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瞎画
东西很快就摆好了,酒席上的家人们都停下了筷子。 方海磨了一会儿颜料,略微调了一下颜色。 在国画里的颜料基础色就那么几种,如何挑出需要的颜色,很是考验画者的功底,也是每个画者的必修课。 色彩,无论在哪种画法中,都是不可忽视的关键。 方海作为方景的长辈,对晚辈倒不会有什么好胜的意思,对方景一点头,便开始落笔。 “老人家开心就成,这幅画可不能画差了。” 既然要画,还是画给家中老人的祝寿图,当然要图个喜庆。 好好用心的画一幅寿桃,给大伯乐呵乐呵就行。 别到时候大伯因为自家的孙子输了,真生气可就不好。 这幅寿桃当然要画的好些,希望到时候能够弥补下大伯心头的遗憾。 在他的内心中,自然不认为方景有机会能够赢过他。 要是纯粹比人气,方海无法和方景比肩,但要比国画,方海内心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有一丝会输的可能。 “海叔开始动笔作画,啧啧,真是艺术。” “那当然,方海画画在全省都很有名的。” “嗯,咱们家就是人才多,去看景的吧。” 家人们都层层的围在两章画桌旁,不时聊两句天,倒不会贬谁捧谁,相反每个人脸上都是与有荣焉的表情。 看看,这就是咱们老方家的人才! 而方景没有用上颜料,用比肩沾了点墨水,又在滴着清水的调色盘上略微沾了沾。 随后笔尖轻触白纸,慢慢的画了起来。 “没有用颜料,是画水墨画。” “咦,景也真会画画啊。” “看来有学过一点啊。” 方景还真能画,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倒令很多家人都颇为惊叹。 作为家人,当然要比外人了解他多了。 基本上大伙都知道,他可从没学过画画。 之前方景的作品和出乎意料的实力,就连亲爹亲妈都不敢相信,后来才慢慢习惯。 家人们也是从电视或者网络上听到方景的消息,毕竟不是亲眼所见,隔着一层倒容易接受很多,时间一长也就成为自然。 现在亲眼目睹他又多出了一项技能,自然更加惊讶。 就连老妈想了会,都没想起来方景啥时候学过画画,唯独想到一个解释∶“可能是学校的兴趣班或者选修课学了一点吧。” 这个答案,立即成为了家人们的共识。 毕竟在电影学院读过书,大学生在学校里培养出点兴趣爱好很正常。 只不过大多数是三脚猫的功夫,和方海这种专业人士没得比。 水墨画也比色彩画更为简单,学起来也容易上手。 可爷爷看到方景动笔后,当即乐呵呵的笑道∶“你看,我孙子就是厉害。” 三叔公默默不话,心里窃喜∶“等着我儿子画好,看还你笑得出来不。” 随着白纸被画作慢慢填满,家人们的目光都从方景那偏移到了方海的画纸上。 因为一颗色彩感饱满,轮廓真实,形体漂亮的粉红大寿桃,已经慢慢的呈现在了纸上。 有这画功,画画的过程本身就有一种值得欣赏的美感。 看着从无到有,一幅作品诞生的过程,也是种动人的绝美,不比任何种类的舞蹈上差多少。 尽管大伙都是家人,但还是不禁在心中大为敬佩,。 反观方景那,就用淡淡的水墨在作品,没有方海的专心致志,显得比较随性,甚至都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大伙不怪他,毕竟他是一个输定了的人。 只是偶尔的眼神扫过,让方景讪讪一笑∶“瞎画,瞎画。” 再看那张画纸上,一只大虾躺在那,几根长须非常张狂,根本没有方海的赏心悦目。 原来是画了一只虾啊,画虾多简单,虽方景倒真画的一模一样。 不过和方海一比,可不就是在瞎画吗, 约摸过了四五十分钟,方海的一幅新鲜出炉,水嫩嫩的娇艳欲滴,又喜庆又吉祥,全家人都夸赞不停。 方海则恭恭敬敬的上前把图送给爷爷∶“祝大伯身体健康,长寿百岁。” 另一边方景的也画好,就放在一旁。 但众人扫了一眼,就觉得普普通通,没什么看头,也就不再多看。 一只水墨黑白的大虾,哪有鲜艳动人的寿桃漂亮。 “唉,我的竟然没人欣赏。” 正放在桌上晾干,刚画好的国画,自然不能够卷起来。 方景独自一人暗暗叹气,地球人都知道,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近代书画史上的“双绝”。 恰好他早已趁着节日特惠,拿下了。 这可是一张蓝名作品,既然爷爷想争口气,挣点脸,方景干脆直接把这幅作品给画了出来。 虽然整幅画不过五只虾,并非是齐白石最著名的。 但按照估计,方海拿出最高造诣的画作,应该也就只达到绿名的水准。何况只是临时起义画的,这幅虾图应该足够胜出。 却没有想到,现场没一个识货的。 完全无视了这一张名画,眼神都一直盯着方海的。 唯一懂行的方海,作画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顾得上看方景的画。 现在画好后,站的距离又隔的有些远,配热闹的环境,加上没认真看,还真就认为那是一幅普普通通的虾图,五只大虾活龙活现的飘逸灵动,在他眼里都糊成了一团,根本没有琢磨出里面的精髓。 没办法,就跟大智若愚一般,画作也是大巧不工。 真正到了一个程度,基本上很少特意强调技巧,水墨画更不属于哪类特立独行的风格,乍一眼都看不出特殊之处。 唯有静静欣赏,才能现其中绝的技艺。 看着方海画好的,三叔公志得意满朝爷爷努了努嘴∶“咋样,是海强吧。” 爷爷看着,再看了看,老人家的视力本身便不好,就连爷爷自己都觉得,怎么看怎么是好看。 加上大家的一至肯定,爷爷也只能够承认∶“行行行,你家孩厉害。” 随后又转过头朝方景道∶“爷爷的脸都被孙子丢光喽。” 方景心中大喊冤枉,您老人家自己也不识货,这么快就承认输了,我有什么办法。 只不过好在确实能让老人家开心,加上先前爷爷答题赢了一句,这回输了倒没什么怨气。 虽然方景内心替这幅被无视的名画感到不值,可也不能够再提这茬。 大家都是长辈,本身就是个热闹的玩笑。 你一个辈这么认真,揪着不放,还会不会做人。 就算最后方海现了的绝技艺,承认输了,那又有什么用。 别三叔公和海叔不开心,就连爷爷都不一定开心的起来。 在家外面,在娱乐界别人怎么骂,方景都无所谓。 但是在家里,可不能够让家人对自个有一点的意见。别的不,时候就没少吃海叔家的糖,光冲这点,输了就输了。 爷爷都没意见,方景当然没意见。 很快酒席又恢复了热闹,大家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上前给老寿星敬酒,一家人其乐融融。 被凉在旁边的桌上,忽然有一阵微风习习掠过,微微浮动了画纸。 家里两个朋友好奇的在画作旁玩耍摆弄,忽然其中的女孩呀呀大叫一声∶“麻麻,那只大虾要吃我!” 在女孩眼里,有一只黑色的大虾,刚刚张牙舞爪的动了动,把虾钳朝她伸了伸,可不就是要夹她吗。 女孩一想起自己上回在家里被龙虾夹过的感觉,想着想着竟然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