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这个臭流氓
柳如烟低沉的回答，如同地下传来，音调变得诡异恐怖。 郑美娇哆哆嗦嗦的问道：“正昆，如烟这……这是怎……怎么了？” 恐惧大过了关心，郑美娇躲在柳正昆的身后，身体颤抖着。 徐管家和佣人们也躲在一边，不敢近前，大小姐到底怎么了，这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这里只有柳正昆一个人知道，但是不能说破，他不能让整个四方馆笼罩阴冷的恐惧之中。 “没事，大小姐可能是梦游，一会应该就好了。”柳正昆镇定了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害怕，“徐管家，你快……快去请白先生，快去。” 黑车疾驰而去又疾驰而回，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没人敢去阻拦柳如烟，生怕把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柳正昆急忙换了一身衣服，跟在柳如烟的身后。 清晨的天九，西城甚是忙碌，那里住着的都是前往东城上班的人，但是东城就相对安静多了，而四方馆的位置较为偏僻，路上根本没人。 凉风习习，吹在人的身上还是有些冷，柳如烟只穿了一身睡衣，脚上一双可爱俏皮的棉布拖鞋，步伐僵硬缓慢，步履蹒跚。 一个小时的时间，柳如烟从四方馆出来才走了几百米。 车子在柳如烟的身边“嘎”的一声停住，白青从车上跳了下来，柳正昆也加快步伐赶了上来。 “白先生，你可来了，快看看如烟是怎么了。”柳正昆一阵激动。 “她这是蛊毒发作，蛊虫已经开始控制了她的身体，这是在把她往什么地方带，”白青一边回答柳正昆的问题，一边暗运真气，手掌往柳如烟的后背一贴，真气缓缓进入体内。 “啊……。”柳如烟瘫软到了地上。 白青把柳如烟抱到了车上，车子发动，回到了四方馆。 看到柳如烟和柳正昆一起回来了，后面还有白青，郑美娇停止了“噗噗”直落的眼泪，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闺房里的大床上，柳如烟静静地躺着，脸色也开始微微泛白。 白青把柳正昆叫了进来，询问了这几天柳如烟的情况，柳正昆如实说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白先生，如烟要去哪？”柳正昆虽然着急，但在白青的面前还是很客气。 “柳老板，柳姑娘是被下蛊之人控制，要把她带到下蛊之人的地方。”白青回道。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间，柳如烟全身开始抖动，睡衣下面的皮肤如同钻进了老鼠，起伏荡漾着，脸上也是一会白一会青。 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不用怕，我已经封住了蛊虫，你现在把柳姑娘扶起来。” 柳正昆虽然不知道白青要做什么，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意，只能听从白青的安排，坐到床边，把柳如烟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这是他的女儿，曾是她引以为傲的宝贝，就是她变成了恶魔，他也不会弃之不顾。 白青双手环绕，手掌按到柳如烟的肩膀，一股真气被撤去。 一霎那。 柳如烟“唰”地睁开了双眼，直挺挺地看着前方，重复着动作，起床，穿鞋，挪步。 根本无视两人的存在。 柳正昆疑惑地看着白青：这可怎么办，刚把人弄回来，现在还是要走，刚要开口问，白青伸手示意不要出声。 “柳姑娘，早上好！”白青试探地问道。 “好！”柳如烟的回答没有语调，没有语气，好像这个声音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一般。 “柳姑娘，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出门。” “你要到哪条路？” “九城路！” “九城路哪里？” “恒天集团。” “找谁？” “公成明！” 公成明是谁？白青当然不知道，但是柳正昆知道。 当“恒天集团”从柳如烟的口中说出的时候，柳正昆就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在听到“公成明”三个字的时候，他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柳如烟伸手去拉门把手之际，白青掌心迅速贴到她的背上，真气灌入，柳如烟再次倒下。 两人回到客厅。 郑美娇焦急的等待着。 “正昆，如烟没事吧？” 没等柳正昆回答，白青回道：“没事了，一回我给柳姑娘治疗，要不了多久就会好，柳太太你放心吧。” 郑美娇双手合十，朝白青拜了一拜道：“多谢白先生的大恩大德，多谢了。” 又转身对柳正昆道：“柳老板，我要两个帮手，你找一个人跟我上来，准备一个火盆，二十条湿毛巾。 柳正昆从保镖里挑了两个健硕的，说道：“你，你。” 白青摆手道：“不行，要女的。” 客厅里的女性只有郑美娇和几个老妈子，柳正昆只好让郑美娇和张妈上去。 