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章 离恨天中遇神仙
-- 云虚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飞向后倒去。而九嶷鼎则径直飞起,一直冲到了半空之中,鼎身已变得如小山一般大,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冲去,径直撞到空中那尊法身之上。顿时便将那尊金身法相撞了个粉碎! 无数金霞于空中飘起,似乎还要再凝成一个人形一样,但这时九嶷鼎鼎盖已经自行飞了起来,青白二气,从里面盘旋而出,卷住了那些金霞,随即便用力向回拖去。直到将这些金霞,全部都吸入了鼎中,然后九嶷鼎才自行封闭起来。 头顶上九朵灯花,已全被九嶷鼎撞碎,伽蓝刀半空中一个回旋,便又自行飞到了顾颜手中,她呆呆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眼前情景为何熟悉了。 刚进入这离恨天时候,这里那些气息,不正与九嶷鼎中青白二气,差相仿佛么? 九嶷鼎吸去了半空中那些金霞之后,又开始飞变小了起来,变成一尊只有尺许方圆宝鼎,然后向着深渊之中落去。 随着九嶷鼎向下落去,深渊之中那些云气,全都被九嶷鼎吸入了孔窍之中,顾颜这才清晰无比看到了大门所绘情形。 那个羽衣星冠道者,一手做剑诀前指,一手平伸,像是托着一个东西一样。只是那手所绘地方,却有一个凹槽,像是原本所画东西,被生生挖去了一样。 那形状,与九嶷鼎外形,一般无二! 九嶷鼎自行向下落去,转眼之间,便落到大门之上,与那凹槽严丝合缝,嵌了一起。随即整个深渊之下,无离恨天之中,无比耀眼光芒便爆发而出。一道白色光柱瞬间便冲上了云霄。 顾颜目光坚定向前看去,“云虚,这次就算把你家祖师骨头从地底下挖出来,也救不了你了!” 地底异变仍发生着,而顾颜却全不下顾,她目光所至,只有眼前云虚一人,背后金雷羽飞展动,五对羽翼空中急展,她已身形如电向着云虚飞扑而至。 云虚全力摧动当年伽楼罗留下阵法,要将顾颜灭杀此地,谁知道她指掌之间,便又已翻盘,这一次,是对他作出了雷霆一击,让他再没有还手之力! 看到顾颜刀光已扑面而来,云虚大声喝道:“护我云台基业,诸护法何?” 六名僧人,飞向着他身前挡去,而云虚速度奇,脚底抹油,便向身后遁去,他头也不回向上冲起,径直奔着头顶而去。云梦泽什么,此刻已经与他无关。他所要保住,是己身之命,是整个云台基业,不能因他而毁! 六名僧人以义无反顾之躯,挡了顾颜身前,他们每个人身上袈裟都飞起,头顶上悬天魔刀,向着顾颜刀锋冲来,露出一股无比悲壮之意。 顾颜眉头微动,这六人都是带伤之躯,为了诱她入局,又与云虚联手,发出了后雷霆一击,现早就已经半残,她手起刀落,冲身前两人,斗大头颅便空中飞起。 步虚那瞪大了眼睛,空中用力盯着她,似乎是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却能够将整个云台,都弄于股掌之中? 伽楼罗法身一去,顾颜这一刻,爆发出了无穷杀气,刀光如雪,飞斩至,一气不停,周围无数雷霆轰然炸响,紫色电弧弥漫每一寸方圆之地,她手起刀落,六人转眼间便已尸横就地。 纵横南海,叱咤风云云台十二护法,今天全部死这云梦泽中! 顾颜一路杀至了头,将六具尸体全都留了身后,她手腕轻轻一抖,凝刀锋之上一滴血珠被抖落,刀身变得泓亮如水,纤尘不染,她扬起头,微眯着目光已看向了天空中云虚。 云虚以速度远遁,将自己所有师弟都抛了身后,但他只不过刚刚飞上数十丈远,就觉得一股其寒无比杀气已经笼罩而来,全身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忍不住低头向下望去,发现顾颜身后留了一地尸体。他心头不禁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六名师弟,就这样被顾颜斩杀于此,居然没有给他留下一丝一毫逃脱时间! 顾颜左手微微扬起,无数金色雷霆便自空中轰然而下,云虚那如风中之烛般残躯,再也禁受不住,飞自空中跌落,落至顾颜身前十数丈之远。 