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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悉听尊便

    “对,我没有。“

    白棠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明明是突然,她又觉得理所当然。

    有些事情,你以为会很快过去,其实发生过的,早晚会有人把它们翻出来黑你。

    而且黑得很彻底,根本不想让你翻身。

    白旗山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明明很难听,但是白棠知道,都是事实。

    都是别人的事实,被用来误会她同流合污实在太简单不过。

    她心惊,而且仓惶。

    她害怕一再否认后,那个人证出来,会给她心口一刀,雪上加霜。

    “你说你没有,你三叔又说有人证。“

    “母亲,人证还在路上,我尽快让人过来。“

    老夫人像是叹口气:“等,等着人证来了,当面对质!”

    白旗山点个头,转身出去。

    老夫人从衣袖中摸出一串佛珠,一颗一颗的捻动。

    白棠不记得老夫人几时开始礼佛,或者是根本不想与她再多说一个字。

    没有人喊白棠起来,她就一直跪着,跪在冰凉的地上。

    没有丫环进来收拾,好像就剩下她们祖孙两个,相对无语。

    白旗山这一次去的时间更久,白棠跪得有些恍惚,知道已经过了三更,老夫人坐着都打了两次盹,年纪大的人,熬不得夜。

    “我跪着不会动,祖母先请去休息。”

    白棠看着老夫人的脸色青白,暗暗心惊。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真以为我能够睡得着。”

    白棠只当自己多嘴多舌,说了人证在路上,这么多时间,就是在城外都应该到了。

    有时候,就是要拖延,拖到没耐心了,火气都等上来了,再给以致命一击。

    白三爷,果然还是好手段。

    隐约的,好像听到外头有公鸡打鸣,白旗山回来了。

    一步一步走得很沉重,老夫人骤然睁开眼。

    “老三,去这么久?”

    “这个人证的身份特殊,不好带出来,这会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白棠耳朵边嗡嗡作响,人证身份特殊,人证就在外面。

    千万不要让她看到熟人。

    这个档口,她心里头受不了!

    “老三,把人证喊进来说话。“

    白棠知道,老夫人其实已经相信了三叔的话,否则等会儿进来的肯定算是外人,而她还跪在这里,根本已经不给她留脸面了。

    经过这大半夜,白棠的心一寸一寸冰凉如霜。

    一个人的脸面,怎么能够和整个白家的脸面相比。

    白旗山大步走出去,很快带了一个人回来。

    白棠听到脚步声,强忍着不回过头去,心口发紧,差点跪不住,双手往前撑着,才没有歪倒下来。

    “这位是老夫人。”

    “见过白老夫人。”

    白棠呆住了,人证是个男人,而且声音不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起来。

    “你前天和我说过的那些事情,我想让你来认认人。”

    “那人,在哪里?”

    白旗山指着白棠道:“跪在那里的。”

    “这个,这个不知道是贵府的什么人?”

    “你不用管她是什么人,只要看看以前见过没有。”

    “是,是,白三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把头抬起来。”白旗山转到正面,“低着头是知道自己做了丑事,没脸见人吗!”

    白棠猛地一抬头,与那个所谓的人证,四目相对。

    她想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了。

    余府的那个管家,那个很有眼色,把她挑出来,送去伺候阿澈洗澡的管家。

    因为余家犯了事,所以白旗山才会说人证身份特殊,没准是从大牢里带出来的。

    就为了指认她行为不检点,白三爷动了大手笔。

    白棠居然第一个反应是松了口气,她居然会误会出来的人证是阿梅。

    这种错觉,简直对不起石头哥和阿梅。

    相处这么久就应该知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是她被关在白府这个小天小地里头,成天陪着叔叔婶婶勾心斗角的,把心眼都给涂黑了。

    怎么能没头没脑的就胡乱猜测,栽赃,这样子下去,她和那些小鸡肚肠的妇人有什么两样。

    她想得分神,反而把眼前的紧迫给疏忽了。

    只要出来的人不是阿梅,只要初心还在,白棠其实是不怕的。

    她倒是想看看老夫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三叔,三叔,白旗山,堂堂白三爷,一个大男人,为了不是她引发的那些破事,迁怒在她身上。

    真是为难了他在外头的那些好名声。

    当然,当然,好名声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自己家里头的孤女面前,不用披着伪善的皮子。

    白芨的事情,其实就是根小小的导火线。

    白三爷兴许从来就没打算让她留下来,等的就是个机会。

    那个管家很会做人,老夫人没开口问,他默默站在旁边不吱声。

    白棠想想好笑,不就是想诬陷她一个有损名节的罪名,反正她是不会说出那日,她遇到的人就是苏子澈,要是这个人证能认出本尊,那也是本事了。

    “是她吗?”

    老夫人的声音真平静,白旗山在旁边倒是有些摸不出母亲的路数了。

    那人踏前一步,很仔细,很认真的看了白棠的脸。

    白棠很大方,反正你和白三爷已经套好了供词,有种你倒是说一句记不清了。

    她一旦都想明白了,更加无所谓。

    能把余家的人带出来,白三爷肯定也是许了对方好处的。

    那人故意迟疑了片刻,演戏也要往真了演,否则怎么区分出演技的好坏。

    白棠就把自己当观众了,要看就看,要说就说,悉听尊便。

    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支吾道:“已经隔了一段时日,这位穿戴又完全不同了,所以……”

    “你尽管大着胆子说明白,和老夫人说明白。”

    白旗山一个字一个字咬得重。

    “那我再仔细看看,仔细看看。”

    白棠正面直视,双腿都跪麻了,早早了结才好。

    “看着就是她了,没有错。”

    “当时,余家应该来了不少年轻姑子,你怎么认得出她?”

    这一次是老夫人开的口,她眯着眼,想听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