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病人
“禀太皇太后，七公主的鬼医队伍并无耽误病情的嫌疑，反而因为他们受益良多，虽说到目前微臣也觉荒唐，可事实摆在眼前，微臣也无法忽视。”院首和众太医见过太皇太后，院首先开了口，实话实说。 太皇太后是什么人，他们要和她玩迂回战术，实在没必要，既然听了七公主的请求来当救兵，就老老实实当救兵。 柒七也干脆，和院首挤挤眼，在院首苦笑不得的表情中像太皇太后说道，“曾祖母，小七要自卖自夸缺乏信任度，您就听听我这些救兵说的吧。” 太皇太后看着信任了大半辈子的院首，微叹了一口气，“你既然都来了哀家不可能不给你开口的机会，只是哀家也不明白，你这么固执的一个人，连哀家和皇帝都奈何不了你，为什么会为一个小丫头破例。” “微臣这一辈子，最固执的一直都是医，微臣站在这里，只因七公主带领的‘鬼医’队伍，真的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院首皱着眉头说完‘鬼医’队伍四字，却还是开了口。 “不久前，微臣也和太皇太后一样，觉得七公主胡闹，可这些日子下来，微臣却不能再昧着良心继续如此说。从王贵人腹中的胎儿到福宪府小世孙，再到前几日地动救援现场，七公主所展现的、所做的，是微臣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 “地动后，城东就有几十名孕妇受难，除去月份不足、或者当场死亡的，七公主嘴里的鬼产婆共接生了十九个孩子，除去五个孕妇活了下来，其余的都是母亲重伤无力生育，如若不是鬼产婆，她们走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柒七听了猛点头，骄傲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鬼产婆，生前是有名的产婆，死后因为作为鬼的特性，发挥的作用比生前还大。 虽然除了同类和柒七，太皇太后等人看不到自己，鬼产婆还是挺直脊背，以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对。 “因为七公主嘴里的鬼医生帮助，上百的重伤患者保住了性命，因为七公主的指导帮忙，微臣们甚至知道了换血之术，用换血之术保住流血过多弥留之际的病人….”院首一点点一件件解释着，身后的太医均保持沉默，表示默认。 作为医者，面对柒七带来的先进医术，都想学习。 柒七听着感动又有些感慨，她觉得用途鸡肋的检查仪，在这里帮上了大忙，她以前从不觉得重要的功能，在这科技落后的地方，显得无比重要。 检查仪小是小，基本功能却齐全，体检中验血是基本功能，对地动后的外伤流血过多大量死亡的情况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通过验血型病症等，检测出相同的血型，想办法造出输血的工具，通过输血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 因为此，因为鬼产婆，因为通过鬼的帮忙按住出血点止住大出血等，院首对柒七终于大认可，有了今天这一幕。 地动后的三天三夜，柒七所做的，实则远比太皇太后等人听到的更多，他们听着觉得夸张的，只不过柒七做的一小部分。 她在短短时间内组建起她的医疗队伍，可不是开玩笑的，队伍里的‘鬼医’虽然才五名，少得可怜，可都是她从成千上万的鬼中挖掘出来的。 柒七听着院首所说，和鬼医们骄傲挺直脊背，琢磨着队伍还得再继续扩大，得想想去哪里多招些鬼来。 太皇太后听着院首说着，面色慢慢慎重，看着挺直脊背的柒七，并不知道她琢磨的是什么，也想不到这琢磨背后会引发的一系列影响和鸡飞狗跳。 她性格坚韧，却不是听不见去意见的人，到了最后，不甘心看了几眼柒七，也只能无奈闭眼让他们走。 院首却不急走，不急不缓接着说道，“…微臣还想瞧瞧虞嬷嬷。” “可不敢，老奴..”一直装木头人的虞嬷嬷无奈。 “是得看看，就让院首帮你瞧瞧，你这一年来一直都没好过。”太皇太后打断了她的话，“别以为你不说，哀家就不知道。” “太皇太后…”虞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这恩典。 “麻烦院首了。”太皇太后这才满意，看着院首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她呀，一直逞强，找了几个人服侍她，想让她享福，却不听话，每天还是来哀家跟前杵着，哀家说百次都无用。” “老奴这一辈子都在服侍太皇太后，要是突然不服侍了，手脚都不是自己了，也没精神。”虞嬷嬷一边小心翼翼坐下让院首诊脉，一边解释。 “你呀…”太皇太后无奈。 院首也露出笑容，虞嬷嬷身份特殊，是和太皇太后从小一起服侍长大的，十几岁时就跟着太皇太后进了皇宫，一直未嫁服侍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器重，带大了鬼上皇、皇帝，和他们感情深厚。 她的一心一意，也换来回报，皇帝一直尊敬亲近她，从前甚至说过让她养一个皇子，让皇子给她养老的话，这计划太皇太后也赞成，要不是虞嬷嬷坚决拒绝，虞嬷嬷就会成为唯一有皇子作为养子的奴婢。 虞嬷嬷在皇宫的地位超然，连皇后都不敢和她对上，院首亲自帮她诊脉也就正常不过，柒七翻记忆也知道虞嬷嬷的厉害，听说她病了，就习惯性用检查仪检查。 检查仪会随时自动充能，太阳能、风能、热能都为所用，柒七也不用省能量。 这一看，柒七就真看出问题了。 另一边，院首诊了脉，又问虞嬷嬷的情况，看了其他太医治疗过的方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他看了之后，要开的药方其他的太医都开过了。 “年纪大了，总会有几个毛病，院首不用为难，就是年老的病…”虞嬷嬷哪里看不明白，忙出言，太皇太后面色就黯淡了下去。 “也不算是年老的病，年轻人也会得的。”不想，柒七却突然接口，“虞嬷嬷，你这是食管肿瘤，初步检查判断应是良性的，不过要治也得去了这肿瘤。” 虞嬷嬷条件放射性摸了下胸前，虽然太医诊不出，她也是有感觉的。 “怎么去？那肿瘤是在什么位置？”柒七一开口，虞嬷嬷相信了，太皇太后也是瞬间就当真了，主要是虞嬷嬷这一段时间胃口不好，人也越来越瘦，柒七话一落，太皇太后第一时间问了出来。 “在这位置，rou眼看不到。”柒七走近虞嬷嬷比划了一下，太皇太后和虞嬷嬷脸色就微微一变，这血rou里如何去？ “去了就是割掉这肿瘤，虞嬷嬷这里是颈部食管，虽然不能手术去了，不过想想办法应该也是可以的。”柒七边解释边琢磨，还边比划，说道手术时在虞嬷嬷面前做了个打开的手术，虞嬷嬷看着柒七那蠢蠢欲动仿佛要撕开她身体的眼神，没忍住抖了一下。 太皇太后、院首和众太医看着柒七集体：“……” 最后院首先反应了过来，“七公主这一说，微臣幡然醒悟…”不断点头，和看过虞嬷嬷的太医们用专业术语讨论了起来。 柒七不管他们，只盯着虞嬷嬷看，还旁若无人对着空气和她的所谓鬼医讨论起来，“宋医生，再给你练习一段时间，你能用手挤出这肿瘤吗？” 挤出？虞嬷嬷、太皇太后：“……” 虞嬷嬷没忍住又抖了抖，才抖完，只觉脊背一凉浑身一冷，阴森森的感觉随之而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一秒，她就听到七公主说道，“宋医生，你别那么靠近虞嬷嬷…冷医生，你小心点，别又将人哪里撞青了…” 虞嬷嬷石化，相信柒七说的又忍不住怀疑柒七的太皇太后脸色就一僵。 作为这世界最尊贵的女人，她被伺候得无微不至，随便扯到一下头发，伺候她的人都要吓得半死，可她胳膊上腿上偶尔会出现些青青的痕迹，不疼，出现得莫名，也找不出原因。 传说是鬼撞的，这样的言论，她小时就知道却从来没当真过，可今天她听到了什么？ 难道鬼撞的什么的，是真的？ 柒七可不知道她无意间的几句话，对别人影响这么大，不过这一趟慈宁宫之行，保住了鬼医队伍，还成功让虞嬷嬷成为她的病人，也是赚到了。 不管慈宁宫诡异的气氛，她带着她的医疗队伍回了永宁宫，兴致勃勃和鬼医讨论起了治疗方案，完了又督促指导鬼医练习精神力，增强他们的‘鬼力’。 两天后，宋医生有了一点进展，有了传说中的吹阴风的能力，当然，风不大，飞过后能产生一阵微风，吹动树叶。 只是如此，也让鬼产婆和冷医生几个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