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章 奉帐(一)二更合一
虽然晚了点,但是二更一起上了。 这章更了,这文就百万字了,好激动! 求收求订求票票~~~~ 天一院里,静悄悄的。 执棋一出院门,里头的丫鬟婆子都晓得杜越娘殁了。 挽琴进了正屋,房里没什么声响,连守在门外的淮香都不晓得情况。 步月探头看淮香,淮香摇摇头不说话,余下的其他人都不做声了,这会儿笑是肯定不行的,哭也不需要,都回去换了一身素净衣服,自顾自做事。 傍晚时分,洙香回来了一趟,与臻璇说了萃雨园里的安排。 杜越娘没了,只在萃雨园里挂白绸,灵堂也摆在那儿。 臻璇听了几句,缓缓开口问了一声:“什么时候出殡?” “停灵七天。紫媛和常嬷嬷守灵。”洙香垂首回话。 七天么…… 臻璇算了算日子,还有十多天就要入腊月了,停灵七天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家中上下又是祭祖又是过节的时候再来出殡。 臻璇又问:“老祖宗那儿如何?” 洙香实话实说:“老祖宗伤心,让湘翮jiejie来上了香,钟姨奶奶也来过了。寿衣换上了,诵经的大师一会就到。” 臻璇挥了挥手,洙香便先退下了。 臻璇支着下巴,看着西洋钟的指针转动,道:“挽琴,你一会过去上了香。” 挽琴刚要应了,却听臻璇又道:“备车吧,我去一趟长生居。” 执画闻言,抬起头看臻璇,见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又看向挽琴。 挽琴冲执画颔首。执画出去安排,挽琴扶着臻璇到梳妆台前坐下,整理的衣容。 臻璇入了长生居,见怡翮来迎。便问:“老祖宗在屋里吗?” 怡翮扶着臻璇,小声道:“在佛堂。” 臻璇了然。 在佛堂外头停下脚步,桂嬷嬷见了她正要行礼问安,臻璇摇了摇头止住了她,静心听着里头的诵经声。 老祖宗的声音很低,苍老沙哑,手中佛珠轻轻碰撞,面前的香炉飘起白烟,即便站在外头也能闻到那股味道。 臻璇看了一会,老祖宗的背弯着。瞧着比往日佝偻,似乎是杜越娘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过了一刻钟,老祖宗慢慢睁开了眼睛,提高了声音问道:“桂嬷嬷,是谁来了?” “是二奶奶来了。” 桂嬷嬷说完。臻璇把话接了过去:“老祖宗,是我。” 老祖宗把佛珠戴回手腕上,桂嬷嬷推开了佛堂的门,怡翮轻手轻脚进去,弯腰扶了老祖宗起来。老祖宗转过身看向臻璇,见她挺着肚子站在门边,面上平静里带了些许沉重。梳着简单的妇人头只戴了几根木簪子。 “你这孩子……”老祖宗叹了一声,不满地看向桂嬷嬷,“颐卿媳妇年纪小不知事,你怎么也糊涂了。” 桂嬷嬷低下头,没有找半句辩解之词,只提醒着老祖宗当心脚下。 一行人回东稍间里坐下。 屋里添了茶水。怡翮替老祖宗捶腿。 老祖宗闭着眼,半响才开口:“我听说了,去的还算安稳。” 臻璇张了张口,正要说几句劝慰的话,老祖宗先摇了摇头:“早晚的事情。她病了这么久,我也知道的。颐卿媳妇不用劝我,生老病死,命中有数,自有因果。” 听老祖宗这么说,臻璇也就不多言了。 来之前她有想过一些话,但看老祖宗模样,那些话她就说不出口了。 老祖宗年纪大了,到了她这个岁数,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明白了,对于生死并不像年轻人这么执着。她送走过许多人,长辈、丈夫不去说,还送过英年早逝的嫡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祖宗疼惜杜越娘,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杜越娘真的殁了,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当年在她徘徊于鬼门关前伺候她服侍她的杜越娘走了,那么她自己呢,还能有几年阳寿? 老祖宗睁开眼看着臻璇,道:“你也是,挂念我就让丫鬟来一趟,何必自个儿过来,这还下着雨,既然来了就好好坐下,站在外头算个什么道理?” 臻璇认真听着老祖宗说话。 老祖宗埋怨了两句,看她乖巧,也舍不得再说,招手让她到身边坐下,摸了摸臻璇的肚子,道:“与我说会儿高兴的事情。” 