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悔
晏文瑞起上马,却也是很缓慢的往驻扎的地方行进。如果可能的话,他真希望这段路长点,再长点,这样就不用去面对了。 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念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懦夫。 但是,不管他如何不想回去面对,不管那马有多少了解主子的心,四个蹄子都快原地踏步走的有多慢,那距离总归是越来越近的。 不然,除非他调转马头走相反的方向还差不多。 还差几十米的距离时,就看见江雷在原地很急躁的样子转圈圈儿。 晏文瑞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是那个人儿的伤势有什么不好昨个很精神的啊他立马策马前去,翻下马紧张的开口了;“怎么,王妃的伤势很要紧么” “爷,王妃她,王妃她。”江雷一个大男人,见到晏文瑞以后,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是没法说出要说的话。 “她到底怎么了,说啊。”晏文瑞上前揪着江雷的衣襟,喉咙大了起来。 “爷,王妃走了。”一旁一个侍卫见状,赶紧跑了过来替江雷回答。 “是的,早上您叫属下去看的时候,属下在帐篷外喊,没人理,开始以为是王妃太劳累,没醒。就想着等下再去看看的,但是属下想先跟孙师傅打听一下王妃的伤势,没想到找了一大圈儿都没见到人。 问了几个人都说早起就没见过,属下再去找马,也没见到踏雪和孙师傅的坐骑。大着胆子进了帐篷。结果里面空无一人,地铺上就没人睡过的痕迹,应该是昨夜就走了。旆安已经领人去追了,这会儿还没回来。”江雷这回能说出来了。 什么。她走了连夜赶路,又拼杀几个时辰,加上头晚一夜未眠。几餐没吃,晏文瑞的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子就往地上倒。 好在江雷和那个侍卫俩人都在他近前,伸手扶住,才没摔到地上。俩侍卫赶紧把人弄进帐篷里,又掐人中,又抠虎口的折腾好一会儿。才见上的人悠悠转醒。 完了,再也见不到她了,她那子这回被自己一伤,只怕是恨死自己了。晏文瑞目光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帐篷,就连亲自骑马去追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既然瞒着。想必就是因为明白,一旦自己知道的话,一定是没办法接受的。但是,即便这样,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追来了。为啥来呢,就因为她不放心自己的安危。 先是遣了江雷他们追来,后又是亲自赶来。近来的天气一直不好,自己这队人都是艰难的连夜赶路,她竟然也追上了。而且。来的是那么的及时,再迟些,只怕真的见不到了。 看她上的泥泞,狼狈摸样就知道她追的有多辛苦。结果,现在她伤心的离开了。 那次中毒箭,就是她冒死用嘴把毒吸了出来。这次也是她不顾暴露自的秘密,出手相救。晏文瑞现在心里,脑袋里倒是清晰了起来。中毒箭那次是昏迷中,没见到她如何救的自己。 而这一次呢,自己是亲眼看见她由远而近,看着她那样勇猛的杀人,她严重的杀气是对杀手的。到了自己面前,是那样紧张,担心的询问自己,有事没事。 可是自己呢自己呢只是在纠结她为什么对自己隐瞒,纠结她一个女子却如此心狠手辣晏文瑞这个恨,这个悔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知道的,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原先那样,都躲了自己很久,现在已经把心交出来,也就更伤心了。 晏文瑞想着,到现在就在意过俩个女子,前一个背叛了自己的感,而这个对自己虽然有隐瞒,不坦诚。但是她却能为连自己豁出她自己的命去。晏文瑞就这样,又恨又悔的躺着,想着。 手下着急,也没办法,也不敢来劝他吃东西。中午,只有那俩大人吃的香,其余的人都是景王府的,谁都没有食。 傍晚的时候,那俩只知道王爷王妃闹别扭,王妃悄然离去,别的都不知道的大人等不下去了,来帐篷找晏文瑞商量大事。俩大人还有担待的,说还要继续往南边走,一定要去查看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俩还商量过了,叫景王不必跟着,就留些侍卫护送他们去就成。 