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南，李南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南总算有了点力气，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睁眼的李南，老娘有些激动，“昨天给你灌了这么多汤药，你终于醒了，多亏了老天保佑，多谢咱李家的列祖列宗，儿啊，你咋就昏倒在半路上了呢，可把为娘吓死了，你要是醒不过来可叫娘咋活啊。”说着边掉下了眼泪。 明显母亲是在床边守了一晚没合眼。李南第一次觉得，有娘真好。 “老头子，快来看啊，咱儿子醒了。” “知道了，看你吵吵这么响，早听见了。”声未落，便登登登的小跑了过来。 家里的堂屋分东西两屋，平时父母和meimei在东屋休息，李南自己住西屋。 看着刚苏醒的大娃，老李头关切的问道：“还有哪不舒服么，你娘说你去集上买草纸了，咋晕倒在了半道，不是半道遇见抢劫的了吧，还好不是人贩子。也不对抢你个穷娃娃作甚，反正以后你出远门买东西，就让为父陪你去。” 老爹不愧是当过兵的人，一句话就问道了点子上，不过你陪我去，遇见抢劫的貌似也没啥战斗力啊，李南腹诽道。 想了想就把事情经过给老爹说了，其中当然省略了卖包子的婶婶那段，那么白痴的事情是死去的那个蠢货干的，可不是本少爷。大概说的是买完纸回家的路上被一叫花子敲了闷棍，可能是没从我身上找到多少钱才，把我扔路边就走了。还好怀里的草纸还在，叫花子也不写字，抢纸有啥用。 其实是李南想多了，人家就是把他打晕就跑路了，都木有抢劫的好不。要是冲着抢劫去的，保证如秋风扫落叶般干净，就算人家不写字，纸还可以擦菊花不是。 老李头想了想也是，就没注意这些细节。随后问道：“你看清是叫花子了吧，那他衣服前面有没有缝着小口袋。” 李南一脸迷茫，也不知道老头子到底啥意思，想了想说：“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晕倒前看到的是个小叫花子，也没看到什么小口袋。” “那就没事了，你以后看到乞丐注意点就是了。”父亲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难道乞丐还有什么特别的么。”李南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还小，不懂的这些事道，其实江湖上现在乱的很，正好也是借着这次机会先给你讲讲，免得以后吃亏。 你可别小看这些叫花子，他们可是江湖上一个不小的帮派，其势力就算你爹出身的昆仑宗也不敢小觑。丐帮最底层就是打你小叫花子，大多都是些穷苦人出身，假如丐帮也是谋个活路。这年头，你不加入帮派，要饭都要被欺负。 再往上分两个派系，一个是净衣派，一个是污衣派。也很好区分，污衣看衣服就肮脏吧唧的大多是真正乞讨的穷苦人。净衣派人穿的都比较体面，他们不乞讨，有些是一些有钱人为了得到丐帮的庇护所加入，也有是弟子不喜污衣才加入。这两派都有普通弟子，就是衣服前面没有缝布袋的，在往上是长老标志就是衣服前面有布袋，布袋越多，武功越高，权利越大。 在往上有舵主和帮主。听说他们帮主一手降龙掌法使得出身入化，已经过了江湖一流高手那道坎入了宗师境，不知道我们昆仑宗主能不能打的过那老乞丐。 小子，以后遇见乞丐留个心眼，他们不光乞讨，还拐卖小孩子，知道不。”老李头瞪着眼教导李南。 看来这江湖也不是很好混的，就是不知道那所谓的宗师到底有多厉害。 “他爹，娃刚醒，别说这么多话了，再累着咱娃。儿子，你快多休息，等你好了在让你爹和你讲。”说着直接瞪了一眼老李头。 “哥哥，快喝点米粥吧，这是北北起很早就煮的，可好吃了，等哥哥吃完又能读书了。”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双手捧了一碗饭过来。 这小姑娘就是自己这一世的meimei么。平时李南只知道读书，自从读到什么君子远庖厨之后就一次也没做过一顿饭。 君子远庖厨的意思是，君子应该远离杀生做饭的地方。除字面意思外，还有一种意思：在庖厨里忙活的人不应该是君子。因为厨师大多是屠夫，要杀鸡杀鸭的，不是文明人应该做的。君子应该衣冠楚楚，面含情眼含笑，手里拿的是书，嘴里说的是四书五经，不是屠夫那样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嘴里念叨着这只肥那只胖。于是，君子是文明人，屠夫是粗俗人，文明与粗俗就这样很简单的区分了出来。人们向往文明人，对粗俗者不屑一顾。 并由此让那么多不文明的人，也会找件美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楚楚动人样，装个文明人。