宗祠堂中能够有一份位置，这便是其它门派都得不到殊荣了。 段无修立刻站起来，与虞商一起，向着顾颜拜谢，他知道这都是顾颜面子，否则甘碧梧绝不可能对一个濒临被瓜分飞鸟门如此看重。 顾颜挥挥手，让他坐下，“段门主行事，其实我也是佩服，日后你碧霞宗为长老，有事与掌门人商量着办，我不干涉，只是你这个弟子，要借给我几年，替我灵园执役。这可是当初说好，不能有变。” 虞商心悦诚服说道：“虞商愿顾仙子门下！” 顾颜不禁笑起来，“我可不是要收你为徒弟，你自有师父，我只是要你当个跑腿，放心，少不了你好处便是。” 默言听到虞商话，开始还有些紧张，又听顾颜不是要收他做徒弟，这才翻一个白眼过去，重得意起来。 这时顾颜说道：“大比之后，我受伤不浅，然受益亦良多，有意回灵园之内，潜修十几载，这些日子，要多劳烦诸位了。” 毕真真还是头一次听顾颜说这个话，不禁有些惊讶，虽然顾颜受伤不浅，但以她了解，这些伤势都不要紧，现顾颜云泽声势正如日中天，实不必因这个而去闭关。 顾颜向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其实作为一个修士，她并不愿意自己名声太过张扬，这于将来修行也不利，潜修一阵子，让风头淡一淡也是好。而且她要借此机会，炼化这次古战场中得法宝，还要研究那根枯枝妙用。再加上还要潜修以稳定自己境界，向着结丹后期冲击，十几年功夫，还是她少说了呢。 林梓潼倒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大比之前，不是说这次大比中优胜之人，要去藏剑山庄秘境中试炼么，恐怕师叔不得机会？” 毕真真听了苦笑道：“我前听岳郡守说，似乎又有变化，藏剑山庄洗剑池不知何故，突然被云池剑尊关闭，不知出于何故，不知何时再度重开，那个约定，可能已无法践约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毕真真又说道：“云池剑尊有意对前五之人，各赠一件法宝，以为补偿，待日后洗剑池重开，他会再一一下贴邀请，只是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顾颜想了想，现自己亟需是潜修，至于洗剑池一事去不去都属两可，倒是有一件法宝到手，算是意外之喜。便说道：“此事何时才会宣布？” 毕真真道：“四日之后，于金殿庭议，到时应该便会宣布，听说藏剑山庄又派了一位使者前来，他会带来云池剑尊手书，以及赠与优胜者五件法宝。到时候便可见分晓。” 顾颜点点头，“既如此，那便等着四日之后上殿吧，到时候掌门人与我同去便可。其余事情，你们自行商议，回头告知我便可。”说完她便起身，送众人出门，只将默言留下。 甘碧梧自与毕真真等人去商议那些琐事，段无修则还要等着回到碧霞宗，才能举行两宗合并仪式，但现，他已经可以算是碧霞宗中人了。有资格参议大事，因此也跟着甘碧梧同去。而剩下小辈弟子，尤其是那些还没来过云泽，则围着诸莺与林梓潼叽叽喳喳，听她们叙述这次大比风光。 默言则欣喜与顾颜说起分别这些日子事情，其实也没有特别鲜，只是她闭关，修为有了进境，灵园中灵草长势加喜人，张大牛看守灵园出了漏子，有两株灵草被天降灵鸟啄了去，等等这些琐碎言语。但顾颜听着，却觉得心中委胆温馨，是啊，那个她亲自手植，一花一木都由自己布置灵园，才是她心中有依存家。顾颜心中，忽然起了归程之意。 数日皆无话，底下虽是暗流汹涌，但明面上有藏剑山庄及皇室镇着，元秦两家受了重创，全都不作声息，因此云阳城这数日来安安静静，一点乱子也没有出，七日之期转瞬即可，第七日晨，所有修士都来到了皇城之外，那扇每三十年才会开一次正阳门开启，九十九座大铜钟同时奏鸣起来，各派掌门人或代表，加起来数百人，鱼贯而入，顺着前面承天台一路前行，到了正中金殿之上。 皇城正面金殿，又称大殿，占地极为广大，足可盛千人而有余，数百名修士一排排站那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 这时鼓乐齐鸣，老皇帝从玉阶之后走出来，面色严肃坐到宝座之上，云战羽站他身上，随后老皇帝便敲响了手中玉磬，说道：“有请使者！” 以璇光真人为首藏剑山庄中人，从另一边缓缓走出，坐到侧面为他们专门准备玉座之上，而其它人便只能站着了。 顾颜留神看了一下，果然多了一个人，璇光真人身后跟着一个生面孔，想必就是云池剑尊这次特地派来人了。随即老皇帝便朗声说道：“云氏受命于天，依剑而鸣，是有……”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全是不着边际套话，听着顾颜十分不耐，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他才说完，后说道：“此次大比，诸君皆有所得，伤亡损殒，各安天命，不必意，请璇光真人宣布结果！” 璇光真人便站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枚玉简，身后苏曼箭与另一名修士，则将所有阵旗都取出来，放大殿之前，一一展示，然后璇光真人便缓缓将各派所得阵旗数量，一一报出来。每报出一面，苏曼箭就将阵旗展示给诸人看，以示无误。 一个个报下来，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元秦两家所得阵旗，都一百二十面以上，后还是元家稍占了上风，而碧霞宗所得阵旗也百面左右，无异议占据第三位子，剩下便是云泽各郡中其它大派，也有不少入账。而像长青宫，因为两位宫主都死顾颜手里，只有一些弟子们将阵旗携带出来，是以数量尚落一些中等门派之后，只是倒也有一些，不至于有被瓜分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