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侃侃而谈
“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由奢。 何须琥珀方为枕，岂得真珠始是车。 运去不逢青海马，力穷难拔蜀山蛇。 几人曾预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陈清云吟一首《咏失》给辰莫听！这首名动朝野的绝首，在此刻像一把战锤敲打着辰莫的内心。这不是陈清云所作。 像是看破辰莫心中所想，陈清云转身微笑！背对辰莫，望着后院之中初绽的花红，声音带着哀怨：“文修一脉开拓千年，文修高客几人得朝廷重用。凡大才者无不被贬流离，又有多少因事伤怀隐居山野。今陈某得辰兄所救，幸得此命。难得勘破这天下诸事，修仙成神者区区数人，为苍生之书者茫茫也！我陈某人也愿作那为苍生之书者！” 辰莫放下手中茶杯，略感伤怀。辰清云所吟之诗正是老头所作。为苍生书！老头何尝不是。辰莫很理解陈清云所想！ “我这两日也听闻了陈公子不少趣事！若那些仰慕陈公子的人听到陈公子愿为苍生书的豪言又要为陈公子吆喝赞美了！”辰莫打趣道。他这几日也找来不少陈清云的诗作观赏。其中一首少年歌让他对此人有了结交之心。 “少年勘无用，空闻先贤书。身无能臣事，空怀治国策。少年堪无用，举兵力不从。多少家国事，只得借诗言。少年堪无用，边疆不得去。执笔作文章，人称胜锦绣。少年堪无用，家门笼丹心。一心入仕途，愿挺先锋旗。少年堪无用，对月借酒愁。醉里战沙场，醒来空对窗。”一首少年歌，十年报国心。陈清云的报国心路人皆知。 辰莫用一首少年歌回应陈清云的咏史。想以此不使场面尴尬！辰莫心中只有自己当下那无从下手的迷局。投身报国，他现在还没那种心思。虽身在大明境内却从未感受大明帝国子民血性。辰莫只能对这种家国情怀以理解，却无法跟随。 “辰兄！我等这场诗会已经十余年了！大明律法十六岁前不得从军入仕。我就看着大明国受辱十余年。当今圣上十六岁登基，左右逢源，剔除异己，手段高明，又重用诸多能臣强将，这才堪堪保住了我大明江山十七年年！我陈清云何尝不想投身其中，抛头颅洒热血。驱除鞑虏，复我大明。日晓帝国，八大王国日夜窥伺我大明的大好河山！自天灾之后我大明可谓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我陈清云空有一身诗词歌赋，却不得治国安邦之策！辰兄你也是怀有诗华之人！你说这诗有何用，文修之极，成仙化神又有何用！亿万子民的安危荣辱能因这而改变吗！”陈清云说到激动处已经是痛哭流涕！ 辰莫就算再没有家国情怀，此刻也有些感同身受了。陈清云的志向远大，虽然是名贵之后，富庶子弟。却无半点纨绔之风。“世人皆知陈公子才情出众，今日一谈我才知陈公子的大情所在。” “辰兄莫如此，我相信每个胸怀大志，投国无门的有识之士都是如此。”陈清云舒缓着自己的情绪。若不是辰莫医治了自己，恐怕自己的父亲不得不将自己送去灵城派，那样报国之路就永远的向他关闭了！自己今日吐露心声，也非一时冲动。辰莫大才并非弱于自己，一身医术更是举世无双都不为过。年龄与自己相仿倒是生得一身的淡然。只有这样的人才懂得自己的内心吧。 辰莫不知自己在陈清云的心里已经有如此高大的影响！他此刻心里所想的除了身上的迷局没有其他。跟陈清云相谈时的模样语气或多或少有着老头子的影子。而这陈清云的性子跟老头如出一辙。 也是，能奉老头为标杆！陈清云若没一些相近的脾性也说不过去。 李鹤阳在陈府从不受待见到如今的与陈府大公子勾肩搭背用了不到两日的时间！喝酒论武的两人此时与陈辰二人一样，在陈府的一角吹天说地。 “陈大哥，要说我兄弟辰莫！不是我给你吹，这大明国可真找不来第二个。”李鹤阳手一杯酒下肚，唾沫星子满天飞，手脚并用，大声叫着。 陈清风点头称是，别看这李鹤阳打扮的很像书生，初次见面也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但相处下来跟他这军中汉子倒也无区别。老二跟辰莫去谈他们的高雅，李鹤阳跟自己谈粗俗之事。哦不！按李鹤阳所说这叫豪言壮语！嘿，这小子到比自己略微雅一些。 陈维此刻也未闲暇，昨日宴请盛京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是为庆祝陈清云长久以来的病症治愈。二是为了给辰莫李鹤阳两人铺路。白老先生的特意叮嘱，他虽不得其要，却也知道这二人定是非比寻常，尤其是辰莫。 吏部这次很给面子，陈清云会榜第一授七品官职，进翰林院编修。凭借陈府的势力和陈维自己的官职这并不难。难得是辰莫一无背景，二无盛名。却以会榜探花之名直授七品，赴凌扩洲上埠城任万通县令，领万通军事，教导全责。这可是实职啊！就连李鹤阳并未参盛京武会也得了个万通知事兼万通营首之职。以陈维多年的官场经验也看不破吏部的用意。 陈维待在书房彻夜难眠，想遍所有因素也不得其中要害。初入仕途，便授以实职。朝野上下谁有这通天的权势安排。难得！陈维不敢在想下去，这两个小子的仕途定是非同一般了。 话说到嘉靖皇帝，盛京诗会的名单摆在书案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榜人选了。鉴庆王到底是自己没有看错，能得到榜眼他自己很满意了。只是这辰莫如何安排，嘉靖也思绪良多。 既然种子已经出来，那就让这一盘水再浑上一浑。嘉靖叫来李芳：“着吏部草拟会榜新首陈清云授七品，入翰林。辰莫授七品，赴万通县任职，兼领万通诸事。赏鉴庆绸缎万匹，良田八百亩。领亲王奉。” “皇上，这……”李芳不知嘉靖何意。这辰莫来历不明，且也只是探花之名。而且历来盛京诗会从未有过入榜授实之例。他不免有些困惑。 嘉靖扫了一眼跪拜在地的李芳：“朕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快去吧！朕，清楚。” “是！皇上英名！老奴告退。”说完，李芳叩首退下。刚起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嘉靖的又一道指令传来。 “那李鹤阳与辰莫一道，给朕去万通。让吏部相机赐职” 注：本文的《咏史》是唐朝后期大诗人李商隐所作。如有未注明为本人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