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水下的东西（1）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完全浸入了冰冷的水里，顿时一切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冲击着自己的水流感。 他开始挣扎，想要挣脱将他往下拉的力量，但抓住他脚踝的东西死死地用力，一个劲地只想把他的身体往下拉。周围流动的水从四面八方撞击着他，让他的肺部储存的唯一一点空气也顺着鼻子往外跑了出去。窒息感随之而来。 完蛋了，他在不停挣扎得时候想，我要死了，我要死在这该死的冰冷水里了。 忽然，他感觉到一只手从上面抓到了他的手。在这种求生欲望占据了心里全部意识的时候，他只能用尽全力抓住那只手。上面的人在努力地将他往上拉，但仍旧没有办法与抓住他脚踝的力量抗衡。 紧接着，身体周围的水流发出一阵搅动，恍惚之间他睁开眼睛，看见黑漆漆的水流里一个身影正在朝下面游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脚踝上的拉扯力忽然消失了，然后有人正从背后将他抱着，游到了水面上。 离开水面，他开始长大嘴巴贪婪地呼吸起空气来，但这些空气因为岩壁的关系，几乎都被那股腐臭味占据，他只呼吸了几口，就被呛得不停地咳嗽起来。 “上来！”他听出来那是猴子的声音。完全凭借着本能，他抓住猴子伸过来的手，被拉到了阶梯之上。然后，刚才下水救他的光头从下面托着他，使劲地催促他赶紧往上面爬。 过了几十秒，他才从之前几近窒息的状态下缓过来，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他认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几乎爬到了岩壁一半的高度，底下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见那个从水下面冒出来的奇怪雕像以及差点将他生命吞没的冰冷水流。身边依旧充斥着让人恶心不已的复仇味道，光头在最后一个劲地推着他的屁股不让他掉下去。 “刚才是个什么东西？”他抽出一只手，当做一个屏障一般轻轻地捂住鼻子，然后大口地吸了一口空气。 “你就别管了！快点往上爬！”光头在后面喊。 他们快速地攀爬着，没有一会的功夫就已经达到了岩壁顶端。猴子将林森拉了上去，一群人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稍微休整了十几秒钟，猴子就站了起来，毕竟这条通道里还存在着一条随时可能攻击过来的黑色虫子。林森往下看了看，发现他们掉下去的地方是通道内的一个隔断，长度不会超过一米，之前是因为后面被虫子追着，才没有留心脚下，不然一跳就可以避免掉下去的命运。 通道里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点响动也没有。猴子说：“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快往前走，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休息。” 林森还在回忆刚才经历的濒死一幕，明白是光头跳到了水下，那他肯定是看见了水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那种发出几乎就要冻掉自己心脏的寒冷的东西。但他回头看了一眼光头，只见他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林森忍不住开口问。 光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哪那么多屁话，救了你的命还要向审犯人一样报答我吗？快点走！” 林森停下来：“光头，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分担、解决，千万不要憋在心里面。我之所以这么着急地问你，一是看你脸色那么差，二是我也想知道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要我的命。” 走在前面的猴子和老人也停了下来。 在一片寂静当中，光头很为难地开口：“得了吧，我说出来就会颠覆我自己的三观，还是不要说了。你就当刚才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不行，林森心里暗自下定主意，不管是从他的脸色还是说的话来判断，刚才水底下的东西肯定不是善茬，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这样就被光头糊弄过去。他必须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待，也算是为之后的整个队伍的行动的一个交待。 “说出来。”老人镇定地说：“说出来，这样会好受一点。” 沉默了一会，光头深吸了一口气，样子很痛苦地缓缓说：“我刚才在水下，看见了……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林森仔细回忆了一下，不过刚才确实被抓住脚踝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的手抓住一般。但是，这漆黑的水底下怎么可能有人活着？难道是幽灵吗？也不会啊，他抬起脚，看见脚踝上确实出现了被死死抓住过的红色痕迹，这不可能是一个幽灵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什么人？我是说，长什么样子？”老人接着问。 “我不知道，”光头耸了耸肩膀：“水底下太黑了，什么都没有办法看清楚，我完全是凭借着一点模糊的视线来判断的。” “但是，你真的看见了那个人的样子。”老人就像是一直待在水底下目睹了这件事情一样，将光头之后要说却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吐了出来。 “对。”光头表现出一副“怎么样，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样子。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无法将自己心里震惊的想法通过言语表达出来。 这完全违背了正常的逻辑。漆黑的水底下，即便完全睁开眼睛可见度也不过是几厘米那么长，再加上刚才林森一直在挣扎，挥动着四肢，他身体周围的水流也被搅动起来，双重影响之下，光头完全就像一个瞎子一样。但他却能看见抓住林森脚踝的是个人，而且还能看清楚它的样子。这完全不可能实现。 过了几秒钟，老人再一次打破了这样的沉寂：“长什么样？” 光头抽搐了一下，然后看着林森，两只眼睛透露出害怕的神色来：“我看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