他脸色,这时已经变得惨白,身上被顾颜一刀所袭,全是道道伤口,就如一条死狗般瘫地上,他倔强用目光看着顾颜,并没有说出一句求饶话。 顾颜微叹道:“何至如此?” 云虚恨恨说道:“你才是我云台祸星!如果不是你,这云梦泽秘境,本来就是我!” 顾颜摇头道:“就算没有我,你能开得了这离恨天之门?” 她手中伽蓝刀扬直,云虚将头一别,如雪刀锋向下落去,云虚脖颈上,现出了一条红线,随即整个身躯被同时被刀气震飞。顾颜一转头,她背后,云虚身躯已经无声空中爆成细粉,委为尘埃。 绵延万载云台佛国,这一刻,被顾颜抹去了痕迹! 空中只剩下二十三颗定海珠,这时全都失去了光芒,无声落地上,宁封子蹦蹦跳跳跑过去,将它们一一收起。 这一切,只发生于电光石火之间,直到顾颜猝然出手,将场七人同时斩杀,也不过是须臾之刻而已,直到这时,深渊之下,才光芒大作。那道白色光柱已经冲上云霆,又自头顶之上,飞投射了下来。 顾颜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比崇敬之意,一个羽衣星冠道者身影,这时从地下慢慢浮起,飘向空中。一股王者威严扑面而来,像是所有人都要这股气息之下慑服。 顾颜单手握紧了伽蓝刀,倔强挺直了腰杆,扬起头向上对视着。那道者飞到空中,似乎是向着她微微一笑,随即便飞远遁而去。 那尊九嶷鼎,就被他托手中,顾颜大声说道:“喂,那是我!” 道者头也不回,似乎转眼间便消失虚空之中,而深渊之下那扇大门,已经向着左右分开。 淡淡馨香之气扑面而来,缤纷之乐,四处奏响,此刻,仿佛天女散花,芳香满路。 而顾颜这时却只是呆呆站着,她像是依稀听到了两个字:“等你……” 离恨天之门,终于豁然开启。 这扇当年伽楼罗都没有打开大门,南海所有修士没有打开过大门,终于被顾颜打开了。 宁封子叫道:“你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顾颜站那里,有些愣住了。她忽然间想到,自己九嶷鼎之来历。 这尊宝鼎,是伪制当年先天灵宝所制,不知道转过了多少个主人,早是魔圣严渊,从海外洞府中得来,又被紫墨与天诛等人,用来镇压他自己残魂。不知为何,又落到丹鼎派手里,成为镇派三宝之一,再于数千年前,被碧灵仙子携带而走,经言欢之手,落了顾颜手中。 而此宝初源头,原来就是这云梦泽离恨天中! 她想到了当年地宫之时,严渊残魂与她所说话:这是一件极为厉害法宝,绝非一般仿器之流,而且当他得手时候,此宝因为失去了什么东西,已经自行减去了七成威力。 那时候顾颜只以为他是大言相欺,但现看来,这件法宝,被镇压离恨天之门上,似乎其来历,还远不止严渊所说那样简单。那个老家伙,当年留下了多少实话没说? 这时那扇大门开启了许久之后,已经渐渐要关闭起来。 顾颜不知道此时,云梦泽中,产生了怎样异变。无数海潮于这一刻,纷纷而起,波浪滔天,本来无一生活云梦泽海域之中,这时忽然有无数海兽涌出,它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惊惶四处逃窜,而云梦泽边缘海域之中,有些海岛,居然自行坍塌了下来,有岛下,则有隐藏着活火山爆发而起,生生将一个大岛全都吞没。 而这些事情,深处地底顾颜自然不行,她见那扇大门,已经合上了一半有余,宁封子已经出言催促,她便举步而入。当她一步跨进去之后,那扇大门便她身后关死。 她眼前,就如一个真正天宫一样,无数云气周围弥漫,脚下是细碎石径,鲜花遍地,绿水青天,远处一望不见头。 顾颜侧耳听去,像是有人低声呼唤着她一样。 她问道:“封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宁封子正不停把她收集起来那二十三颗定海珠抛来抛去,随口说道:“这东西很好玩啊,留给我好不好。咦,你刚才说什么?” 顾颜哭笑不得说道:“我问你有没有听到声音!” 宁封子奇道:“没有啊,这里这么安静祥和,哪有声音?” “唔……”顾颜抬头向着远方看去,那个声音,像是直接响起她识海中一样,她顺着声音所方向望去,似乎隐藏一片云雾之中,不见真容。 