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亲人重托
“你老人家放心，事情该怎么办，我心里有数。” “那算我多cao心了？” “也不是。好了，这个话题到此吧，咱们喝酒，大家吃菜，都别放筷子。”齐明远带头端起酒杯。 “我走以后，咱家这土地怎么办？你要不要在这里和大家说说？”石凤玲问齐明远。 “哦，对了。爸妈，家里这十来亩地让你们和明建种吧，一家一半，怎么样？”石凤玲的话提醒了齐明远。 “我和你爸都这把年纪了，我们把自己那点地种好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种你们的地？”田桂华说道。 “那怎么办？不行全让明建种。” “明建家的地已经不少了，他还时不时出去做点短工赚钱，你们家的地全部给他，恐怕他也顾不过来。要不让一半给临香家，你们愿意种吗？”齐长安征求二女儿齐临香的意见。 “行，我们种吧，要不撂荒了多可惜。”齐临香两口子同时点头同意，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巴不得多种点地。 “种你们的地，还多少给点租金吗？”齐长安替二儿子齐明建和闺女齐临香问道。 “租金不租金的无所谓，一两千块钱，他们要给就给你们二位老人，我们不要。临香说的对，种着总比撂荒强。”石凤玲主动表态。 土地问题交代好了，石凤玲又对田桂华说：“妈，我们走后，家里的钥匙留给你们一把，隔个三五天，你们把门打开，到院子里转转，进屋来看看，帮着照看一眼。” 说到这里，齐明远提议大家往下只顾喝酒吃菜，不要再讨论别的事情，他说城里到家没有多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有什么事情，老家人可以去城里找他们，他们也可以随时回来。 酒足饭饱之后，齐长安等人各自回家。石凤玲收拾完餐具桌椅后，跟齐明远说她想回趟娘家，跟年迈的父母告个别。 齐明远告诉石凤玲，下午就别回去了，这次他专门留下了陪她回娘家的时间，明天专程回去看望父母。 不管现在石凤玲在齐明远心目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也不管齐明远在银行有多高的地位，但他不会，也不该忘记他的岳父岳母。想当年，要不是岳母梁秀芝的坚持和岳父石大清的努力，他在信用社能不能转正都是个未知数。 如今，自己全家人都要搬进城里，以后和岳父岳母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即使凤玲不提出来，朱建怀也想专门去和两位老人话别，为此，他特意多请了一天假。 当天晚上，石凤玲往娘家打电话，告诉父母第二天她和明远要回家看望他们。凤玲每个月都能回娘家一两趟，齐明远就不同了，还是大年初二见过面，石大清老两口也有半年多没见着大女婿了。 石大清几年前就已退休回家，听说大女儿要回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赶集买菜，准备中午饭，当齐明远他们十点半到达时，炖菜已经出锅，就差几样青菜还没炒。 “明远，今天咋这么清闲，有空回家来？”齐明远刚把车停稳，石大清从屋里迎出来，梁秀芝也从厨房走出来。 “好久没见了，总算抽出点时间来看看你们。爸妈，你们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见岳父迎出来，齐明远赶忙推开车门，往前跑了几步，握住老丈人的手。 “我还行，退休在家，帮你妈干点农活做点家务，除了血压偏高，身体没其他毛病。你妈身体要差点，六十好几的人了，年轻时自己扛起整个家庭，受累太多，年龄大了身体不免出点状况，不过总体来说还不错，她也没啥大毛病。你父母身体好吗？” “还行吧，就像你说的，年轻时太受累，到了老年多少都有点这样那样的状况，还好，也都没啥大毛病。” 石大清让齐明远进屋喝茶，石凤玲进厨房帮他娘炒菜。“不用你动手，就剩几样青菜还没炒，其他都准备好了，你站在一边陪我说话就行。”梁秀芝不需要凤玲帮忙。 “娘，你做这么多菜，除了我们，还有谁呀？”凤玲问。 “把你弟弟一家三口也叫来，都给他们打电话了，等孩子放学，一会儿就到。你三个meimei都在外村，离得远，就不叫她们了。凤玲，今天是个平常日子，就算你不下地干活，明远单位也这么悠闲？咋就有时间回来串门？” “娘，你不欢迎我们回来呀？”凤玲出嫁前整天和她娘一起干活，家里家外，田间地头，母女俩相互照应，关系处的就像一对姐妹，从那时起，凤玲养成了在她娘跟前说话随便的习惯，秀芝也早就习惯了凤玲的随便。 “看你说的，我巴不得你们天天回来才好呢，我只是觉得有点反常，你们今天回来肯定有事。” “真让你猜着了。本想一会儿吃饭在桌子上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件事，看在你老这么辛劳地为我们准备午饭的份上，我就提前告诉你吧。”