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章 临终(六)
昨天有两更,书友们不要看漏哦。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中午12点,今天四更预定,对于向来裸更的96这绝对是大放血啊。 求收求订求票票哦~~~ ------------------------------------ 翌日上午,杏绫和罗兴清就候在了长生居外头,等臻璇这边妥当了,才由执画引着进来。 罗兴清依着规矩,只低头看路,并不四处张望。 杏绫听陈mama提过老祖宗的身体,心里越发记挂臻璇,轻声与执画交谈着。 臻璇半倚在软榻上等着,身边嫁出去的丫鬟与丈夫一道来磕头,这还是第一次。 桃绫是配了良人,脱了奴籍做了主子,自然没有这种规矩了,杏绫的老子娘还在裴府里当差,罗兴清家中亦是臻璇的陪房,这才要回来磕头。 臻璇听到外头脚步声,抬眼看过去,执画挑了帘子,杏绫进来,见了臻璇,眼睛一红跪下了。 小半年未见,杏绫的变化不多,只是梳起了妇人头,整个人显得成熟了些,再看罗兴清,大约亦是成家了的关系,越发显得沉稳了。 待磕了头,赐了赏,臻璇要留杏绫说话,罗兴清去了外头候着。 “罗兴清待你好吗?”臻璇看向杏绫,杏绫羞赧着点头,臻璇笑道,“那就好。他要敢亏待你,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杏绫抿唇笑了。 打量了一圈这屋里的摆设,因着是暂住,东西比在天一院的时候少些。而刚才进来的时候,见这边伺候的人并不多,这让杏绫有些担忧:“可是新提上来的小丫鬟不得用?奶奶这几天就要生了吧,奴婢进府里伺候几日?” 杏绫神情真切。臻璇扑哧笑了,道:“你这是新婚,哪有让你来伺候的道理。且安心吧,不缺人伺候。” 杏绫有些失望。知道即便是磨破了嘴皮子臻璇都不会答应,也就不提这事了:“奴婢听说步月伤着了?” 见臻璇点头,杏绫犹豫了一会,终还是开了口:“奴婢出府有几个月了,怕弄岔了误会了人,但也担心有些事不说出来没人留意到。芸芙和步月在园子里吵过一回,奴婢是正巧经过才发现的,步月那时候哭得厉害,让奴婢别告诉执棋和挽琴。” 臻璇微皱了眉头,在几个三等里头。芸芙并不起眼,却没想到她敢和步月争吵,偏偏步月把这事都瞒了下来,这倒是稀罕了。 之前她们都以为是几个二等争来抢去的,害的步月受了伤。可若真如杏绫提到的与芸芙有些干系,那就要连三等的一块敲打敲打了。 “这事你回头与执棋说一声。” 杏绫应下了,陪着臻璇又说了会儿话,前头老祖宗醒了,她也就不留在长生居里,回天一院探望了步月,这才与罗兴清一道出了府。 四月十四。臻璇正陪着老祖宗说话,怡翮眉梢带笑,进来禀道:“老祖宗,大老爷他们回来了,刚刚进了门,再过一会就过来了。” 听了这话。老祖宗一脸期盼,云氏眼睛里全是喜悦之情,夏芳卿已经听说了夏奂卿的事,闻言亦是添了笑容。 夏奂卿换了身干净衣服,没有多休息就抱着歆姐儿到了长生居。 抬眼一看老祖宗比她走时更加憔悴。虽有心理准备,还是叫她心里发酸,眼泪簌簌。 云氏接了歆姐儿过来,抱到老祖宗身边,道:“老祖宗,我们歆姐儿可算是回来了。” 臻璇轻声安慰夏奂卿,道:“回来了就好,可受委屈了?” 这是要引夏奂卿说话,夏奂卿抬手抹了泪,只挑解气的事情说,会给老祖宗添堵的一个字都没有提。 老祖宗是不愿意再为了刘家人生气了,只要夏奂卿和歆姐儿好好的,那便是样样好。 没一会儿,郑氏陪着大老爷来给老祖宗磕头。 云氏等了又等,不见二房的人过来,不免有些疑惑,偷偷问臻璇道:“怎么这么慢?” 臻璇也不清楚,宽慰道:“六叔父与大伯、三叔一道,大伯许久没见到响哥儿和凝姐儿了,说不定就耽搁了。” 这个解释云氏能听得进去,又等了三刻钟,六老爷才和夏黎卿、夏苏卿来了。 随着六老爷与夏黎卿、夏苏卿跪下磕头,老祖宗缓缓点了点头:“回来了就好。” 礼数齐全后,夏黎卿陪着老祖宗说了会儿话,夏苏卿抬眸去看云氏,见她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不由笑了。 臻璇打量了夏黎卿几眼,只觉得比之前看着稍稍精神了一些,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依着老祖宗的意思,当晚在长生居里摆了两桌,老祖宗虽然不能下床,听着外头晚辈们的声音,亦觉得心满意足。 