宁封子看了看周围,说道:“这里灵气,比起上一层要浓郁多了,应该就是元婴修士所驻足之如意天,你看周围那些地方,不正是修士清修之所?” 顾颜抬头看去,果然可以隐约见到,云气之中,有着一间间竹舍,都是青翠欲滴碧竹砌成,她不禁说道:“怎么一个元婴修士,只占这么小一点地方?” 宁封子不屑说道:“你当是现呢,一个元婴修士就当宝一样,我那个时候,元婴修士一个大门派里,可以用簸箕搓!” 顾颜笑着拦住了她话头,“好啦好啦,我们就顺着这里走好了,看一看第五层入口哪里。” 宁封子点点头,“后面大门关闭,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啦。也不知道大门上刻着是什么人,说不定是当年上古修士残魂哎,我是不是可以跟他打听一下当年事情……” 顾颜敲了一下她头,拖着宁封子向前走去。 两人顺着路径,云海之中,不停穿行而过。 令顾颜略有失望是,她们所经过洞府之中,都看不到人迹,那些竹舍内,也没有法宝灵丹之类留下来东西,只是顾颜见到了极少一点丹药残渣,都被她小心收起。似乎这里是被人特意清理过一样,一点东西都没有剩下。 宁封子失望说道:“他们收拾可真干净啊,相比上面岳阳城,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嘛。” 顾颜皱眉道:“我想是这个门派想要迁居,他们自己做好了准备,但上面凡人太多,没法一一布置,只好用力,将他们全都带走。你看越是层级高修士所居这地,他们收拾就愈加干净。这里本来就是空间碎片,天外神山,难道说,他们迁居,就发生人天分野时候?” 宁封子挠头道:“可是他们既然要迁居,为何又外面留下了那些布置,还有那尊宝鼎,一看便非凡品,没想到你九嶷鼎,还有这样大来历。” 顾颜苦笑道:“我宁愿它来历小一些,也不会被人就这样收走了。” 宁封子摇摇头,“我总觉得,那个道士不会就此离去,它还会下面等着你。如果这里真是一片空空,那我们来此地,还有什么意思?我想,他多半是有着要守护东西!” 顾颜精神一振,“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仔细寻访吧!” 这时,两个人似乎都听到了,有隐隐约约声音传来,只是这个声音,如蚊蚋一般细微,忽远忽近,根本听不清楚。这里地势极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 顾颜寻了片刻,没发现踪迹,也就不再理会,径直向着前方走去。 而这时,有两个少女,正离顾颜数里之外花海之中。其中一个人正说道:“师姐,我们怎么稀里糊涂,就到这里来了?” 说话人,正是江无幽,她与岑墨白二人,赶后一步,进了荒丘地底,被一同传送到了这里。 她们没有顾颜那样好云气,被万兽所引,径直冲到云梦泽核心之处,也不像云虚一样,知道原本岳阳城所方位,她们本来是一个荒岛之上,被拖了好长时候。但忽然间,岑墨白手中天一玦发出了光芒,有一股无形之气引动,岑墨白当机立断,将其激发,于是两人再一睁眼时候,便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 岑墨白自然不知,天一玦宝光被激发之时,也就是云虚引动了当年伽楼罗所留下阵法,让他法身于世上重生之时。 云梦泽中异动,暗藏玄机之变,实非一般人所能揣测。 江无幽忽然说道:“我荒丘之时,似乎曾看到了明月姐身影,难道说,她也被传送到这里来了?” 岑墨白脸色一变,“师妹,我知道你与她交情甚好,可是这次师父曾经有过交代,让我们离她远着些,而且你别忘了,师父还说过些什么。” 江无幽噘起嘴巴说道:“我知道师父让我们与顾颜交好,能帮就帮上一把,可是明月姐明明与她有隙,难道说让我帮着外人对付明月姐?就算师父有命,多我两不相帮便是,总不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我朋友?” 岑墨白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当她真就对你推心置腹?