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青升官
温照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还真让她想出了点道理,这阴食术本来就是从阴气中摄取能量化为食物,而她修炼的养气诀,虽然没啥感觉,但是好歹也是吸纳的阴气,只不过可能数量极少,身体感觉不到,但在使用阴食术的时候,却可能就掺进了一点养气诀吸纳的阴气,才使饭菜的味道变得可口少许。 如果她的推论成立的话,这岂不是说明,用养气诀吸纳的阴气,在质量上要远远超过阴食术从阴气摄取的能量,才掺进了那么一小点,饭菜就好吃了一些,那等她修炼到更高深的时候,估计就能当阴间第一大厨了。 想到这里,她先是喜悦,忽又觉得有点不对味儿,感情她修炼到头,还就是在厨房里打转呀,于是喜悦不翼而飞,只觉得晦气。一辈子的煮饭婆,有什么好当的,穿越女的金手指,不能这么大材小用吧。 虽然晦气,但是温照还是决定要坚持不懈地把养气诀修炼下去,她就不信,自己会是一辈子煮饭婆的命。不指望这养气诀有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只要能让她在这阴间自保就成了。世间没有绝对的桃花源,阴间虽然安逸和平,生活无忧,可是并不是没有危险,否则冥务司也不会给初来的男魂们每人一本聚阴术了。 温照个性不够独立,但是她的坚强却远胜过阴间的其他妇人姐儿们,尽管万青是比其他男魂们更强一些的鬼差,修炼的敛阴术,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她是不会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托付给这个男人的。万青人很好,脾气也好,平时也很尽责,只是她还无法信任他,这不是万青的错,而是她打从心底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存有一份不安之心,再怎么粗线条的人,也无法在乍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还处之泰然,更何况女性天生就敏感细腻,她能这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还得感谢性情中天生带有的随遇而安,否则她早就吵着闹着去投胎了。 养气诀一定还有别的妙用,这是温照坚信不移的,而使她如此有信心的,当然不会是因为饭菜变得好吃一些,而是因为三天后,万青受到了来自城隍司的嘉奖,差秩升了一级,从街道办主任兼派出所干员升职为公安局刑侦队队长。 用阴间的话来说,他现在是无常,拥有了出入阳世捕捉恶鬼逃魂的权力,城隍司还特地给他发下了一套无常服,白色的,穿在他身上,很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手底下还管着五个小鬼,又多学了一门法术,叫做五鬼搬运法。 温照以她前世的经验分析了一下,认为这是属于破格提拔,理由很简单,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阴间还是阳间,官吏升迁,都两个回避不了的因素,一个是资历,一个是政绩,除了这两个基本因素外,还有后台和运气这两个附加因素,万青是个才死了半年的鬼,这个鬼差还是花钱买的,说资历和后台,那是肯定没有的,现在又还没到清明节,他爹万财神估计也想不到再烧纸钱帮儿子买更大的官,就是烧了,肯定也是钱不够,剩下的就只有政绩和运气了。运气太飘渺,政绩却是实打实的,他献上去的那个花篮,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宝物,不然城隍司又怎么会破格提拔他,如果她猜得没错的,恐怕城隍爷得的好处更大,到了万青这儿,不过是个零头而已。 一个花篮都这么重要,那自己眉心里的那条活鱼,岂不是更加非同寻常,花篮是死物,鱼可是活的,这么一推敲,鱼鳞上的养气诀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一门辅助煮饭做菜的小法门。 温照从此修炼得更带劲了,以前得闲还到街上串串门子打发时间,现在除非必要,她基本就不出门了,天天就躲在屋里修炼养气诀,一、两个月下来,身体渐渐就有了感觉,就是觉得劲头足了,身体重了,是真的重了,以前要是跑快些,身体就好像要飘上天,有时候还真的能滑行一小段距离,可是现在跑动起来,明显就没有那种快要飘起来的感觉,有点脚踏实地的踏实感了。 “照娘,城隍司命我与黑无常要往阳世间追捕恶鬼,恐有三、五日不得归,你在家守好门,若有急事,便去找不平兄帮忙,我与他已说过了。” 这一日,万青一身白无常的打扮,出门时对温照殷殷叮嘱。李不平,就是长春坊的鬼差,生前也是个书生,本名李长平,因屡次科举不中,心怀不平之气,死后就滞留阴间,闲着没事就去城隍司击鼓述说胸中不平,后来还干脆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不平,恰巧那时长春坊缺个鬼差,他又是个刺儿头,城隍司索性就把他任命为长春坊鬼差,找些事儿让他干,省得他没事就去城隍司击鼓。就这么个刺儿头,也不知怎么地,偏与万青交情不错,两个男人一见如故,称兄道弟,有时候一得闲,李不平就来寻万青吃酒。这次万青升职白无常,没把李不平羡慕死,直说当时那花篮要是飘到长春坊附近的黄泉水域就好了。 “愿相公一路顺风。” 送走了万青,温照心中十分欢喜,巴不得万青去个三、五十日也不回来才好。原本她修炼还要躲着万青,现在万青一走,她可就自由了,想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不用再闭门锁屋。就连她眉心中的那尾活鱼,也甩着尾欢蹦了两下,滋溜着钻了出来,落到水盆里欢腾,可见万青在家时,也把它憋坏了。 温照瞧着它也乐,见盆中水浅,它游着不过瘾,还特地又给它添了半盆水。说来刚开始时,她还做了几夜恶梦,每每梦醒就扑到水盆前看自己的头还在不在,如此七、八日,她的头好端端的,这才渐渐地不担心了。偶尔她也有所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怕生气,这条鱼才选择了她,又或者是因为这条鱼选择了她,所以她才不受生气所损。可惜鱼不能言,真相她是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但这也不是坏事儿,便依着那句老话儿,即来之,则安之。 自由不过两日,到了第三日,她正照常修炼着,猛然感觉眉心处一惊,却是在水盆里撒欢儿的鱼又回到了她的眉心里。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