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激怒
待东方晔终于离去，上官凝若才将双眼睁开。在她的眼中，有着一抹歉疚，但更多的是毫不迟疑的坚定之色。 虽然对于东方晔对她的感情之深让她很吃惊，也很愧疚，但这并不足以成为她犹豫不决的理由。 今日的月城格外的热闹，正是年轻的德正王爷迎娶宰相之女的大喜之日。虽说只是侧妃，但毕竟是宰相之女，在月城可谓是轰动一时。为了婚礼沿途的安全，不仅月城的城卫军全部出动，就连宫里都抽调了不少人马出来。 而在距离月城千里之外的云梦国一座不起眼的小城中，此时亦有一场婚礼正在举行。 从模糊的铜镜中瞧着环翠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挽好发髻，又将昨日东方晔送来的头簪，耳环等首饰一件一件的为自己带上，上官凝若的脸上自始至终一脸的淡漠。仿若那个正在被装扮的新娘，不过是一个路人。 “小姐，吃些糕点吧！不然稍后您上了妆之后，便不可再进食了！”原本伺候上官凝若的丫鬟霜儿推开门，送了一些上官凝若喜爱的糕点过来。 瞧了一眼那些应该不属于这个地方所有的特色糕点，上官凝若讶异的望向霜儿。 “小姐，这些糕点可是公子特意命人到黑云城买来的，公子说您素来喜爱，故而要奴婢送来给您！小姐，瞧公子对您多体贴呀！您切莫辜负了公子一番心意！”瞧见上官凝若讶异的神色，霜儿却是甜甜一笑，毫无心机的对上官凝若道。 敛下脸上的神色，上官凝若不动声色的默默看了一眼这个她从不曾注意过的丫鬟一眼，淡淡的道“先搁着吧！我没有胃口！” “可是小姐。公子说......”霜儿有些着急。 “霜儿，小姐既然不想吃，你难道还想勉强小姐不成？”一直站在上官凝若身后的环翠冷冷的道。 “哼！小姐想不想吃，难道是你说了算的？自己还不是个丫鬟，凭什么命令我？”不忿的瞪了环翠一眼，霜儿气呼呼的道。 原本伺候小姐是她的活儿，可是自从昨日这个名叫环翠的丫鬟突然到来之后，自己的工作便被接替了。害她只得沦为这院子中扫地打杂的下等丫鬟，霜儿怎能不气？ “哼！不过一个扫洒的小丫鬟，我便命令你又如何？”环翠不屑的睥睨着霜儿。 “哼，你......” “够了！你们吵够了没有！真当本小姐不存在不成！”上官凝若脸色阴沉的瞪着二人。 “小姐！奴婢不敢！”霜儿急急忙跪在地上认错。 环翠不甘的低下了头，却是不语，也不道歉。 瞧了一眼环翠，上官凝若的眼中有一抹不易觉察的不屑。随即不悦道，“好了，我累了！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 “可是小姐......”霜儿急急地将头抬起道。 “小姐，奴婢还要为您上妆。”环翠闻言，再次将头抬起，看似恭敬却语气冷冷的道。 “哼！”上官凝若望了一眼环翠。不悦的冷哼一声。“霜儿，本小姐问你，你可会上妆？” “回小姐，会的！奴婢会的！”霜儿急切的道。 “好，一盏茶之后，你进来为本小姐上妆。否则，本小姐今日便不上妆了！”上官凝若眼神凌厉的瞪着环翠，“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本小姐立即滚出去！” “是！小姐......奴婢，奴婢告退！”原本喜悦的霜儿，瞧见上官凝若眼中的怒火，不禁吓得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便幸灾乐祸的瞪了一眼环翠。才起身离去。 “小姐......”环翠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的意欲提醒上官凝若些什么。 “怎么。难道你还真打算你来当小姐，本小姐给你做婢子不成？”上官凝若冷哼。 “奴婢不敢！”环翠微低头道。 “哦？这世间可还有你环翠不敢的事情？”上官凝若不屑的嘲讽道。“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但你的主子既然让你来服侍我，你就当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莫要以为......本小姐我就真的怕了你！”上官凝若直直的注视着环翠，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我想......若是我因为你的关系，宁死不肯拜堂，你的那位主子怕是不见得会宽恕于你吧？” 环翠闻言，抬头怒视着上官凝若。上官凝若却淡淡的收了目光，将身子背转了过去。“现在，麻烦你给我滚出去！否则，你就带着个尸体去与东方晔拜堂吧！” 原本正欲进门来瞧瞧情况的东方晔，正好听到上官凝若的这句话，不由大惊，立即便冲了进来。“若儿！你这话是何意！” 瞥了一眼一身大红喜服的东方晔，上官凝若冷冷一笑。“这话，曦哥哥不若问问您这位比凝若还要高贵的环翠小姐啊！这般高贵的丫鬟，凝若命贱，可是使唤不起！” 闻言，东方晔神色不善的盯着环翠。 “公子，奴婢只是为小姐好......”