她身为莲花山长弟子,却不及小师妹受宠爱,但仍然能门中占有一份地位,独善其身,苍梧那个地方,人心诡诈,这样心机,岂是你能够应付?” 江无幽不满说道:“是虚情假意,我总是能分辨得出来……” 岑墨白叹道:“那也没办法,你且看好了。” 两个人正闲谈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 岑墨白举起手中天一玦,周围云气顿时便被驱散,前面露出一个翩然无比身影来。 那个身影手中托着一朵金莲,毫光四射,照着周围道路,眼中似乎仍有些茫然,四下看去,她见到了江无幽,顿时惊喜说道:“是岑、江两位师妹?” 岑墨白淡淡颌首为礼,江无幽却有些欣喜说道:“明月姐,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来者正是秦明月,她似乎伤势仍然未愈,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我被传送至此,与顾颜交了一次手,她……” 她本来要顺便说几句顾颜坏话,这是她江无幽面前,熟极而流之事,可是看到岑墨白脸上那似笑非笑表情,心中一震,不自禁住了口,转而说道:“后来万兽海崩塌,我独自一人,被传送到深海之下,不知怎么,又被传送到了这里来。” 岑墨白皱起眉头,向着周围望去,“看这里样子,以前典籍中从来所无,或许我们真,是来到了以前南海所有大修,都没有到过云梦泽秘境之中。” 这南海之中,除了青丘及五色城,以及当年来过离恨天伽楼罗云台一脉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里情况,岑墨白也只能凭猜测而已。她把目光看向秦明月,“秦仙子来自苍梧,见识广博,是否对这里,了解得要多一些?” 秦明月听出了她话中疏离之意,嘴角微微上翘,说道:“吾师当年有命,让我来南海,探听云梦泽详情,便是要自云梦泽秘境之中,取一件东西。” 这还是她第一次将自己来南海用意,全盘相托,颇为坦诚,江无幽回头看了一眼,显然略有不满之意。 岑墨白视如未见一般,说道:“不知莲花生大师,对这云梦泽居然也了解颇深,秦仙子要此中取何物,我等可否相助一臂之力?” 秦明月眼睛一转,便说道:“吾师曾闻,云梦泽之中,有朵上古金莲,寿命已逾一万八千年,其功效,堪与玉虚宫天池中那朵金莲相比,他老人家不便亲来,故而令我取之。吾师曾言,那金莲生长于三十三天清净天之境,只是如今已至此地,不知何处得寻呢?” 她们几人,并不像宁封子一样,对上古凡人谒道之通天塔,以及三十三天之境那样熟悉,自然也不知,清净天是七重天中顶之天,离她们现所处之地,至少还隔着两重。 江无幽倒是很替秦明月着想,她想了一想,便说道:“我们来此地,也是一头雾水,不如就一同前行好了,慢慢查访,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岑墨白咳嗽了一声,秦明月似乎是听出了某些意思,便说道:“这里如此之大,我想还是不必了,我们先分头探路,若有讯息,就通过我这面玉玦交流讯息如何?”说完她便取出两面玉玦,塞到两女手中。 江无幽接过来,佩腰带之中,岑墨白却只是拿手中。随即秦明月便飘然而去。 江无幽有些嗔怪说道:“师姐,你对人家如此冷淡。” 岑墨白淡然道:“师父曾说,要离她远着些,听她老人家话,总是不会错。”她拿着手中那面玉玦,翻来覆去打量,倒也并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便随意揣腰间。 秦明月离开这两女,飞远去,直到离她们几乎有数里之远,脸上才露出深深恨意,“这两个小丫头,居然还我面前玩心计,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她冷哼了一声,“林子楣那个jian滑似鬼家伙,枉顾师父当年对她一番情谊,这些年,对我却是越来越冷淡了。这一次云梦之变,恐怕真如师父所说,是三十三天开了,那个贱人,现应该也这里!”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