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站着撒尿的汉子
小蕊看到孙兰香从外面走了进来，冲谢长恭行了礼，然后吐了吐舌头就跑了出去。【】 孙兰香坐在谢长恭对面，问道：“小蕊这丫头没跟你说什么吧？” 谢长恭摇了摇头，然后随手为孙兰香倒了一杯水。 孙兰香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谢谢小蕊从小和我一起长大，自从孙家生出变故以后，我与她更加形影不离，一直把她当meimei看待，所以她也愈发放肆起来。如果她哪里得罪你了，还望你多担待一些。” 谢长恭放下手中的杯子，想到孙家的事，心中也是一番惆怅：“不谈她了，我们还是说说正事，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孙兰香又喝了几口水，急切地说道：“一切都如你所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了端倪，原来……” 谢长恭伸手打断了孙兰香的话，他望了望仍然不省人事的叶小飞，道：“我们不要打扰小飞休息，我们去客厅聊吧。” 孙兰香点了点头，到了客厅后，她把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十几年前，杨守业从京城来泾阳任职，当时他有两位夫人，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大夫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杨守业到底有没有子女，没人敢确定。曾经在杨府当过仆人的妇人也不清楚，一会说有一会又说没有，总之真真假假让孙兰香也摸不着头脑。 谢长恭低头思索了一会，道：“今天上午杨夫人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如果她是因为看到小飞才如此惊慌失措的话，那么小飞的身世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孙兰香似懂非懂，不禁挠了挠头。 谢长恭伸出手指，在杯子中蘸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楊”字。他冲孙兰香说道：“你过来看看。”孙兰香起身过去忘了一眼：“不就是个楊字，有什么含义么？” 谢长恭笑着把楊字的右下部分抹了去，只剩下“木”和“日”。孙兰香皱着眉头，突然大叫一声：“你的意思是小飞……这怎么可能？”谢长恭急忙捂住了孙兰香的嘴巴，警觉地望了望外面。 孙兰香奇迹般地没有生气，甚至并没有立刻拿来谢长恭的手。谢长恭及时发现了气氛的尴尬，吞吞吐吐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孙兰香咯咯笑道：“我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还不能让小飞知道。” 谢长恭点头道：“这些还都是我的猜测，所以明天我要去大牢验证一番，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谢长恭突然感觉到葛大牛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 当谢长恭抬起头，却发现孙兰香双手托着腮帮，支撑在桌子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 又是漫漫长夜，只是真相就要大白，谢长恭终于睡了个好觉。 次日清晨，谢长恭起了个大早，他迫切地想想要早点处理完这件事情。一是秦仲达提出的五日之期已过去大半；二是他的心里一直有个担心，而且这个担心越来越强烈。 谢长恭偷偷叫上孙兰香，早早地出了门，他临走前还特意嘱咐小蕊，一定不能让小飞出府。 大牢门口，守卫对谢长恭的探望请求根本不予理睬，当孙兰香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立刻恭恭敬敬地放他们进去。牢头看到孙兰香时，恭敬地上前行礼：“小姐，您来了，不知今天到来所为何事？” 谢长恭抢先说道：“我们要见一个嫌犯，就是杀害葛大牛的凶手。” 牢头看到谢长恭，吃惊道：“是你？” 谢长恭皱眉道：“你认识我？” 牢头笑着说道：“去年公子您含冤入狱，孙小姐一天来大牢好几回看您，我当然不会忘记。” 谢长恭随意点了点头，他来不及细想，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嫌犯的事：“你让一个狱卒带我进去，兰香你就在这里等我。” 去年初到泾阳的谢长恭，两次入狱，如今他再次来到大牢，心中不甚感慨。狱卒很快就把他带到了嫌犯的牢房前，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此刻背靠在牢房的拐角里。 狱卒打开了牢门，吆喝道：“有人来看你了。”中年人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狱卒有些生气，正要上前呵斥，被谢长恭即时阻止。谢长恭让狱卒退下，他自己慢慢走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发呆，对谢长恭视而不见。谢长恭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是天纲教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葛大牛？” “你是不是受人主使？” 中年人自始至终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谢长恭有些恼火，威胁道：“你难道就不怕死么？” 中年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叫道：“我好歹是站着撒尿的汉子，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长恭不由得干笑两声，对于这种结果他早有预料。男子说完之后又靠在了墙上，对谢长恭仍是不理不睬。 谢长恭早就想好了注意，此刻他蹲在地上，轻声说道：“杨夫人让我来的” 男子惊讶地抬起头，但很快又垂了下去。谢长恭冷笑一声，对方虽然一言未发，但男子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谢长恭故作神秘地说道：“杨夫人有令，计划有变。” 男子抬头望着谢长恭，眼珠虽转个不停，但始终没有说话。谢长恭不慌不忙，随口说道：“哦，对了，杨夫人还让我告诉你，你的家人她照顾地很好。” 男子伸手拽住了谢长恭的领口，急切地问道：“快说，杨夫人有何新的命令？” 谢长恭浑身打了个冷颤，直接坐到了地上：原来这一切真的和杨夫人有关，那么昨天杨夫人突然性情大变，应该不是因为我，她应该是看到了叶小飞，如此说来，叶小飞真的是…… 谢长恭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牢房，对中年男子和狱卒的叫喊丝毫不理。他见到孙兰香后，牵着孙兰香的手就往大牢外面走。 一切已经真相大白，然而危险也会接踵而至。 孙兰香任由谢长恭牵着，直到坐在车厢里，她才询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问出什么了？” 谢长恭掀开车帘，焦急地望着窗外，一边催促着车夫一边回答道：“出城，我们要马上出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