晏文瑞坐起,听完他们的意思,开口了。他会护送俩大人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叫人准备好,受重伤的安排俩受轻伤的人会送会京城。剩下轻伤能行动的,都继续前行去南部。 叫人好好休息,明早就出发。俩大人一听,那就更好了,当然不会反对。 夜晚,旆安领人垂头丧气的回来;“爷,属下无用,没追到人,路上也跟人打听了,却都说没见过。” “知道了,下去休息,明个还要启程出发。”晏文瑞一股火上来,嗓子哑哑的说。 “可是,那怎么办呢现在不赶紧找到王妃的话,王爷以后岂不是更难找”旆安很担心的询问。 “她若是不想旁人寻到,那不管是谁都寻不到的,先这样。”晏文瑞苦笑着对旆安说完,挥手叫他出去休息。 旆安不敢再反驳,只好转出了帐篷。他担心的是,时间万一长了,就怕出什么变故啊。 晏文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个决定是他昏厥清醒后,做出来的。事已经这样了,只有先把皇上交代的事先办好。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南边百姓暴乱的事究竟是真是假,还是有人为了把自己支出京城好动手的伎俩。 假如是真的,那么回来先不急着报这次的仇,因为这样的亏自己吃的太多,这样要报的仇也太多。不管什么仇,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儿要紧。找到她,求她的原谅,就算她不会原谅自己,也是要去的,即便她不再接纳自己,也要在她边再也不离开了。 这样,第二,一行人分了两拨,一边回京,一边的继续往南走。再下去,不管阳光多明媚,谁都没有再看见景王爷笑过吗,他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阮安他们看了,各个心里很难受。半个月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根本就没有什么暴乱,所谓的百姓暴乱,就是一个县衙的县令利益熏心,在发朝廷给的赈灾粮食时,伙同商买了发霉的粮食派发给灾民。 而好的粮食都运走倒卖了,因为衙门里有良心好的露出风来。灾民们才生气的闹上衙门,理论。县令叫衙役还有那些商养的狗腿子一起镇压灾民。 事仅仅过去三天,县官的上司州知府就得到消息,立马领人过来调查,拘押了县官和商。责令追回了朝廷运来的赈灾粮,还竟然有序的派发下去。 “这次的事,一干人等,属下都命人拘押在牢里,也详细的写了奏折往京里递了,就等着消息发落他们呢。却怎么又变成百姓暴乱呢这里面可是有什么误会不成”知府汇报况时,很是不解的问着。 知府现在也紧张啊,自己奏折里写的很明白,但是现在皇上派了钦差来查挨送钦差的人还是景王爷,可见皇上对这件事有多重视了。越是这样,才越严重呢,要知道,一旦这里被扣上有暴乱的帽子,那么就会军队来,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的。 “皇上看到的折子,可是明明白白的写此处有百姓暴乱,皇上仁慈,就担心没查清冒然派兵来不妥,会让百姓恐慌,这才命景王爷护送我等来此查看。 既然来了,不管你怎么说,我等还是要自己查查,把实回复给圣上,还请知府体谅。”晏文瑞始终不开口,很严肃的坐在一旁,钦差没摆臭架子,很通达理。 “那是自然,大人只管去查,有需要下官配合的,尽管开口。”知府也知道,事没那么简单,不是自己说没有,就没有的。反正这次的事,自己真的觉得没做错,也没弄虚作假,也不怕查。好好的配合,也就是了。 钦差分了两路,还乔装成百姓的样子,混在街上,乡村里明察暗访。又是半个月后,俩大人碰头,交换了一下自己的所见所闻。证实知府没撒谎,这才收拾了一下,启程回京复命。 回京的路上,队伍一下子就庞大起来,原来,是皇上知道了他们半路遇袭一事,立马调了一队人夜兼程的来接人的。 回程的路上,晏文瑞又叮嘱了手下,警惕高点,既然查出这次的事有谋,那么搞谋的人定然不希望这队人安然返京的。即便多了护卫,但也还是要防备暗箭的。 人不用都杀光,只要把俩大人还有自己这个王爷干掉就行了。警惕高,回程的路上,还真的遇到状况了。但是,每次不是有人提前暗中示警,就是在他们发觉不对的时候,跑过去查看,原地只有死尸。 有人暗中帮晏文瑞心中一喜,亲自查验黑衣蒙面死者的伤,都是刀伤,就是没有他此时很想见到的那种,匕首留下的割喉、划腹、挑心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