桂嬷嬷就站在一旁,她看得清臻璇的神情,眉宇之间带了些将为人母的甜蜜和细腻,语调温柔说着孩子的胎动,伸手、踢脚、转身,虽然看不清肚子里的动静,但作为母亲真的会有一种感应,知道孩子在做什么。 听着听着,见老祖宗面上也有了几分宠溺,桂嬷嬷不由放下了心。 跟了老祖宗几十年了,桂嬷嬷最知道老祖宗的脾气,也知道她到底有多疼爱杜越娘。 午饭前萃雨园里传了消息来,老祖宗许久没有说过话,只叫她扶着去了佛堂,静静诵佛。 桂嬷嬷担心,可她与老祖宗再贴心也只是一个下人,她再劝再安慰,也不过是寥解愁绪,两个人说到最后,脱不开生老病死。 那样,与老祖宗的身体并无丝毫益处,桂嬷嬷担心,又没有办法。 但臻璇不一样,她能和老祖宗说的是能让老祖宗真正高兴起来的事体,能让老祖宗暂时忘记杜越娘,打起精神来盼着不久之后到来的新生命。 桂嬷嬷蹑手蹑脚退出来,吩咐了厨房准备好,又不声不响回到屋里。 不多时,厨房里送了一盅汤进来,桂嬷嬷冲臻璇使眼色。 臻璇会意,接了过来。亲自伺候老祖宗用了。 刚要撤了,外头传来脚步声,臻璇扭头看去,帘子刚打起了一半就有个小小的身子快步进来。 来人是泉响。手上还拿着几颗栗子,他走到罗汉床边上,把一颗拨好的栗子举到老祖宗嘴边,笑着道:“老祖宗。快尝尝,很甜的。” 老祖宗笑了,凑过去含在嘴里:“甜的甜的,响哥儿赶紧上来,让老祖宗抱抱。” 泉响憨笑着爬上了罗汉床,钻进老祖宗怀里,又抬眼看着臻璇,甜甜道:“二叔母也吃。” 臻璇忍俊不禁,接了一颗吃了,跟着夸道:“响哥儿的栗子真好吃。” 杨氏这时候也进来了。泉响冲她挥手:“母亲,老祖宗和二叔母都说好吃。” 杨氏浅浅笑着应了。 屋里热闹了,泉响嬉笑着说着童言趣语,老祖宗笑眯眯听着,杨氏与臻璇又不住引泉响说话。 不仅是桂嬷嬷放心了。怡翮都跟着松了一口气,在这屋子里总算能透过气来了。 杨氏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就要回屏翠园,泉响吵着要和老祖宗一道,便把他留了下来。 臻璇送杨氏出来,杨氏悄声与臻璇道:“难为你大着肚子来伺候。” 臻璇摇头:“嫂嫂不也是担心老祖宗,才把响哥儿送来的吗?” 杨氏听了这话,抿唇笑了笑。不再多说旁的:“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臻璇颔首,看了一眼杨氏慢慢走远的身影,转身回屋。 做媳妇不易,做曾孙媳妇一样是不容易。 臻璇和杨氏做的都是本分事。 夜幕降临,夏颐卿过来接了臻璇回去。长生居里摆了饭菜。 老祖宗胃口一般,不过泉响在身边吃得高兴,她也舒心多用了几筷。 泉响吃饱了,老祖宗让奶娘带着他在院子里走走消食。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老祖宗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与桂嬷嬷道:“萃雨园里如何了?” “在诵往生经了,伺候过杜姨娘的人都守着。”桂嬷嬷说完,见老祖宗慢吞吞点头,又道,“大奶奶和二奶奶待您是真孝顺。” 听桂嬷嬷提及杨氏和臻璇,老祖宗稍稍缓了面色,道:“我心里知道。你也是,要叫我心疼也不该让她一直站着。” “瞒不过老祖宗。”桂嬷嬷面有愧色。 老祖宗斜斜扫了桂嬷嬷一眼,哼了一声:“精!” 老祖宗年纪大,久跪不得,之前已经念了许久,臻璇来的时候也是差不多该起来了。桂嬷嬷算得明白,知道臻璇不用久站,这才没有出声。 停足了七日灵,在入腊月前,杜越娘的棺木被抬了出去。 萃雨园里的白绸都撤了,紫媛站在那儿好久,最后蹲下了身,抱膝哭了。 常嬷嬷抬手扶了扶耳鬓的白花,走到紫媛边上,道:“姑娘,等哭完了洗把脸,该回去了。” 紫媛咽呜着没动。 常嬷嬷叹了一口气,回了屋子里梳洗更衣,这一身孝服不能穿回天一院,她换了身素净青灰,去了白花,坐在椅子上愣神。 她是替杜越娘守了孝的,即便是回去了天一院,在臻璇出月子之前,她都只能留在杜越娘从前住的小院里,不能在院子里做事伺候。 等到那之后呢? 紫媛一个丫鬟还好说些,天一院里本来就缺了一个一等、一个二等,即使一等的位子够不着,做个二等还是可以的。 可她一个年纪半大不小的婆子呢? 这一年来,虽然进屋里见臻璇的机会不多,常嬷嬷每一次也努力做好事情,为的就是有个好的奔头。