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遣计划
当闹钟将他从睡梦中揪起来的时候，还只是早上7点多。 林森给自己的告诫，那就是“睡得越多，你失去的越多”。总之，节省下来的时间他不会完全用在补充自己的知识上，他也会抽空上网、健身、玩游戏，做一个不会显得那么硬邦邦的教授，是他的追求。 洗漱完毕之后，他下楼买了个早餐。楼下移动摊位的老李做的鸡蛋饼，那叫一个香，林森每天早上都会买一个。走出一楼富丽堂皇的大厅，林森发现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空气中漂浮着一层雾蒙蒙的潮气，使得可见距离比平时短了许多。 他裹紧衣服，一路小跑到老李的摊位边。今天倒是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在排队。老李手上动作熟练，一边打蛋，抬起头朝林森笑了一下表示友好：“老样子？” “老样子。”林森回答。 看老李在热气腾腾得铁饼上摊开已经打得均匀的鸡蛋，林森忽然一阵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转过身去，看着站在摊位周围稀稀拉拉的人，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他。 他环顾四周：站在他身后是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正顾着自己玩手机；摊位右边是一对情侣模样的人，女的正在不断换手以拿住guntang的鸡蛋饼，男的则四处张望，似乎在看有没有空的士；站在老李旁边的是门卫张大爷，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正仔细地观察着老李的手法，他至少学了好几个月了，仍然没有学会；离摊位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两个穿着休闲外套的男人，眼睛时不时地看来看去。 林森多看了几眼，心想或许是自己昨天经历了难忘的一天变得多虑起来了。 之后的安排就和平日里一样，准备课堂资料、搭公交到学校、按时进教室准备上课。 今天学校给他安排了一节大教室的宣讲课，主题是之前就已经定好的“关于生物演变的扭曲现象”。这个课题并不是随机兴起，林森这半个学期的课都在为今天的课题做铺垫。 要知道，在大学中，冷门课意味着你可以选择这门课，上课睡睡觉，多说几句好话，便可以让授课老师以及格的成绩让你过期末考试。可这正是林森不愿意看见的，虽说自己的课确实吸引到了不少学生来听，但实际上呢？这些学生的数量可能才占了整个学校的1%都不到。在他心目中，生物学科是一门神圣的学科，它不仅为现在的人铺开了一卷自古至今的生物演变史，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历史迷题。 而他今天要讲的，便是这团迷题。 课定在了早上9点半开始。他8点45便到了教室开始做准备，期间，有一些他的忠实听众陆陆续续进来，到要开始的时候，硕大的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 林森没有意料到这个，如果光从他分析来看，这次能坐满一半人就不错了。 “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参与这堂宣讲课。”他扶直话筒，开始说道：“今天的课题就像你们看到的。”身后宽阔的投影屏幕立刻出现了“关于生物演变的扭曲现象”几个字。 “在历史的洪流中，我们，作为人类，在最初条件下，只是一种最基本的无机物，这其中经历了数以亿计的年月，千辛万苦地演变，才最终出现了我们。在这些蛮荒岁月里，生物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进化的，一直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 林森观察着底下学生的反应，他们或多或少地正在仔细聆听。 “今天我要讲的，不是原核生物、真核生物，那是真正的生物研究课应该提及的内容，今天我要讲的，是在这以亿为单位的时间里，生物演变过程中发生扭曲现象。这里我要问一下，你们可知道什么是扭曲现象？”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举手。 林森示意他说。 “扭曲现象，就是指因为某些特定的原因而造成的如时空、物体的扭曲，说白了就是变形、变异。” 林森点点头，继续说：“这位同学提到了点子上。爱因斯坦曾经预言过，时空扭曲现象，这里有很意思，他所提及的是每一种物质有自己的质量，因为这个质量造成了它周围的空间扭曲。而我擅作主张，将他的时空扭曲套到了生物进化过程当中来。众所周知，生物的生长，靠的是周围环境，环境好，它们生长的好，环境不好呢？它们也得生长，只不过有的死亡，有的则将自己进化成适应当前环境罢了。那这个周围环境是否会对生物产生扭曲现象呢？” 身后的屏幕因为他的点击出现了一张图片。 “这里，我要引用一只家喻户晓的电影怪兽。”他转过身去，为大家介绍：“哥斯拉的产生，源于一场核泄漏，正是因为这场事故，才致使一只原本生活在当地环境中的生物变成了高达数十米的怪兽。这便是典型的生物进化扭曲现象。” 讲到这一点上时，他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已经完全被吸引了过来。 “那在现实中，是否也存在着如同哥斯拉一样的进化扭曲呢？战争、核泄漏、环境污染，这都只是一小部分，正如我之前说的，环境是决定因素。