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依仗
“嘭”一声大皇子落地，吐了一口血指着柒七‘你’了几声就晕过去了，跟随他的来的小太监这时才反应过来，扑过去就叫，“太医，太医！” 没有人动。 柒七看着一脸‘我看到什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的怡妃和四皇子，又看了看哭得好不可伶的小太监，打开仪器检查了一下，走过去拉了拉四皇子的袖子，“四哥。” “啊…”四皇子转头看着柒七。 “四哥，得快些宣太医，大…大哥他断了两根肋骨。” “宣太医，拉开他，不要动大哥。”四皇子猛地打了一个冷颤，站起身急忙过去处理。 正询问太医的皇帝接到消息赶过来，看到主持大皇子抢救的四皇子，脸色一沉，“是你？” 竟敢赖给小七！ 一直有些不在状态的四皇子很冤枉。 “陛下，大皇子断了两根肋骨，还伤了肺…”太医看到皇帝抹了一把冷汗禀告。 大皇子被小心抬下去治疗了，皇帝冷着脸看了看四皇子，又看向了被紧张的怡妃护在身后的柒七，顿了顿，抬步走上前。 这一出接着一出的闹，原本温馨不失华丽的正殿混乱且萧条，原本伶俐漂亮的小宫女都被吓不见了。 皇帝看了看柒七，转身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四皇子，“你说，你大哥是你七皇妹踢的？” “不，是儿臣踢的！”四皇子突然跪下请罪，“请父皇责罚。” “小四…”怡妃欲言又止。 虽然对‘自卫都是错的’这事实很不理解，不过对比记忆和前面的一幕，柒七很确定自己闯祸了，而亲哥要帮她顶罪！ 这都是什么事！ 柒七憋屈得很，恨得牙痒痒，看着四皇子和皇帝的表情咬了咬牙，对着皇帝解释，“父皇，四哥没那个力气。” 说罢，从怡妃手里挣脱出来，看了看四周，勉强选中了看着最结实的椅子，拖了一把拖到中间远离怡妃他们，然后在皇帝和怡妃纳闷四皇子不忍看的闭眼中，脚一抬，猛地一踩。 “啪嗒”结实的用刀砍还会卡住刀的红木太师椅四分五裂了。 柒七接着老老实实解释道，“四哥的力气没小七的大，他不可能一脚踢断大哥的肋骨，父皇，大哥那一脚是小七踢的，他要掐死小七，小七为了自卫，力道没控制好。” 皇帝看着被四分五裂碎成渣渣的椅子碎片表情不定，看柒七的眼神再次起了变化，“你是人…是鬼” 他又问了一遍。 “陛下！”怡妃失控喊了一声。 “小七是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小七刚才和您说了，小七身强体健，是真的身强体健。”柒七再次无奈认真回答。 跪地的四皇子闭眼，身强体健？这怎是身强体健？怎么也是身强力壮… 想着，四皇子想到柒七的小身板，觉得身强力壮貌似也不对。 是不对，他怎会在这个时候想这种问题！ 他不知道，皇帝也在吐槽，且一天之内再次出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 比起之前的柒七，这‘身强体健’一脚能踢飞大皇子的柒七，可真是放在哪里都觉不安全，他方才还十余年破一次例让御前侍卫去保护她…… 看柒七的表现力道，皇帝不自觉想象今日落水的那五个御前侍卫被柒七一脚踢开一个的画面。 “咳咳……”皇帝醒悟到自己很不正常，竟然在这个应该为大儿子主持公道时去想象，且还因为想象到那三个七公主候选驸马被踢而暗爽…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于是皇帝咳嗽了几声，屏蔽脑海里的画面，满脸阴沉看向柒七，“小七，你可知道，朕最不喜手足相残之事。” “小七知道，不过父皇…”柒七想起根据这地方医疗条件要养很久伤的大皇子，义气帮他说话，“大哥他现在已经很疼很可怜了，您就先原谅他吧。”反正收拾也收拾了。 皇帝看着认真解释的柒七以及呆滞的四皇子和怡妃，这一天第二次无言以对。一开始做得过的自然是大儿子，可是目前手足相残的是她好吗？ 柒七瞄了瞄皇帝看他不说话，忙过去扶起四皇子，讨好的对他笑一笑，偷偷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这亲哥哥对她够好，不像那自称是皇爷爷却完全没有爷爷样子的亲人，也不像眼前的亲爹…以后她也要保护四哥！ “你大哥那里朕会说他，不过，小七，你太不像话了！”皇帝正要说出对柒七的惩罚，怡妃突然在一旁跪下，膝盖重重着地，无礼打断了皇帝的话。 “陛下，方才大皇子是真的要小七的命，要不是小七反抗，小七现在怕是已经死了。”怡妃抬起头，定定看着皇帝，“望陛下责罚小七前能想一想。” 皇帝看着怡妃，“怡妃，你可知道这是你今日第几次逾矩？” 怡妃没回答，四皇子拉着柒七无声在怡妃旁边跪下了。 “好，很好。”皇帝看着跪地的母子三人笑了，“既然小七不应受罚，那她就不受罚。” 在怡妃和四皇子脸色一白间，皇帝冷冷吐出下一句话，“怡妃御前失态逾矩，明日起至小佛堂供奉佛祖，大皇子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父皇！”大皇子脸色大变，宫里的小佛堂说是供奉佛祖，其实就是惩罚后宫高位妃嫔的地方，一般进了小佛堂的，就代表对皇帝对其的厌恶，从此尊贵全无，再无翻身可能。 四皇子变了脸色，怡妃听了反应却镇定许多。 她一把拉住要说话求情的大皇子，伏地叩谢，“臣妾遵旨。” “至于老四你，即日起在家多陪陪四王妃，没有朕的召见就不要再进宫了。”皇帝根本没看怡妃，只是看着脸色铁青的四皇子，一字字说道。 皇帝看了一眼一直直挺挺跪地的柒七，甩袖而去，他倒要看看，没有怡妃和四皇子护着，柒七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实话。 殿内安静下来，三人都没说话。 怡妃、四皇子内心的复杂和深沉，不言而喻，柒七也终于琢磨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站起身爆发了出来，“别人都要杀你了，还不让人还手自卫，这算是怎么回事！我没杀死他就算是好事！一个个的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小七！”怡妃变了脸猛地喝了一声，四皇子满脸严肃看向柒七，接着说道，“小七，你快说今天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出到底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醒来就是这个样子，总归我是你们的小七，你们保护了我，我也会保护你们。”柒七将他们拉了起来，“说到底，今日变成这样，也是被逼的。” 柒七看着还蜷缩在原地，一直没恢复过来的鬼上皇，眼睛一眯，她要尽早弄清楚皇帝为鬼上皇失态的原因。 “小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怡妃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说道。 “所以我讨厌一切复杂的东西。”柒七嘀咕了一句，抬头看向怡妃，“母妃，你放心吧，你明天不用去那小佛堂的。” 去小佛堂，那是赤裸裸的精神处罚，怡妃要去了，记忆中那些个女人还不知怎么闹腾，柒七下了决定，绝对不让怡妃去小佛堂。 怡妃没将柒七说的放在心上，她待在小佛堂的期限是大皇子痊愈，肋骨断了怎么可能一个晚上痊愈，“你父皇亲口说了你活过来了，你就是七公主，你…安安分分待着，等到母妃出来，你父皇不会太让你为难你。” 跟了皇帝几十年，怡妃对皇帝的了解其实不少。 小七对皇帝有用，他用他一贯的处理方式，未来，他会不断逼迫利诱小七，却不会容许别人破坏他的打算。 四皇子看了眼殿外，低声在柒七耳边说了一句话，“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万万不可全盘交代。” 柒七忍不住笑，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不适合说太多，四皇子更不适合待太久，怡妃单独交代了他几句，就赶了他出宫，随即又叫依仗的宫女嬷嬷交代事情。 柒七也不闲着，手微微动了动，就拖着鬼上皇找地‘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