她曾经婉转探过执棋口风,但执棋精明,把话题岔开了,常嬷嬷也就作罢了。 现在杜越娘没了,是留在天一院里等机会,还是去别处另想法子?可别处哪有天一院里体面? 常嬷嬷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听见门被推开了,她起身去看,是紫媛进来了。 紫媛面无表情,跟个木头一样梳洗更衣。 常嬷嬷怕她出事,一直守在一旁。 等到了傍晚,常嬷嬷见天色渐暗了,拉着紫媛一块往天一院去。 她们到的时候,夏颐卿与臻璇都去了听风苑里。 执画见了她们,指了指小院:“先住里头吧,每日的饭菜我会让人送进去。这几个月就当是替姨娘守着了。” 这句话,紫媛最是听得进去,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就往小院里走。 常嬷嬷脚下犹豫。看着执画欲言又止。 执画并不讨厌常嬷嬷,见她如此,心里也明白,道:“mama是聪明人,莫要行了糊涂事。” 常嬷嬷闻言一怔,见执画转身走了,她细细咀嚼了她的话,醒悟过来。 臻璇留在身边的都是忠心本分的,执棋和执画能在臻璇进门之后还在正屋里进出、站稳脚跟,最重要的也就是这四个字。 常嬷嬷是杜越娘身边的嬷嬷。无论心里怎么想的,她都是规规矩矩认认真真伺候了杜越娘,又送了她最后一程,现在要做的也就是继续低调诚恳守着院子,不能落下杜越娘尸骨未寒她就想另谋高就的名声。 若是如此。臻璇不会留她。 常嬷嬷想明白了这些,干脆就收了心思,见小院里亮起了灯火,她也便走了进去。 腊月,如期而至。 这几日,城门口出入的马车多了起来,一年就要到头。四处的庄子都要进城奉帐,庄子出产好的,还要送上一些给主子们尝尝鲜。 毛管事星夜启程,刚开了城门就进城了,等到了夏家外头,却见前头已经侯着几辆马车了。 竟有人这般早来了? 毛管事张望了几眼。他是臻璇庄子上的管事,除了临着的夏家温泉庄子的谢沛旺,他就不认识别的夏家管事了。 等前头车上的人走下来了,马车驶离,毛管事才驱车上前。 他管的庄子就在甬州。这一年也来过几次夏家,与门房上的人也是熟悉。 “呦,毛管事来得真早呀。”门房的李晖几步跑过来,笑着与他打着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让车把式把马车按规矩去停了,毛管事一面往门房走,一面与李晖道:“刚才看到有人更早,是哪儿的?” 李晖笑了,道:“也难怪你不认识,那是玫州青崖庄子上的。” 毛管事一怔,诧异不已:“玫州?那么远?” “远也要奉帐不是。”李晖哈哈笑了,“昨日就进城了,不过是太晚了没有过来,这不今天一早就来了。” 进了门房,彼此行了礼,青崖庄子来了不少人,倒显得门房有些挤了。 “毛管事,这回送了什么好东西来?”另有一个与毛管事相熟的,记得他从前送过野味进府,笑着问他。 毛管事笑着回答:“野味有一些,给主子们尝鲜。另外抓了不少乌鸡来,我婆娘养的,我们奶奶要生了,送来给她补身子。” 一群人具是点头。 青崖庄子的老管事听了这话,眉头动了动,与他一道来的年轻人会意,转过头小声问了身边人:“这是哪位奶奶庄子上的?” 门房上的都是人精,这话不是问毛管事来历,是要问府里哪位要生了,玫州与甬州天南海北的,不晓得府里主子们的近况,他就道:“是长房的二奶奶,下个月就要生了。” 问话的年轻人转着眼珠看向老管事,老管事摸了摸胡子,没做声。 等主子们都起身用过了早饭,各处也就热闹了起来。 臻璇孕中,陈mama接过了毛管事送来的帐,送回了天一院。 “毛管事还送来了十几只乌鸡,送下去养了。鸡汤补气,月子中喝了也好。毛管事说,庄子里还养了一笼,等出笼了送来,正好是奶奶坐月子的时候。” 听了陈mama回禀,臻璇点点头,怀胎十月她没少喝汤,莲藕排骨、乌鸡参汤,不过怕她喝多了腻味,厨房里很是用心,瞧着不算油腻还有些清口。 这些东西对身体好,即便日日喝,臻璇也不挑剔。 正说着话,执棋进来了,臻璇这段时间早上不过去听风苑了,但是让执棋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的。 执棋正好回来,与臻璇道:“奴婢出来的时候,二爷到了听风苑了。” 年底奉帐忙碌,夏颐卿也不得空,臻璇好奇他怎么这个时候会过去听风苑。便问了执棋。 “听说是青崖庄子的管事来了。” 