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立竿见影（3）
第二天下午三点半，任旭东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小梅打来的。“喂，老同学，我是小梅。” “知道，这回不用猜了。” “怎么样，今天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 “有空，我正等着呢。几点？在什么地方？” “五点半，在‘馨悦山庄’，房间我都订好了，‘玫瑰厅’，到了直接进去就行。” “都有谁参加呀？” “到了你就知道。如果不带司机，最好打车去，可能要喝酒。呃，你的酒量怎么样？” “酒量不大，多少能喝点。既然非喝不可，那我还是打车去吧。” 五点四十左右，任旭东到了“馨悦山庄”，来到“玫瑰厅”门口，推门一看，只见一位女士坐在桌旁，想必这位就是小梅子，多年未见，任旭东有点吃不准。 见任旭东进门，女士站起身来，她三十来岁，中等身高，皮肤白皙，浅棕色稍微有些卷曲的长发，很随意的披散着，脸上略施脂粉，身穿一套合体的深蓝色银行职业套装。 “你就是任旭东吧？欢迎老同学。”女士先伸出手来。 “你一定是大美女小梅子了。”任旭东急忙伸手与对方相握。 “什么大美女呀，我就是小梅。你请坐。”小梅把任旭东让到自己的对面坐下。 “多年不见，还是这么漂亮，不，现在更有魅力。学生时代偏瘦，现在不光漂亮，还比那时丰满了。”任旭东不仅用眼睛直钩地看着小梅，言语中还带着几分挑逗。 “这些年果然涨本事了，跟谁学的？当年你看见女生都躲着走，现在学的这么油腔滑调，还一幅色相。” “不好意思，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我没生气，知道你在开玩笑。言归正传，咱们把菜点了吧。” “还有谁没到？咱们再等等。” “没别人了，就咱们两个，点菜吧。” “是吗？”任旭东有点惊讶。 小梅招呼服务员过来，她让任旭东点菜，他却百般推脱，于是小梅带头，点了一凉两热三道菜，再让任旭东点菜，他说三样菜就够吃了，小梅告诉他“馨悦山庄”的菜，量小质优，到这里的顾客都是朝着菜品的质量而来，每份菜的数量很少，两个人得五六道菜才够吃。 任旭东是第一次来“馨悦山庄”就餐，一来他对这里的菜品不熟，二来他虽然贵为财政局的一名科长，饭局酒场经常光顾，但他真正作为座上宾的机会很少，他参加的场合基本都有局里的局长副局长出席，根本轮不到他点菜，所以这么多年来，酒没少喝，饭也没少吃，他却没有学会点菜。 记得有天中午，任旭东和局里的刘副局长出席一场饭局，结束后他们同车返回单位，可能酒喝得恰到好处，在车上刘副局长评价起了中午的菜品。 他说中午的酒还可以，菜很一般，其实那家饭店的档次够高，原因是主人在他们到达时已经安排完了菜品，没有等到客人到齐后，主人和作为贵宾的他一起点菜。 刘副局长说不要小看了酒局饭局上的菜品安排，里面很有讲究，首先得看出席人员的构成，如领导级别、男女人数、年龄等；第二要搞清楚有没有忌讳，如清真素食等情况。在此基础上，一定要做到荤素搭配合理，清淡与重口味兼顾，海鲜与淡水类相宜，确有清真素食者，另当别论。 无论主人还是贵宾点菜，千万切忌凭自己的好恶行事，自己喜欢rou食，别忘了搭配一定数量的蔬菜与水产品；即使自己是素食主义者，也不能少了鱼rou。既然让你安排菜品，你就得照顾桌上的绝大多数，否则，主人请客的钱就白花了。 乖乖！酒桌上点个菜还这么多说道，还是算了吧。听了刘副局长关于点菜的一番高论，任旭东后来视点菜这件事情为难事，不管到任何场合吃饭，安排菜品时他都往后退，生怕人家让他点菜。 看见任旭东为难的样子，小梅说：“好吧，你不愿意干活，只好我为你代劳。这里的爆肚片很有名，来一份吧；再来一份清炒山药；还有----”小梅停下来，想了想，“再来一份菌汤，好了，就这些，给我们上菜吧。”小梅吩咐服务员。 “喝点什么？”等菜的功夫，小梅问任旭东。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喝点酒吧？” “当然，白酒、红酒还是啤酒？” “红酒吧，白酒你行吗？” “你别管我，今天是我请你，主随客便，你喝什么我都陪着。” “高中时咱们都没喝过酒，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喝？” “跟你说了别管我，你喝什么我陪着，放心吧。” “那就喝点白酒。” 上来了两道菜后，小梅让服务员拿来一瓶四十二度的地方名酒，服务员给小梅和任旭东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这是一张四人台长方形餐桌，小梅和任旭东在桌子两边的双人皮椅上相对而坐，“来吧，老同学，为咱们的重逢干杯！” “谢谢老同学的盛情。”二人举杯相碰。 “因为高考考得不好，考完后我就基本不和班上的同学联系了，呃，你怎么去了财政局呢？” “当年我也考的不是很好，不过平时的成绩就在那儿摆着，还算正常发挥。我上了本省一所二本院校的审计专业，毕业后赶上咱们市财政局的招聘，正好需要审计专业，我就进了财政局。你什么时候去的银行？” “看来咱们运气还都不错，我学的是经济专业，专科最后一年的第二学期，我还没有离校，赶上信用社招聘，我父母听到消息后先给我报了名，让我准备复习考试。认真看了两个礼拜的书，笔试成绩进了面试名单，面试时我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帮了大忙，就这样进了信用社。” “赶得真巧啊！” “幸好当时还在学校，没把书本扔掉，如果毕业后在社会上晃荡几个月，就我这脾气性格，早把书本扔了，即使有机会让我参加考试，肯定也是考不上。我赶的时间正好。” 菜上齐了，服务员退出包间在门外等候。小梅和任旭东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忆往事拉家常，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就把一瓶酒灌了下去。 小梅招呼服务员再来一瓶，杯子里又倒满了酒，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还是你们政府部门轻松，工作没有压力，思想没有负担。” “哪儿也不好干，我们也是各种考核评比不断。你们金融系统收入高呀。” “那是指别的银行，我们单位收入根本不高。今年涨了点，以前我们多年来的收入在金融系统中是最低的，现在也低，不过涨薪以后总算好点。” “外界一直以为金融系统都是高收入，看来情况不尽相同啊。” “我们的工资在金融系统中一直偏低，据老员工说，当初独立出来时就比人家低几级，不知道因为啥。” “你也不容易，今天这顿饭还是我买单吧。” “你说什么呐？瞧不起人是不是？再怎么着，区区一顿饭也算不了多大个事。说好了我请你，再让你买单，这不是笑话我吗？” “好，你请我，来吧，我敬你。”任旭东端起杯子和小梅碰杯。 小梅虽然有点酒量，但半斤酒下肚后，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我提个建议，如果你不想把我灌醉的话，从现在开始，喝酒速度你快点，我慢点，我是跟不上你的节奏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小梅还很清醒，但她已经有了醉意，反观任旭东，情绪稳定，面不改色，好像没喝一样。 “没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不喝都行。”看来，任旭东的酒量真不一般。 “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心疼我？”小梅说话带着些酒劲了。 “这----，”任旭东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问题太刁钻了，是不是？你根本用不着为难，今天我请你，我必须陪你喝，但我又不能喝醉，这点数我还没有吗？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咱俩一起喝，你快点，我慢点就是了，咱们一定要喝好，要尽兴，我尽力而为吧。” “那好，我快点，你慢点。不过小梅，酒喝到这个份上，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你尽管问。” “我想知道，你请我吃饭，就仅仅是为了老同学叙旧这么简单？” “看你说的，有事才找你，没事就不能找你喝酒呀？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说有事，好像我现用现交，多现实似的；说没事，我还真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别误会，谁让这是咱俩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呢。” “误会什么呀，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面，有事你就说，老同学之间不必这么支支吾吾的。”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你说吧。” “我们单位从今年开始实行收入与业绩挂钩的政策，每个员工都有揽储任务，这方面我面临着一些困难，一季度的业绩有点惨不忍睹，收入上只拿到了基本工资。” “我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