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初现端倪
计魇再次出现的时候,程萌羽正卷着被子里呼呼大睡,当他的手轻抚在她脸颊上的瞬间,她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却恁是动也没动,任凭那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凉久久地停留在那里。 敌不动,我不动,她忍,她倒要看看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呕--”冰凉散去,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被冲撞开的房门仍在吱嘎作响…… 程萌羽悄然睁开双眼,眨了眨,再眨了眨…… “扑哧--”不行了,她抱紧肚皮笑得那个上气不接下气呀,那变态是在挑战自我挑战极限吗,这也太搞了吧。 娱乐,这绝对是来娱乐她的。 “笑够了”不知何时,计魇竟然去而复返,依在门口,神色阴鹫地瞪着她。 程萌羽的笑声猛地一下噎在喉咙里,沉默了片刻,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来,轻靠在床榻上,垂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低声说道:“我已身染重病,于你已经毫无用处,何不放我离去……” 计魇尽量避开那些红疙瘩,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双眼,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表情,“你的眼珠仍然很漂亮。” 程萌羽闻言银牙暗咬,心里早把他咒骂了千百回了,但面上却只是带着一丝晦暗和脆弱,“我、我只想在死前见我相公和儿子一面……就不能……” “别做梦了!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里。”计魇粗暴的打断她,他不信,她会这么容易染上疫病! “你!你这变态!我又没让你救,你凭什么扣押我!”程萌羽没想到他这么蛮横,只气得浑身抖。 “我看你挺精神的嘛。”计魇阴阳怪气的道。 程萌羽心头一颤,暗道,难道他现了什么 “怎么,没话说”计魇步步紧逼。 程萌羽咬着唇,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晶莹的泪珠在其间若隐若现,看上去好不可怜,“罢了,随便你怎么想,若我有什么不测,还请你高抬贵手,将我的尸身火化了带到荒漠去葬了吧,至于我的眼睛,你喜欢就拿去,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娇小的身躯显得异常的单薄可怜。 计魇被她那双泪眼一扫,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异样来,一时间竟破天荒的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这种无措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有所警觉,若他不知道她的身份,若他这段时日没有在暗处观察她,或许他已经放松了警惕。 “放心,你死不了的。”他抛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程萌羽僵硬的躺了许久,才终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的肌rou似乎都因为刚才的紧绷而有些酸痛。 皱着眉,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寻思着,那变态似乎根本就不信她染了病,这是何故呢一个弱小的异族染上疫病并不罕见,如此可怕的症状以及药师们的诊断结果为何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是他本性多疑,还是…… 她的心倏地一惊,有股寒意顺着脊背缓缓上爬,还是,她的身份早就已经……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药效最多再支撑个三五日,她却连身在何处都不甚明了,届时就算混出了这个园子,也逃不出城主府,就算走了狗屎运侥幸逃了出去,能不能出城也是个问题。 暗叹了一口气,她疲惫的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前景堪忧呀。 看来得想办法先联系上玖葵。 ※※※※※※ 就在程萌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联系玖葵的时候,玖葵却在几个时辰之后被送到了她隔壁的房间,紧接着她们所在的楼层就跟菜市场附体似的噪杂起来。各色各样的人物络绎不绝的穿行于两个房间,与之前走马观花式的诊断不同,这次的药师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望、闻、问、切,检查得格外仔细。 检查之后药师们交头接耳的研究了一阵子,似乎制定出了一套治疗方案,原本在程萌羽房间的药师全部一窝蜂转移到了玖葵那边,开始用她试药了。 程萌羽被这阵仗搞得提心吊胆,一对耳朵竖得高高的,凝神听着隔壁的响动。 留在房间里服侍她的小佩见她神色紧张,一双大眼不断地瞟向房门,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病情,犹豫了一下,小佩端了杯茶水过来,待她接住之后,飞快的退开两米,才嗫嚅着道:“他们是城里最好的药师,会治好的……” 程萌羽闻言微微一笑,却在见到小佩躲闪的眼神时敛住了笑容,差点忘了,此刻的摸样笑起来简直要恶心死人…… “希望如此吧。”程萌羽叹了口气。 “啊--”属于玖葵的哀叫陡然从隔壁传了过来,程萌羽手里的茶碗一个不稳,泼了自己一身。 “去看看怎么了”她命令道。 小佩有些踌躇,却在程萌羽凶狠的目光下不得不妥协。 没一会,小佩就回来了,脸色白,双眼充满了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药师们在治疗……” 治疗什么治疗会让玖葵都忍不住痛苦不断的哀叫 程萌羽有些坐不住了,她跳下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去看看。” “小姐,别去!”小佩惊呼一声,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让开!”程萌羽一把推开她,冲到隔壁房间,抬腿想踹门呢,又怕万一惊吓到药师,危害到玖葵的性命,最后只得悻悻地扒在门缝上往里张望。 刚将眼睛凑过去,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臭味就将她熏得头昏脑胀,连带眼睛也开始酸涩起来,眨了眨眼,她努力睁大眼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数十个药师有条不紊地来往穿行于房间之中,一派忙碌的景象,她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与她的房间迥异,没有日常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些造型奇特怪异的物件。 玖葵在哪里寻着她的呻吟声,程萌羽将视线投向了对着她的几个药师,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能挪动挪动位置,被他们这么一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呀。 “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