所以，远庖厨者定是君子。 所以自打李南读书之后，做饭的活计就落在了小妹和父亲身上。因为母亲白天要去乡里给别人家洗衣服，做些针线活换钱，有时候要很晚才回来，随便吃点剩饭了事。 早几年，小妹还小，母亲便帮衬着小妹做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是父亲帮衬着小妹做的。这几年父亲的旧疾复发，弯腰都费劲：母亲有时候还要照看地里庄稼，在忙一天针线活，是真的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如今三餐便都由小妹做了。 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没办法，被逼的。 李南呢，当然吃饭，读书了。这厮连自己衣服都是让小妹帮他洗的，这哪是自己的meimei，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丫鬟呢。 小妹名字叫李北，很明显这名字也是老李头起的，今年五岁。 这个年纪，这个时间段的小丫头本来应该有着怎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又在做着什么。 真是不敢想象，那厮原来自己是书呆子就算了，他还差点毁了自己meimei的童年。李南真的是没有对起老李头起这名字的初衷。作为家里的男子汉，是自私，懒惰，爱虚荣，吃饭，读书，不干活。作为他们的儿子，作为她的哥哥，那个李南，你真够混蛋的。 母亲接过小妹的手里的碗，小心的把握扶起来，把饭送到我的嘴边道：“儿子，饿了吧，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快吃点饭，才有力气养好病。” 李南确实有些饿了，这两天肚子里都是一些苦药水，再不吃点饭，自己的胃恐怕也会受不了。 碗里盛的是大米粥，说是粥，也就是几十粒米加水煮的。这已经是家里的最高待遇了，平时都是几粒康米放水加点树叶草根煮着和的。 在家里人关心的目光里李南喝了口那碗粥，真的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李南眼睛红了，他低下头用碗遮住了脸不让大家看到。咱不是矫情的人，有些事记在心里就行了。现在必须先尽快好起来，才能对得起这碗粥。 “老爹，娘，小妹，谢谢你们的爱！”李南喝了半碗粥，突然说道。 “你这兔崽子……读书了几年书，净整这些酸文。”老李头先是一愣，而后吹胡子瞪眼道。但眉眼间都能感觉到他此时心情很高兴。 “臭小子就会说好听的，你只病要好了，娘就开心。”用手帮儿子擦了下嘴角的饭渍。 小妹期盼的问道：“哥哥，哥哥，娘说的等你考中了童生咱家就有米下锅了，是真的么？！” “是的啊，不光有米下锅，还能给北北买新衣服穿哦”李南笑着说。 “哇，哥哥好厉害。”小丫头满脸崇拜。 “北北你也很厉害的，这饭是你煮的么？” 小丫头满脸自豪地表情说道：“是啊，人家很早很早都起来煮饭了。那个白胡子的大夫昨天给哥哥把脉后说道，睡一觉，今天早上就会醒了，醒后最好让你和点粥，这样病就好得快。” “北北真棒，不过小妹，你下次煮饭一定不要把熬过药的陶罐洗干净哦，不然煮的饭真的很苦的。” “才没有，我洗刷过了的”小丫头很焦急，表示很委屈。 “是吗，小妹不信你尝尝，饭真的很苦的，娘你让小妹喝口看看。”李南示意娘亲把碗递给小妹。 母亲犹豫着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妹急了，连忙拉着娘亲的胳膊小手向碗夺去。母亲怕打饭了粥，只好把碗给了小妹。小丫头拿到碗后，直接喝了一大口，气呼呼的道：“哥哥骗人，一点都不苦，还很好喝呢。” 看着虎头虎脑的小丫头大家都笑了。 有家的感觉真好，这就是家么。两世为人的李南想着。 娘亲笑道：“丫头，你哥逗你呢，赶紧把粥给你哥吃了，他的病才能好的快些。” 李南摇了摇头“不用，娘，我喝半碗粥正好，睡了两天了，猛的吃那么多胃里也难受。” 娘亲还要在劝说。老头子发话一锤定音：“大娃说的对，他身子虚，吃半碗粥刚刚好，不愧是咱家读书的，就是知道的多。那半碗粥也别剩了，北北你喝了吧。” 说完老李头安慰的看了看李南，又看了看北北。 说实话，小丫头早就馋了，只是粥是哥哥养病的。现在知道哥哥只吃半碗就好了，肚里的馋虫早就呱呱叫了。听了老爹的吩咐，早就开动了。三两口就把碗里的剩饭喝完了，还把碗舔了一个干净。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传来“碰”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