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需要证据
第四十九章需要证据 “杨文静遇害一案侦破到现在，可以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傅原总结道：“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案发现场的确存在第三人，虽然到目前还没有找到那位给受害人送快餐的中年男人。 其次，通过对杨玉堂名下那辆汽车，也就是于案发凌晨从赶猪胡同开出来的那辆车的勘验，从中找到的生物检材的化验结果证明，那辆车的确运送过受害人杨文静的尸体。 尽管杨玉堂已死，可是通过对那辆车行车轨迹的追踪，不论是深夜前往赶住胡同，还是凌晨由赶猪胡同开到彩虹桥桥头，都足以对化验结果加以佐证。 第三，把受害人杨文静的尸体，以背带挂在身上的特殊方式运出京华小区，监控视频中所看到的那个经过伪装的人，不论形体还是步态，都与死去的杨玉堂十分相似。 而且，与郇叔在第二现场，也就是作为抛尸现场的三角花园，根据现场留下的两组脚印的分析结果——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不低于九十公斤，这些都基本符合已死的杨玉堂的体貌特征。 还有就是，通过大量的走访摸排，始终找不到杨玉堂在案发当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半之间不在现场的证据。 由此，我们基本可以断定，杨玉堂是出现在杨文静受害现场的三人之一。 第四，综合受害人杨文静的尸检报告，来自罗庭长关于带有夹层，并从中化验出‘不明挥发性极强化学试剂残留’卫生巾的亲身体验的讲述，以及杨文静笔记本中的加密文件夹，天价布艺玩偶等等信息，可以断定，至今没有找到的那个给杨文静送快餐的中年男人才是杨文静借住胡远宜家，并与之幽会的人。 第五，正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的那个人在杨文静死前与之发生了你情我愿的性关系。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根据法医给出的杨文静的死亡时间判断，直至十一点之后才开车赶到赶猪胡同的杨玉堂，到达京华小区时杨文静已经死亡。 也就是说，后来赶到的杨玉堂只是被叫去帮忙处理杨文静的尸体。” 一口气分析到这里，傅原停下来看着大家，意思是想看看谁还有补充。 “第六，”贾伟率先开口了。“既然身为斗升集团董事长，拥有数十亿资产的杨玉堂被叫去亲自处理杨文静的尸体，也就是说那个与杨文静幽会，我们还没找到的人与杨玉堂的关系非同一般。起码是一个可以给杨玉堂发号施令的人。 可是，在我们所有的调查工作中，却从未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贾伟说的不错。”郇建国点点头说：“第七，既然是大半夜把杨玉堂叫去帮忙处理受害人尸体，则必然有联系方式。而我们在杨玉堂当晚的通话记录中，并没有发现那个时间段有电话打进来。 是不是说那人也是通过网络，甚至也是通过黑客登入的方式与杨玉堂联系的呢？ 从杨玉堂别墅衣橱中找到的那台笔记本电脑中发现的，与受害人杨文静电脑中用同样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推断，基本可以断定这一点。” 郇建国分析完，见没有人再补充，傅原接过来说：“如此，问题就来了。那个我们始终没有找到的人究竟是谁？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不难从中梳理出有关那人个人能力和生活关系的一些特点。 第一，那人不仅与杨文静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与杨玉堂的关系更特殊——甚至可以指挥和命令杨玉堂。换句话说，那人的存在是杨文静和杨玉堂各自生活圈子发生重叠的一个点。 第二，那人精通计算机编程，甚至达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黑客程度。 第三，那人有非常好的经济实力。 第四，那人心思缜密，在前去胡远宜家与受害人幽会的整个过程中，竟然没给我们留下丝毫可以追查的蛛丝马迹。 第五，那人应该是一位四十多岁，有一定文化修养的中年人。 