考虑到环境差的一方面的同时，我们也应该想到，那在一片世外桃源里呢？是否有本应该灭绝的生物因为环境带给它的安逸、舒适，从而继续了它的生命期限？” 接着，他从传说中的野人一直说到湖怪，这些无非都是在证明，假设这些生物真的存在，那就是食物充沛、环境幽静、无天敌打扰等原因造就的。他还提及关于研究生物进化扭曲现象的意义，以及影响。 “探索太空是人类值得骄傲的事，但找到并承认一些因为历史的原因而不为人所知的生物，是人类必须要做的。” 课到这里就结束了，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的课程以学生的如雷鸣般的掌声结束。林森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让每个人都熟知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中的生物----他看了看时间，11点27分，他得赶紧去吃饭了，不然就要迟到和王先生约在下午的见面了。 在学校食堂草草吃了一点，他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在课堂上举手发言的戴眼镜的学生朝他跑了过来。 “林教授。”他高高瘦瘦，胳膊里夹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有时间吗？” 林森点头：“什么事？” “刚才听了您的课，我觉得有一点我没办法理解，所以……” “你说。” 他扶了扶眼镜，打开笔记本：“您说，生物进化过程中的扭曲现象是基于环境的影响，但我觉得其中还要考虑到生物自身的扭曲。” “继续说。” “举个例子，比如某个生物，周围的环境只是在随着时间而发生轻微改变，但这个生物为了摆脱这个环境而自身发生改变呢？” “你说的有一定的依据，就好像生物从海洋里进化到陆地一样。” 学生点头。 “但是这是一个特定的因素，历史中也却有发生。你的想法很好，对于这个，我也要回去再研究一下。” “谢谢。” 看着学生离开的身影，林森觉得感到欣慰。总算有人可以提出自己的观点。 离开学校，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王先生的住所在郊区，他只去过一次，那是一幢装修豪华的独栋别墅，周围已经是政府重点扶持的湿地计划项目，环境可谓是得天独厚。 在城市里绕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开上一条宽阔的绿茵大道，5分钟以后他就站在这幢房子面前。大门敞开着，里面停着几辆黑色的商务车，站在门口的保安看见他，立马跑了过来，敬了个礼：“林森教授？” “这边请，王先生在三楼等你。”在得到他的确认之后，保安将他迎到大厅内。 足有两百多平的大厅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收藏品。左手边立着一排映衬着白色灯光的盔甲，右手边的墙壁上则挂着一只只动物标本：巨大的鹿头、张着嘴巴露出獠牙的老虎、展开翅膀呈飞翔状的怪鸟。 林森穿过这里，踏上弯曲向上的楼梯，来到三楼。王先生依旧穿着那件休闲夹克，站在门口。“欢迎欢迎。”他伸出手，揽着林森的肩膀。 “今天我邀请了一些重要人物，你也应该见见。” “我以为昨天晚上的才是重要人物。” “不一样，他们是资助人，今天是一些同事。” 没等林森反应过来，王先生已经打开了厚重的实木大门，原本围坐在椭圆形桌子前的几个人都回头看着他们。 其中，坐在靠门一侧的是一个光头，坚毅的眼神在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光头对面，是一个身着很得体的女人，长发披肩；在女人旁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帽子反戴的年轻人，正顾着自己玩手机；最后是一个穿着迷彩背心的壮硕的男人，无袖的背心，将他满是肌rou的胳膊露了出来。 “各位，这是我说的林教授。”王先生拍了拍他的背，介绍了一下：“这位叫周磊，不过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光头，人如其名。年轻人，别玩手机了，他叫J，年轻人总喜欢炫酷一点的外号。这是林女士，林缪，和你是本家。那个大块头，是部队里的精英，出于保密规定，我暂且称他为士兵，没办法的办法。” 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王先生便让林森坐下，自己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上坐起来。 “各位，我来解释一下今天把你们叫过来的原因。”王先生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你们都是行业内的精英，科技、生物、地理知识……” “这次的行动，我需要得到你们的帮助。” 林森意识到，王先生指的是昨天提及的计划。 “我想知道这次行动可以拿到多少钱？”光头问。 王先生微笑：“不管行动成功与否，你们都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金钱。我绝对不食言。” “他是为了钱，我想要名。”林缪甩了甩头发。 “当然。只要你们通力合作。” “那总得有个什么酷的名字吧？我的意思，这些人都那么厉害，行动总要有个名字。” “天谴计划。我是这么取的。”王先生身体向后一靠，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