瞧见东方晔的神色，环翠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听到环翠的话，上官凝若却不语，只是就那么嘲讽的望着东方晔与环翠二人。 “够了！环翠，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下去歇息着吧！没有本公子的传唤，你不可走出房门半步！否则，本公子定不轻饶！” 东方晔的神色不大好看了，他本就对环翠多有不喜，而今眼见婚礼即将开始，她却将佳人惹恼了，眼见佳人为了赌气，竟连宁死亦不与自己拜堂之话都讲了出来，东方晔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你虽是我兄长的女人，但也不过是个连妾室也不算的婢子，我相信，便是我真的将你怎样。我兄长也不过就是一笑而过而已！” 东方晔的话，让环翠的脸色一阵苍白，瞬间便觉得上官凝若嘲讽的眼神格外的刺眼。 “是！公子！奴婢知罪！婢子告退！” 瞧见环翠脸色苍白的从房间中走出来，此时正同另两个丫鬟一起守在院子中的霜儿忍不住一脸幸灾乐祸。 待环翠从几人身前走过，霜儿还在她身后啐了一口道“呸！装得倒是挺清高，其实也不过是个仗着自己爬上过少爷的床的狐媚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便骑到了小姐的头上去呢！竟敢在小姐面前横！” 闻言，另两个丫鬟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就是说嘛！小姐怎么说也是少爷的meimei，公子更是少爷的义弟。她一个连个侍妾都不算的贱婢，还真以为自己便比咱们高贵到哪去了？” “呸！咱们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她算个什么东西！哪日小姐在少爷面前说上几句，说不得她便连咱们现在的地位也不如呢！”霜儿闻言，一脸不屑的道。 “嘻嘻嘻......听闻有些人家的公子，会将自己不要的女人送给属下呦！不知道咱们高贵的环翠小姐会不会......”将上官凝若之前的话听得真切的丫鬟笑着道。 “呸呸呸！你个小蹄子，怎的连这话也说得出口！你是羞也不羞？” “......” “.......” 三个丫鬟的话。让环翠原本便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就连脚步也踉跄了几分。 没有人知道，她对于东方玉的爱恋有多深。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终有一日会赢得东方玉的心，故而才一直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的脚步，纵使他对于自己极少有温情的时候。但那偶尔昙花一现的温柔，亦让她一步步沉沦。 但今日东方晔的话，却像一把刺刀一般，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窝。一个连侍妾也不算的婢子......呵呵呵......没错，她其实什么都不算啊！ 没有人去在意环翠的心情。或者说上官凝若其实还是注意到了，因为她很诧异，东方晔的话竟然会让环翠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这样倒也好。对她想要做的事更有利！ 瞧见上官凝若一脸诧异的望着环翠离去的身影，迟迟不曾收回目光，东方晔有些慌乱，怕她会多想。“若儿，我......我很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到环翠她会对你不敬......” “无碍。”淡淡的一笑。上官凝若摇了摇头。“倒是曦哥哥你，怎么突然便过来了？” “我......我......”东方晔脸色微红。“我等不及想看到你着嫁衣的模样......” 闻言。上官凝若“扑哧！”一笑。“傻瓜！” “我......”东方晔的脸色更加红了。 “好了，曦哥哥！人家还没有上妆呢！你还是先回去吧！莫要误了吉时。便不好了！况且人家说......在婚礼完成之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 “好好好！我这便离去！”瞧见上官凝若微带娇羞的模样，东方晔微微愣神了片刻，直到上官凝若轻轻地拿手推他，才反应过来。 “曦哥哥......”瞧见东方晔走到门口，上官凝若轻轻地唤住他。“让霜儿进来为凝若上妆吧！” “啊！好！”东方晔红着脸走出了上官凝若的房间，唤了霜儿让她进房间为上官凝若上妆，便带着另外两个丫鬟离去了。虽说临出门前瞧见桌上陌生的糕点时微有些奇怪，但即将与佳人拜堂的喜悦，让他没有多想，便将之抛在了脑后。 而瞧见东方晔傻傻的模样，三个丫鬟又是一阵吃吃的轻笑。不过好心情的东方晔倒是未曾与三个丫鬟计较，而是一脸神采飞扬的到前院去检查婚礼的准备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