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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如何能留!

    身边很是安静,白棠觉得自己的视线,像是被放缓了速度。

    他们两人照常的步速,而那些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再逐一倒下。

    这一路,苏子澈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但是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能力冲到他们面前。

    甚至到不了他们十步之内。

    白棠暗暗咋舌,或许这才是陵王的真实实力。

    “你认得药材,还需要你来分辨才好。”

    已经走过几大块药田以后,能够赶过来的对手已经越来越少了。

    “不,阿澈,上官姐夫说的没错,这种恶之花根本不用分辨,你一眼就知道是它,绝对不会认错。”

    走过一茬一茬的黄芪,党参之后,白棠闻到空气中有种甜腻到叫人犯恶心的香气。

    而眼前的纱帐更加密集,简直到了密不透风的地步。

    遮得这样牢固,都挡不住气味。

    苏子澈显然也闻到了,下意识用手将她拨到自己身后。

    “花香里面没有毒的。”

    “你肯定?”

    “我肯定。”白棠选择与他并肩而行。

    苏子澈的掌风如刀,已经懒得去拨开那一层层,手起刀落,纱帐化成漫天飞舞的蝴蝶。

    蝴蝶飞不了多高,又翩翩落下,落在灿烂浓烈的花朵之上。

    那颜色像是一团火,又像是才融化的黄金,让人一眼望去,心尖发颤。

    没有见到之前,甚至无法想象,天底下有这般夺目璀璨的花朵。

    而这正中心的一大片药田中,开花的只有十之一二,大部分还在茁壮的生长期中,茎秆粗壮,勃勃生机。

    “你说的没有错,的确不会认错。”

    苏子澈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成片的罂粟花。

    “最毒的都在这些茎秆中,等到花熟蒂落,再采摘而出的罂粟籽,反而是强身健体的好物。”

    “再好,也是与毒物生长在一处,不值得去碰触。”

    苏子澈对药材没什么研究,询问白棠,这一片药田大概培育了多久?

    “据说此花长得极快,两三个月就能长成这样的规模。”

    “两三个月吗?”

    “差不多,很多都没结花骨朵。”

    “那么说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

    “恰如其分,只是阿澈,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些还没有长好的?”

    苏子澈没有立时回答,他在考虑。

    白棠的问题,也是他心中的难题。

    眼前是最好的证据,但是有个声音在心底大喊,这样的毒物如何能留!

    “大顺国的律例中,没有一条说种植或者贩卖罂粟是大罪的。”

    “因为签订律例的人,根本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个。”

    “所以,物证不需要了。”

    苏子澈毕竟干脆利落,他挥挥手,向着身后。

    “这里所有的都不要留下,寸草不生。”

    留下这句话,他重新紧握住白棠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白棠听到他镇定无比的反应,一颗狂跳的心,像是彻底得到了安慰。

    这样的结果,应该才是最好的。

    他们比来时走得更快,到后来,几乎是苏子澈的手扶住她的后腰,托着她在走。

    白棠被他半搂半抱的送上门前,一瞬间,身后已经有滚滚热浪袭来。

    她胆子大,坐上车,还掀起窗帘想要再看一看。

    药田深处浓烟滚滚,正好风向朝着马车这边吹来,呛得她咳嗽了好几下。

    苏子澈没好气的,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车内拽,顺带把帘子啪的甩下来。

    “烟,烟里面也有那个。”

    白棠不停咳嗽中,马车已经原路返回。

    “你这会儿才想着说,已经晚了。”

    “你让那些放火的,别吸进去太多,一点儿还没什么的。”

    “他们早有准备的。”

    武功好的人,根本不用口鼻呼吸,而且做完这些不用费太多时间,助燃的药粉撒上去,再点燃火种。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是烧灼极快,二来是就算留下焦土,其中的那些也被药粉混合破坏,再不能收集提炼,再去做坏事。

    白棠听苏子澈耐心的一解释,偷偷松了口气。

    她还是想得不够周到仔细,还好有阿澈在。

    “我以为你会暂且留一留,没想到你会这么干脆。”

    “我也没有想到。”

    苏子澈原本是想留下,从长计议的,但是这些花色太刺眼,他心生不喜,根本不想再第二次见到。

    加上他告诉白棠的那些,已经不需要物证了。

    就算药铺中的那些乌香,也足够抓白家一个正行了。

    两人在回程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白棠几次偷看他的脸色,刚才他好像也吸进了烟尘,因为要和她说话,所以没有屏住呼吸。

    她有些担心,罂粟的特殊药性会触发他体内的余毒。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就遭殃了。

    等她看第五次的时候,苏子澈低声说道:“我没事。”

    白棠知道他不会欺骗,他说没事就没事,慢慢蹭到他跟前,两个人同坐一辆马车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离得这么远过。

    “阿澈,你脸色不好。”

    “你刚才的脸色也很难看。”

    “我害怕。”

    白棠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泄露内心的脆弱。

    “如果不是石头哥被偷袭重伤,如果不是我们不死心让他手底下的小兄弟一次次去各个药铺询问,就不会顺藤摸瓜找到这条线索。”

    “石永言手里头还有。”

    白棠听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反应不过来。

    “你说他手里头还有,还有什么?”

    “他手里头也有乌香。”

    “不可能!”

    白棠差点跳起来:“你是说石头哥也参与了,那么他那些小兄弟怎么还会……”

    “我说他手里头有乌香,不是说他参与了,而是别人的货,被他无意中压住了,肯定有。”

    苏子澈的嘴角轻轻挂起,一双眼转过来,看着她,眸有诱色。

    “棠棠,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白棠咽了口口水,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人忽然变得那么诱人做什么?

    这会儿,也是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的时候。

    咳咳,她到底在想什么。

    都是阿澈不好,都是他用眼神暗示她,让她也跟着想歪了。

    “不赌,你说有就有,回去再问,一定问出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