凤玲告诉梁秀芝，齐明远要接她进城了，他们今天特意来向两位老人告别。 “真的吗？那感情好，我大闺女总算熬出头了。自从嫁到他家，你自己撑起了整个家庭，吃苦受累这么多年，该进城享享福了。”梁秀芝既为凤玲高兴，也对这些年齐明远对家庭的不管不顾很有意见。 “享什么福呀，进城后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他们爷儿俩。” “那也比你在农村轻松。再说，我和你爸还常常说起这个话题，明远和齐勇都在城里，你也不能总在农村的老家呀。” “那倒是。” 院子外面传来说话声，老远就听见一个孩子在喊爷爷奶奶，这是凤玲的兄弟石凤山一家三口到了。凤玲迎出门外，“大姐，你们早到了呀？萌萌，快叫大姑。”没等凤玲开口，兄弟媳妇先打招呼，名叫萌萌的孩子，是他们的女儿。 “大姑好。”这孩子很是乖巧。 “萌萌好，读几年级了？” “大姑，我读六年级了。” “你们去客厅吧，你姐夫和咱们爸在客厅里。” 凤玲和她兄弟媳妇回到厨房，梁秀芝让她们去客厅摆放桌椅准备餐具。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大家围坐在桌旁，石凤山给姐夫、父亲和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齐明远说下午还要开车回城，自己中午不能多喝，石大清让他只喝一杯。 齐明远端起酒杯先敬岳父岳母：“爸妈，祝你们身体健康，心情舒畅！”喝了一口，石大清让大家拿起筷子夹菜。 齐明远放下筷子，“爸妈，今天我和凤玲是来向你们告别的。”刚才在客厅闲聊，齐明远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他岳父。 “告什么别？”石大清被女婿这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梁秀芝已经知道了实情，她咯咯地笑了，“明远要接凤玲去城里住，明天就走。” “是吗？哎呀，怪不得你们突然回来，我就说嘛。好好好，凤玲总算进城了。来，喝一个。”石大清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提议喝酒，自己带头喝了一大口。 “爸，我姐进城是件高兴事儿，但你有高血压，少喝点酒，而且慢慢喝，别喝急了。”石凤山劝他父亲注意身体。 石大清和梁秀芝一共五个孩子，一儿四女，老爷子每个月好几千块钱退休金，除了老两口留点零花钱，其余全部给了儿子一家，石凤山当然希望老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不用你cao心，我有数，喝不多。你姐终于进城了，这件事值得我高兴，但他们全家搬进城里后，将来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今天我要破一回例。”也许是年龄大了，当初大女儿结婚时，石大清都是高高兴兴地把女儿送出门，现在凤玲要进城，他却多少有那么一点伤感。 “爸妈，尽管我们进城了，但以后见面的机会一点都不会少，逢年过节不必说，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回来看望你们，平时有事情，你们打个电话捎个信，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城里离这儿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现在路也修好了，去来很方便。”齐明远宽慰着老岳父。 “姐夫，听说你现在是联社的大领导了，说话很有分量，有机会在你管辖的企业里帮老弟找个能挣钱的差事干干。”石凤山很长时间以来就想找他姐夫说这件事，今天见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表达他的诉求。 “什么大领导？你从哪儿听来这些道听途说的言传？”石大清不喜欢儿子这种到处打探小道消息的性格。 “还用我打听？乡里信用社的职工早就传开了，你又不和信用社打交道，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当然不知道了。”石凤山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 “爸，是这样，因为还没最终定下来，我就没有向你通报。一年多前，老许确实和我谈过，说在他退休后让我接替他的位置，我现在是联社主管业务的副主任，兼营业部主任。” “哦----，是吗？好啊，好啊。”石大清有点喜出望外。 “不过，也不是像外界言传的说话多有分量，我觉得不管身处哪个位置，说话办事都要讲原则，分量倒在其次。”齐明远急忙解释，怕老岳父认为有事故意瞒着他，引起他的误会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