第六，那人有能力弄到诸如精神致幻剂，诸如可以催情的挥发性极强的化学试剂。由此可知，他有瞒过国家海关的能力。或者说，那人身后有一条能够获取来自国外，属于国家违禁物品的秘密通道。” 分析到这里，那人的真实身份差不多呼之欲出了。几乎在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了“杨玉廷”这个名字。 “我知道大家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傅原环视一圈后，话题一转道：“但是，大家也都清楚，仅仅靠我们的分析和推理是不能给一个人定罪的。现在最需要的是证据。所以，接下来大家再动动脑筋，我们前期的侦破工作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要知道，没有人能够在作案之后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的。” “傅队，要想知道我们疏忽了什么，不妨先列举一下大家心中关于这个案子的疑点。” 看着齐志斌，傅原鼓励道：“好，那就你先来。” “杨玉廷自称最后一次见杨文静是七月二十二号下午两点多，而据杨文静的同学回忆，在案发前两天，也就是八月九号杨文静曾经说去学校找过杨玉廷。可杨玉廷却说他是七月二十五号离开，八月十号回来，所以没见到杨文静。 可是根据尸检报告，杨文静的例假是死亡前三天结束，也就是八月八号。而目前基本可以断定在胡远宜家找到的那条带有夹层的卫生巾就是杨文静使用过的。 既然八月八号例假就结束了，为何到十一号杨文静还在用卫生巾？” 很明显，在齐志斌的分析中，已经把杨玉廷认作那个没找到的嫌疑人了。于是傅原顺着他的意思问道：“你是怀疑杨文静八号那天，也就是胡远宜刚走就到他家去了？而且与杨玉廷在那里见了面，甚至发生了性关系，所以才会遗落了那条卫生巾？” “是的。” “嗯，这算是两个疑点。其一是杨玉廷出行和归来的日期是否是如他所说。其二是，杨文静究竟是八号去的胡远宜家，还是案发的当天。” “这两个疑点的确是我们疏忽了。”荣亮这时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把精力放在了案发当天下午到凌晨的视频资料上。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从八号那天查起，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傅原对荣亮点点头，继续问齐志斌：“还有呢？” “还有就是尸检报告中出现了两个看似十分矛盾的结论。先是判定致杨文静死亡的直接因素，应该是机械性窒息。可是报告中又出现了一句‘死者是在意识清醒且身心愉悦的情况下与他人发生的性行为’。 所以这就存在两种可能性，一是杨文静的死是一场意外。对此我们可能都接触过，或者从以前类似的案例中看到过。有些人在高度性兴奋下，会做出一些很出格的动作，比如掐住女性对象的脖子等。 二是杨文静是被嫌疑人在与之发生性行为后故意杀死的。 这一点必须要弄清楚，因为牵涉到案件的关键点——杀人动机。” 继齐志斌之后，在场的人都把心中对于本案某些细节的怀疑讲了出来。归结起来，又增加了以下几条。 一，案发当晚嫌疑人给受害人订餐用的银行卡主人的身份，以及致其死亡的车祸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二，把受害人的尸体抛弃在繁华的三角花园是嫌疑人的主意，还是杨玉堂临时起意？ 如果是嫌疑人的主意，他这反常举动的目的何在？——转移视线，还是故意挑衅？ 经过大家的细致分析，最终确定应该是转移视线。就是说，是嫌疑人故意让杨玉堂把尸体抛到三角花园，从而把杨玉堂推到警方视线里。 这一点也可以由在杨玉堂别墅衣橱中找到的有关三起纹身案视频、以及过往银行流水记录等证据的笔记本加以佐证。 如此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解释杨玉堂遇刺身亡的真正原因——杀人灭口。 只是，到最后也没有解开的一个谜题是：为什么嫌疑人会在杨文静和杨玉堂两人的笔记本电脑中，留下用同样加密程序加密的文件夹？ 如果是嫌疑人疏忽所致，则完全不符合从始至终嫌疑人留给重案组所有成员的印象。 如果是嫌疑人有意为之，那他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