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老千之路_第24章 老江湖
黑漆漆的手枪让人心惊，整个屋里瞬间哑然！ 屋里安静的如同坟场一样，我紧张到极点，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冷汗唰唰往下流，我发誓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二叔的脸色阴沉不定，却没有开口帮我说话，我这才明白二叔为什么说，今天晚上这场赌局关系到他的命！ 如果是正常的朋友聚在一起打牌，谁又会随身带着手枪呢？ 大军嘴里叼着一根烟，满脸狰狞的看着我说：“小子，说说你二叔的事，让我们几个也跟着长长见识！别他妈说你不知道啊！” 他满脸都是狰狞的疤，我几乎要被吓尿了裤子，两条腿不停的发抖，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二叔的什么事，更不知道他赌博的任何事啊！ “哎哎大军，你别吓着他，让他慢慢说不就是了，着什么急啊？”旁边刘老板帮我说了句话，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局面。 但是我已经从所有人的眼神中看出了敌意，也能感觉到二叔很紧张，今天晚上这些人就是冲着我们叔侄俩来的，可是临来之前，二叔啥都没跟我说啊！ 哪怕现在龙哥带着人就在外边，可是根本来不及啊，人家手里有枪啊！跑的再快也快不过枪子啊！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恨不能要吃人的样子，气氛越来越紧张，索性我把心一横，心说拼了！ “我，我二叔叫熊九东，老家葫芦屯的，从小就不正干，经常夜不归宿还带女人回家过夜，整条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子，没事就喜欢坑我，上个星期还骗光了我的学费……” 说完屋子里更安静了，只有二叔一张脸憋的发黑，一瞬间之后所有人哈哈大笑，我当场就懵了，不知道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噗！我日你哦东子！没想到你侄子对你评价这么高哇，哈哈哈哈……”刚才最凶的大军，眼泪已经笑出来了，扶着桌子不停的拍打着。 “哈哈这小子有意思，绝对有意思，太他妈有意思了，东子，你可真行啊，哈哈哈哈！”刘老板双手抱着大肚子，几乎要笑抽过去…… 转眼一屋子人笑成狗一样，都没个正经样子，只有我二叔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丢人还是因为气的，狠狠瞪了我一眼说：“你们几个别听他胡咧咧，老子行走江湖光明磊落，啥时候干过那些烂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二叔放松了许多，气氛也缓和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从小在一起的时间长才有的直觉。 现在我隐约看出来，刚才这些人是在试探我，也就是在试探我的二叔，可他们为什么要试探我？ 二叔点了根烟使劲拍了拍桌子说：“行了行了，有什么好笑的，不就这么点破事，至于把你们乐成这个样么，草！” 他这么一说，一屋子人笑的更厉害了，我看就连旁边那几个女的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可还是笑出来，还有一个使劲掐着大腿，憋得满脸通红眼睛里全是笑意。 我不知所措的跟着傻笑起来，以前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也许刚才说的话没错，二叔的确就是这个样子的。 “小子，你二叔还有啥事，赶快再说说，好让我们长长见识啊，哈哈！”大军扶着桌子笑的跟狗一样，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一点好印象！ 以前我二叔说过相由心生，也说过丑人多作怪，像是大军这种又丑又吓人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随随便便就带着枪的人，更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大军猛地瞪了我一眼，扯着嗓子用命令的语气说：“我让你小子继续说！没听见啊！” 突然二叔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草大军你没完了啊？老子就带侄子来开开眼，他就是个学生狗，你他妈还真当他会出老千啊？胆子这么小怎么出来混？” 一下气氛变得冰冷起来，我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刚才为什么大军要吓唬我，原来是害怕我会出老千，可我就是给二叔点烟倒水的啊！ “草，老子不就是开个玩笑，看你放的什么屁啊！”大军舔着嘴唇凶狠的冲着二叔比了比中指，二叔眼珠子都红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 我比谁都了解二叔这个人，别看他整天没个正经样子，可真红了眼的时候，那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六亲不认谁说话都不好使！ “放你妈了个屁！再敢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二叔挺着脖子喊了一句，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对面大军一下拿起手枪对准了二叔。 “你他妈说啥？不服咱试试！？”大军瞪着眼看着二叔，两个人互不相让，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我头上不停的冒冷汗，我想劝二叔别冲动，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等我说话，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马爷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东子！大军！都他妈是自己兄弟，说话都没点屁数了啊？忘了这是在六爷的地方了？” 话音刚落大军放下了枪，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二叔也歪着脑袋一脸邪气，完全就是跟他杠上了！ 我已经心急如焚，以前我二叔从来都不会这样的，他一直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知道他今晚上了什么疯，非得要跟这个大军较劲，人家手里有枪啊！ “咳咳！”六爷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典型一副和事老的模样说：“哎老马，不是我说你，他们两个闹着玩你较什么真啊？真以为他们两个翻脸了啊？” 六爷一说话所有人都没在吭声，可是我的心还在半空悬着，我是真害怕他们打起来，这里就我和二叔两个人，真动手肯定要吃亏啊！ 不过不得不说，六爷绝对是个老江湖，眼看着二叔和大军就要打起来，可愣是装作看不出来，还硬说他们是在开玩笑，两边都给了台阶下。 “六爷说的没错，是我太较真了，哈哈哈，都坐吧。”马爷挥了挥手，大军和二叔同时笑了，打着哈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过彼此眼神都不太友好。 我没想到刚才的事就算过去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确定刚才二叔真的是生气了，不过我在心里非常感谢这个六爷，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过去了！ 感觉今天晚上这里的人都是老江湖，说话都带着弯弯绕绕，二叔带着龙哥来了，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带人一起来，我更确定今晚的赌局很危险，要不然按照二叔的性格，绝对不会那么着急的找我，更不可能让一大帮人埋伏在外边。 六爷身边的美女端着茶水走过来，近距离打量一番，长得和杨幂真的很想，只不过她要年轻一些，我心说跟在六爷这种老头子身边，真是可惜了…… 转眼他们四个搓着麻将开始打牌，稀里哗啦的声音让我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刚才我着实替二叔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晚上总觉得他很反常，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也许是今晚我说错了话，毕竟出来混的都要面子，甚至面子比命还要重要。 以前的时候，就因为有个人喝醉酒当面骂我二叔，他直接用马札子给人开了飘，我亲眼看着砸了十几下，马札子都砸烂了，从那以后老家没人再敢惹他，慢慢的名声越来越差。 其实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觉得二叔这个人挺不错的，有血性有故事，最重要的是有江湖味，虽然有时候说话办事不靠谱，可是他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也教了我不少的道理。 看着他们搓麻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心里也有不少的感触。 以前我总觉得二叔满肚子都是歪理邪说，可是我越来越发现，他说的话都挺有道理的，也许我跟学二叔不一定就学坏，他说的那些做人道理还是挺好的…… 突然我发现了不对劲，以前我也见过别人打麻将，还在龙哥的麻将馆里待了几天时间，可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打麻将…… 别人打麻将都是排成一溜，同样花色的放在一起，三张麻将牌凑成顺子，凑齐了手中的牌就胡了，但他们摸牌都不用看的，更让人惊讶的是，摆放牌的样子前所未见啊！ 二叔面前的麻将很奇怪，就像其他麻将一样，堆叠摞在一起牌面朝下，手里只拿了一张麻将牌，他上家的马爷更神奇，所有麻将都是牌面朝下，就像听牌一样。 刚开局就听牌？难道是天听？ 不过不太像啊，马爷摸牌之后会换牌，根本不需要看点数花色，直接就打出去，而且从没见他打错一张牌！ 二叔对面的大军还算正常，虽然看不清楚他是什么牌，但牌都立着，刘胖子的牌也都立着，但手底下一直按着三个麻将不让人看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打麻将。 所有人摸牌都不用看牌的，也不需要使劲搓搓手里的牌，好像拿着麻将一模就知道，我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看着这几个老江湖打着诡异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