柳如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郑美娇看的有些心痛，这孩子的命太苦了，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哪里遭受过这么大的罪，张妈也是看着如烟长大的，心里也有些酸楚。 白青站在床头，背对着柳如烟，扯出一块布条蒙上眼睛，系在头上，又转过身来。 “柳太太，一会按我的吩咐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要说话，就是看到了什么也不要害怕，”白青仔细交待一番，“先把火盆烧起来，把湿毛准备好。” 神乎其神，郑美娇不敢怠慢，按照白青的吩咐做了。 火盆烧起来了，殷红的火苗向上猛蹿。 “把柳姑娘的衣服脱了，把湿毛巾拧干，盖在柳姑娘的胸口和腰下。” 郑美娇迟疑了一下，这才知道为什么白青要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治病还要把衣服都脱完，那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就这样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而且自己的亲生母亲还在旁边，要是让柳如烟知道了，还怎么活。 “这……这恐怕不好吧。”郑美娇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白青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想快点救人，要是迟了，下蛊的人还没有见到控制的人来，很有可能让蛊虫迅速吞噬蛊体。 “什么不好，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的眼睛不是已经蒙上了吗？”白青急道。 郑美娇可不希望女儿的命葬送在自己的手里，连忙招呼张妈，三两下把柳如烟剥了个精光，又把毛巾盖好。 “还有件事情我说一下，一会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不要害怕，千万不要害怕，柳姑娘的命可就在你俩的手上了。”白青又是一番交待。 白青说的越多，郑美娇和张妈就越感到恐惧，治病哪里有这样的，搞的像是招魂似的。 白青双手放在床头，慢慢摸索着，柳如烟没有任何知觉，静静地躺在床上，如同熟睡的婴儿，只是脸上没有婴儿般的笑容。 郑美娇和张妈站在床边，随时等候着白青的吩咐。 白青摸到了柳如烟的双脚，那是一双小巧精致的脚，不过现在双脚冰凉，一点温度也没有，白青清楚，蛊毒已经融入血液。 凝神闭目，真气环绕于丹田，通过双手灌入柳如烟的双脚。 柳如烟的身体先是平静，随着真气的灌入，全身的皮肤开始鼓动，从脚向上，肚子，双臂，最后到了头顶。 蛊虫受到真气的压迫，纷纷逃离蛊体，从柳如烟的皮肤渗了出来。 亿万只蛊虫顺着毛孔逃出了柳如烟的身体，密密麻麻，rou眼看不到的蛊虫混合在一起，丝丝地流出皮肤。 “是不是有黑色的东西流出，拿毛巾擦干，扔进火盆。”白青轻轻说道，为了不让郑美娇和张妈受到惊吓，他的声音很低。 即使这样，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郑美娇和张妈呆呆地站在一旁，早把白青的交待忘得一干二净。 她俩不知道从柳如烟的身体里流出的是什么？但是恐惧的心里已经把她们的思绪填满。 “快。”白青大喝了一声。 郑美娇和张妈终于回过神，胡乱的抓起毛巾就开始在柳如烟的身上擦。 湿湿的毛巾沾满了蛊虫，一条条毛巾扔进火盆，火盆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渐渐的，柳如烟身上流出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少。 霍。 收回真气，柳如烟身上剩下不多的黑色随即消失，流回了体内。 白青双掌离开柳如烟的双脚，口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郑美娇和张妈慌乱中，身上沾了不少，不禁害怕起来。 “你们没事的，一会它们就会自动消失。”白青打消了两人的担忧。 白青的额头渗出几滴汗珠，显然，刚才真气流失的不少。 “好了，把柳姑娘的衣服穿上吧。” 郑美娇和张妈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照着白青的要求做，要不是亲眼所见，身体里有那么多的黑东西流出来，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白青摘下布条，看着柳如烟渐渐红软的脸庞道：“好了，一会就能醒了。” 郑美娇伸手抚摸着柳如烟的脸颊，一颗泪珠滴落下去，“白先生，谢谢你的救命大恩，真的谢谢你。” 张妈收拾着火盆，端了出去。 柳正昆看到张妈出去，知道治疗已经结束了，推门进来。 柳如烟还是静静的躺着，意识渐渐清晰，梦中有人拉住她的双脚，还有人解她的衣服。 “流氓，混蛋，走开，救命啊。” 听到柳如烟的喊叫，最高兴的莫过于郑美娇和柳正昆了。 柳如烟慢慢睁开眼睛，梦中的场景充斥着大脑，睁眼的一刻，看到了站在床前的白青，没有辨认仔细，没有更多思考。 “又是你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