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渔樵耕读
人生何处不相逢 牛家村，是一个好去处，渔者钓于桥，樵者歌于途，有耕者牵牛，往来种作，也有读者捧书，行于乡间。 黄药师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他…… 一个和尚。 淡泊名利，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尤其是一个男人，更尤其是当他面对权力的时候。 而如果，一个人曾经拥有过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么他将更难割舍，因为那本就是一份让人上瘾的毒药。 那是一份毒，你要花费太多的时间与精力，来维持你的权力，可是疲惫并不能让你摆脱他的诱惑，而且依然还有人在后面穷追不舍，想要感受那权柄的滋味。 而他却是放下了，而且如此的干脆，庆幸那自古以来就有的皇族传统吧，退位出家，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居南属火，代表着兴旺，在家是皇帝，出家就是高僧。 他真的放下了，他求的是真，世间名利如幻梦。 他慈眉善目，褪去了所有权谋加着于上位者的伪装，洗净铅华，真正为怜悯而生。 他就是昔日的南帝，现如今的一灯。 “段皇爷？”黄药师有些不敢认，刚刚杨青云跟着包氏回了他在牛家村的家里，江南七怪也跟着去为包氏做主，凑个热闹。 陈梅二人带着黄蓉回酒馆为自己准备饭食，而他一人无聊，便出来走走，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当年的南帝，段皇爷。 “原是檀越”一灯在一棵大树下打坐参禅，却是未料到，今日有熟人前来。 “真的是你？”黄药师似乎接受了这个结果。 “不，檀越，你错了，这世上再没有了什么段皇爷，贫僧法号一灯。”一灯慈眉善目，声音宏大而温和，很有说服力。 “哦，原来是一灯大师。”黄药师从善如流。 “不知大师，为何会在此清修呢？”黄药师还有一问。 “哦，这牛家村宁静祥和，亲近自然，渔者歌鱼，志者咏志，往来种作，男女衣着，兮若外人，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当是参禅的好地方啊。”一灯大师温和地笑道。 黄药师勉强一笑，他知道一灯大师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虽然一灯描述了这里的好，可是他们都知道黄药师的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他问一灯，为何会在此处清修，并不是在问，这里有什么好，而是问是谁引你来的，是谁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你又偏偏听了他的话，离开大理来到了这个小村庄，还有那人又是如何说服你的。 只是一灯没有说那些的意思，想想也是不管如何，他已经来了，而且这里很好，他也不会走了，那么当初为何而来，还会有那么重要吗？ 原来是我着相了，想清楚的黄药师笑容明显自然了很多“大师说的有理，这里的确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啊。” 一灯之前的那段话里有一部分是引用了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里的内容，所以黄药师才有此一赞。 “是啊，只是没有桃源” 看着一灯那双若有深意的眸子，黄药师哑然失笑。 桃花源，桃花岛，他忽然想到了当年应天行的一番话，一个没有桃花的世外桃源，那里为你留了一间屋子。 只是当时他因为亡妻，不愿让她再受颠簸，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想来他说的就是这里了。 这时黄药师扫了一眼周围读书捆柴，牵牛垂钓的四人，心下已然明了。 “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他由衷地赞道。 一灯大师也深以为然“是啊，富贵尘土，权名梦幻，王侯将相，都不过渔樵耕读。” 黄药师闻言肃然起敬，却听一灯大师又道“东村有个铁匠，腿脚不好，檀越可以去看看。” 黄药师的目光向着东方看去，东边吗？冯默风，那是他最小的徒弟，他不禁有些心酸。 ………………………………………………………………………… “你们是什么人，惜弱快过来，站到我后面。”一个脸上带疤，一脸惊恐，身子看着瘦弱疲惫的男子，拿着铁枪指着众人，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包氏，一边还警惕地看着江南七怪除韩小莹之外的五人与靖康二人，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 这就是杨铁心，江南七怪不禁有些失望。 杨青云看着他的亲生父亲，他并不激动，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见过了这个男人，若说失望的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毕竟他之前抱有的期望过高，见到之后自然失望了，主要还是对比的另一方太让人难忘了，不过这个另一方却并不是他的另一个父亲完颜洪烈，而是他的老师应天行。 这，真的没有对比性。 包氏充满歉意地看了一眼众人，默默地走到了杨铁心的身后，然后才敢开口道“铁哥，那是康儿。” 杨铁心顺着包氏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锦衣公子站在那里。 “这就是我们的康儿。” 杨铁心沉默了，那代表着……他不信。 江南七怪也是奇怪，明明他们之前是见过的怎么现在又好像认不出来了的样子。 杨青云倒是知道其中奥秘，果然啊，九阴真经上的移魂，真是妙用无穷啊。 ………………………………………………………………………………… “也就是说，杨兄弟其实失去了近十年的记忆，而之前的一段时间，也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度过的？”李萍不敢相信地道。 “所以，他才会有很多怪异之处，夫人若是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做错的地方的话，就怪念慈吧，师尊只是让念慈按原先的计划行事，只是念慈自己擅做了决定，对他用了九阴真经上的移魂……”穆念慈紧张地解释道。 女人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忘了也好，十八年孤独寂寞，也没有什么好记得的。” “只是我记得，杨兄弟似乎在你年幼时收养过你一段时间……” 穆念慈抿抿嘴唇“是，是念慈忘恩负义了。” “只是为了他那所谓的计划。”女人指了指一边坐着的应天行。 “能为师尊做事，念慈无怨无悔。” “又开始表忠心了，我记得你好像是靖儿的未婚妻来着。”女人似乎很认真地道，说完她还故意看看闭目养神的应天行。 听到这句话，穆念慈一下慌了，携一身红衣叩首“念慈只求与师尊为妾，望夫人成全。” 她太清楚这个女人在师尊心中的地位了，所以她慌了。 如果她还算冷静的话，她一定可以看到那藏在女人眼角之后的轻微戏谑。 “应该，看来你培养的人，是要一心一意噬主了。”女人笑了，她已经不在是原先那个目不识丁的村妇了，这些年她认了很多字，读了很多书。 噬主二字的含义，她自然知晓，不会用错的，所以她这样说，其实是故意的。 应天行一想，是啊，他亲手培养的女徒弟现在反过来要做她自己的师母，从某种角度来说的话，其实也可以用上“噬主”这个词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把你当女儿，而你却想上我，额…… 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可是应天行他能不认吗？他能说他不喜欢穆念慈，或者说那个他亲手培养的穆灵犀吗？ 端庄，善良，悲悯，神圣，果敢，聪颖，执着，牺牲…… 简直都快赶上西方的十二骑士精神了，这样完美的女人，又是添加了自己喜好与偏向的养成了这么多年，的存在，他会不喜欢吗？ 拒绝，不过是虚伪罢了。 应天行摇摇头扶起了穆念慈，他感觉李萍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却是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你失败了，不过我却又一个更好的人选。” 女人露出胜利的笑容道。 看到那样的笑容，应天行放下心来，不过是女人的小性子罢了。 “你是说华筝吗？我知道你和她处的不错，只是靖儿……” “靖儿会喜欢的，我调理出来的人，自然有我的特点。”女人得意地道。 “可是华筝她……” “不，她叫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