青崖庄子,臻璇是知道的,京城里方怀德一家就是被送去了青崖庄子,那是郑老太太手上的老庄子了。远在玫州,没什么出产,地方清贫,好在景致还不错。 青崖庄子是给郑老太太奉帐的。 夏颐卿坐在郑老太太下首,一边喝茶,一边打量那几个人。 青崖庄子的老管事姓林,也是一把年纪了,路途不便,前几年都是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儿子小林管事来奉帐的。 郑老太太笑眯眯道:“你也是多年没来了,腿脚如何?坐下说话吧。” 林管事还拄着拐杖。他推了推,郑老太太坚持,他也就虚坐下了。 小林管事上来磕了头,还带了两个半大不小的十岁左右的孩子。 林管事与郑老太太道:“是奴才的两个孙儿,不成器。没见过世面,这一回带来长长见识。” “男孙不要拘着。”郑老太太说完,让玉砌给了见面礼。 林管事奉帐,除了送了账册,还与郑老太太和夏颐卿说了庄子上的情况,一样一样说得清楚。 郑老太太一言不发,待听完了。问了一句:“方怀德他们还好吗?” 林管事正襟危坐,他和方怀德都是郑家的老人,也知道方怀德是犯了什么事才从京城被打发到了玫州,提起他们一家,他答得很小心:“方怀德身子还算硬朗,他媳妇还是老样子。日日养着,儿媳就一直伺候着。” “他那儿子呢?”郑老太太接着问。 郑老太太问得很平静,听不出一丝一分的怒意,但林管事太熟悉她了,赶紧起身告罪:“奴才看方显余手脚还算麻利。就让他管了庄子上的几块田。” “老太太,方显余还不错。”小林管事插了一句,被林管事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闭了嘴低下头。 “你说不错那就不错吧。”郑老太太说罢,又与小林管事道,“扶你老子坐下。” 小林管事背后发冷,这些年,他一年也就来甬州见一次东家,庄子穷,郑老太太也不为难人,让他快些回程好赶上过年。 这一回不知为何,交代了让林管事一块来,他们父子都搞不清楚,猜测过是不是为了方家的事情,毕竟方家那是“流放”,他们却让方显余在庄子上当了个小管事。 只是,方显余的动静怎么会传回了甬州? 林管事干脆转了个话题:“之前在门房上,奴才听说二奶奶快生了。真是恭喜老太太和二爷了。” 说到即将出生的重孙儿,郑老太太面露了喜色:“一眨眼的工夫,我就要做了曾祖母了,可见是岁月不留情啊。我也是要服老了,庄子上铺子上那些事情,不想再cao心了,以后你们就跟颐卿奉帐,我呢,就去养我的宝贝重孙儿。” 郑老太太这话一出,林管事和小林管事才明白过来,叫他们一块来甬州是为了这事。 玉砌把账册放到了夏颐卿面前,夏颐卿没有动,只吩咐了玉砌几句。 玉砌点头,带着钥匙去开了库房,取出了青崖庄子之前三年的账簿,交给了夏颐卿。 青崖庄子没什么出产,账册也就简单。 林管事一看账册,眉头紧了紧,小林管事看清楚了账册的年份,面色廖白。 夏颐卿拿起最早的一本,刷刷翻了翻,又看了新送来的那一份,淡淡道:“林管事,小林管事,是不是少记了什么?” 林管事握紧了拐杖,声音镇定:“顺子,拿来我看看。” 听见这话,小林管事身子一弹,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上前双手从夏颐卿手中捧过账册,摊到了林管事跟前。 林管事眯着眼,一页一页从头翻到脚,道:“二爷,奴才看了,应当是没有少记。” 夏颐卿扫了他们父子一眼,缓缓的,眼神中几分凌厉几分冷淡又几分了然。 林管事坐着,手上又有拐杖拄地,人还稳妥,小林管事脚发软,扶着椅子才站稳了。 而后,他听见了夏颐卿的声音。 “玫州不是穷地方,青崖庄子地方偏,没出产,是穷了些。林管事替祖母守了几十年的庄子,也是辛苦,不如换个出产好的地方,是时候享享清福了。” 林管事的肩微微发抖,他的眼睛盯着那账册上的名目、数字,只觉得格外扎眼。他突然想起方怀德与他说过的话。 “我那蠢儿子以为二爷什么都不知道,可其实不知道的就是我这个老骨头和他那个躺在床上的娘,二爷全部都知道。” 那么,青崖庄子的事情,他们以为山高皇帝远,其实甬州这里,郑老太太和夏颐卿也都已经知道了。 林管事想到这儿,腾的站了起来。 ps: 感谢书友心蓝蓝雪人的粉红票,感谢书友sunflower889的平安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