为了让老祖宗高兴,席面上人人说的都是高兴事体,便是有女眷忍不住红了眼眶,也不敢哭出声音来。 光从声音听起来,每个人的兴致都很高,男人们行酒令彼此灌着酒,女人们说着丈夫孩子,仿若之前所有的矛盾都没发生过一样。 席面摆在东稍间,地方不够宽敞,人数又不少,彼此挤得有些紧,臻璇挨不住久坐,先退了席,起身去了寝房。 老祖宗见臻璇进来,示意她在身边坐下:“都吃了些什么?” 臻璇压住心中伤感,巧笑着说道:“一桌子的菜。四叔母从梧州带回来些熏rou,与我们甬州的做法完全不一样,瞧着不起眼,味道还真不错,很香呢;有笋儿,说是天未亮的时候挖的,庄子上送来,炒了一盆,又做了碗汤,新鲜爽口;庄子上还送了些虾来,做的盐水口味,很是肥美……” 臻璇一样样派给老祖宗听,说完了菜。又说吃饭的人。 老祖宗听得津津有味,挡不住精神不济,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臻璇替老祖宗掖了被角,吹了屋里灯。与桂嬷嬷和湘翮一道退了出来。 东稍间里举杯的、聊天的人都停下来,转过头看向臻璇,臻璇回头望了寝房一眼,这才轻声道:“老祖宗睡着了。” 臻璇看得明白,在微怔过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也粉饰不了太平,不再有人交谈,各自垂眸喝着闷酒。 亦有压不住哭声的,夏芳卿泪流满面。罗氏安慰了几句,到底怕惊扰了老祖宗,带着女儿先回去了。 有人先离席了,也就慢慢都散了。 臻璇回屋里休息了会儿,梳洗妥当了。夏颐卿才回来。 臻璇端了醒酒汤,夏颐卿一口喝完,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揽着臻璇一言不发。 越是到了最后时刻,每个人的心情就越复杂。 翌日晌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大老爷他们晚出发几日的四房竟然赶到了。 四房这一路是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歇。 四老太爷干脆让马车直接停在了长生居的门口,颤颤巍巍下了车,顾不上揉一揉因坐车而发胀的腰腿,催着让三老爷与五老爷扶着他,快步进了屋。 老祖宗得了信,正着急等着。见了幺儿回来,不禁捶打着大哭了起来。 身边的人又是安慰又是劝的,才让老祖宗止了眼泪,老祖宗让桂嬷嬷领着臻璇和云氏认了亲,但她到底是病体。大起大落的扛不住,沉沉睡了。 云氏和臻璇伺候老祖宗擦脸,四房的人就候在东稍间里,谁知里头还没收拾妥当,外间又传来惊呼声。 臻璇不由心跳加快,挑了帘子出来,待看清外头情况,双手捂了嘴才没有叫起来。 四老太爷一心挂念老祖宗,一路上根本没休息,这会儿得见了老母亲,整个人松了劲,竟然仰倒厥了过去,歪歪扭扭躺在椅子上。 董老太太慌了神,三老爷和五老爷把四老太爷挪到了罗汉床上,五太太苗氏想让丫鬟去请大夫,可长生居里外伺候的人她一个也认不出来,愣在那儿没出声。 三太太袁氏瞧见了臻璇,赶紧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道:“颐卿媳妇,这大夫……” 臻璇点点头,打发了人去请查大夫。 查大夫匆匆来了,病症与大伙预料的一样,路途上劳累,屏着的一口气松了,这才倒下了,好在身子底子并不亏,调理一段日子就好了。 等把四房的人送出了长生居,臻璇的下腹坠得厉害,再不敢坚持,回屋里躺了半日。 夏颐卿亦晓得四房回府了,之前挂在心上的事情他特地和三老爷、五老爷通了个气,那两位答应得爽快,总归他们不吃亏,何必在乎这银子是哪儿出的,私底下解决了更好,免得摆到台面上一口一个银子的伤了家里人和气,又惹了长辈不快。 到了夜里,老祖宗醒了,臻璇有心过去伺候,可实在是直不起腰来,酸胀得连晚饭都没什么胃口。 夏颐卿见此,让厨房备了些好克化的,又劝臻璇道:“不吃东西,明日里更加没力气,多少吃一些。” 臻璇不忍拂了夏颐卿好意,又念着双身子,想着鸡蛋羹方便又补身子,刚吃了小半碗,那股子腥气一下子冲了上来,张口吐了。 挽琴上前扶住了臻璇,夏颐卿倒了水给她漱口,臻璇缓了几口气,躺在床上没吭声。 丫鬟们还未收拾好,臻璇突然就“哎呦”一声,整个人都要缩起来了,夏颐卿在床边坐下,抬手覆着她的额头,道:“怎么了?肚子痛?” 臻璇白着一张脸,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