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生死同心（1）
又过几日，冒顿、沃尔汉、古朵力三路同时出兵侵扰，临行前，休屠倒了三碗酒，自己亲手端给沃尔汉和古朵力，只余冒顿那碗，呼衍珠只好端起送至冒顿马前。 冒顿皱着眉头喝下酒，拨马便要走。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给我一片白云，一朵洁白的想象，给我一阵清风吹开百花香。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guntang。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象疾风一样。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诶……”（乌兰托娅《套马杆》） 冒顿刚转过身来，一阵歌声便从身后传来，深情款款的曲调中，带着激荡人心的火热痴情，在这歌声中，每个勇士都想到他们的家人和那些深爱他们的女子，为了她们，他们要用一腔热血，去做那个可以依靠的威武汉子！ “为国，为家，为妻儿！”随着沃尔汉的呐喊，一声声发自心底的怒吼直冲云霄，越来越整齐，越来越雄壮！ 冒顿伸手摸上腰间的饰物，昨晚看着休屠缀在自己腰带的上奇怪东西，冒顿还曾问过，“这是什么？” 休屠说：“套马杆。” 冒顿看着那支细幼的玉棍做成的小小套马杆，才只有他的食指那么长，而绳套居然是用几根乌黑发丝编成的，不禁失笑道，“这样的套马杆能套到什么？难道是套蚂蚁的嘛？” 休屠当时只白了他一眼，并没回答。 在今天这样的歌声中，冒顿终于明白，他的小图，给了他一件最别致的定情信物，也给了他一份相依相伴的承诺。一时之间心中激情涌动，不由畅然大笑，他会给她的，给她蓝天朝阳，给她绿草葱茏的青青牧场，给她一个可承载泪水的宽厚胸膛，给她一双可以依靠的有力臂膀，再用那小小的套马杆，圈住她的心……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要给她！ 看着朗声大笑而去的冒顿，休屠知道，冒顿的最后一点儿心结，也完全打开。这样的笑声已多久没听到了？现在她才发觉，原来在初次听到时，她就已爱上了他这样的笑，那么爱，那么爱…… 随后的几个月里，休屠和呼衍珠的生活就在不断的搬迁中渡过，向南向南，再向南，终于有一天，冒顿说，“这样不行，你们离最近的部落都太远了，我们出征时，你们留在营地并不安全。” 休屠和呼衍珠快速地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一致，呼衍珠说，“可不是，留兵驻守会分散兵力，不留的话，你们也不放心！” “莫不如我们下次和你们一起出征！”休屠赶紧接口。 “不行！”冒顿一口回绝。 “这样吧，以后我们三支人马，每次最多出去两支，既可以轮流休息，又可以兼顾营地。”沃尔汉说话时，态度悠然，把休屠气得牙根痒痒！ “就你聪明！”休屠恶狠狠地跺了沃尔汉一脚，却还是被他闪开了。 说是轮流出去，古朵力和沃尔汉出去的次数，却足足是冒顿的三倍，休屠这才明白，沃尔汉那样的安排，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其实 也是为了保护冒顿，心下为自己的不懂事儿，感到一丝羞赧。 这天是古朵力出去的日子，冒顿却说，“我总是呆在营地里，骨头都被酒泡软了，这次我去。” 古朵力当然不肯让，最后，冒顿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整兵，结果两人向着两座不同的小边城出发了。 可这一去，直到天黑时分，他们都没有回来，正当众人有些焦灼之际，休屠忽觉心中不安，没过多久，远处就燃起了他们特有的烽火，看方向，正是古朵力所去的地方。 沃尔汉带人走后，休屠和呼衍珠交换一个不安的眼色。 族人马快，且善骑射，又有了休屠发明马鞍，他们的移动速度，绝对不是那些外族人可比的，而且他们一向是以侵扰为主，一旦受挫，自会一哄而散，所以一直以来伤亡都很小，更没有什么必要燃烽火。 前段时间他们也定好了计策，白日里的攻打只是佯攻，用来探虚实，真要是想取得城池，也要等到夜里，趁人不备时再一举拿下，毕竟他们人少。即便是攻了下来，也不久留，破坏一番就会离开，因为取的都是小镇，另外一面的战火又甚为激烈，所以外族人往往会选择弃城而去，而他们就占据了小城外的大片土地。 按照以往经验，今天的事就特别怪异了，发生了什么事，让古朵力和冒顿延迟了回营的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逼得古朵力燃了烽火呢？ 稍一思量，休屠立即做出决定，“整队！拔营！” “那冒顿怎么办？”呼衍珠边执行休屠的命令，边问，想了想又问，“冒顿可有危险？” 休屠摇摇头，自打去了河北岸起，不知为何，休屠竟然再也感觉不到冒顿了，这件事透着怪异，休屠一直都没想明白，她也问过冒顿，可冒顿说，“我现在很开心，你感觉不到吗？” 说这话时，休屠已随军和冒顿在一起了，冒顿当然开心，不过以前的那些日子呢？冒顿难道就从来没有不开心过？绝对不可能啊！休屠想不透，但不管是绕圈子还是逼问，都无法得到冒顿的解释，只得作罢。 休屠曾怀疑过是自己的超感出了问题，在别人身上验证过后，又发现不是。后来，休屠想到过一个可怕的理由，那就是冒顿已经不再爱她了，所以她在河北岸时，才会那么难过。 等到回了单于庭，尤其是请神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休屠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冒顿的心意原本没变，都是她在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