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此子必成大器
“作为一名战斗在一线的中医工作者，我不懂得什么高深的道理，也不知道参加今天的会议有什么意义，其实说白了，真没意义。试想在做的各位，有几个还在从事第一线的工作。” 台下刚刚还一阵喧哗，顷刻间鸦雀无声。 他们都是精英，都是中医界的佼佼者，他们有着精湛的医术却只是坐办公室喝茶聊天。 “没有多少是吧，我相信大部分从事的岗位都是较高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下发的条例、通知、告示真的都贴合实际了吗？你们的言行真的是从最底层来看待的吗？” “中医发展，贵在行医。” 没有掌声，没有人喝彩。 白青走下台坐到位置上，还吸引着众多人的眼球。 他的一通言论着实把在场的人震慑住，年龄不大口气不小，但是细细品来，话又没有什么不妥。 白青也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他的想法很肤浅，治病救人，能把人的病看好，不让病人受病痛折磨，这是他最基本的想法，当然，其中还有他对师父的承诺。 会场久久无声。 就连许开福也沉默了很久，难道今天的会议性质真的会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几句话而改变？ 许开福身为主管中医协会的领导，自从上任以来，走访全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其中就包括盛行的西医院，而中医院的近况堪忧，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中医院的人才，他是没有发现几个。 白青的一袭发言，震惊了全场。 接下来上台发言的人就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听的人昏昏欲睡。 终于熬到了会议结束，到了午餐时间。 午餐就是在会场举行，与其说这是开会，还不如说是先开会，再吃饭。 休息了半个小时，午餐正式开始。 一桌桌丰盛的美食端了上来，席间，觥筹交错，举杯把盏，吃喝的是不亦乐乎。 相熟的人互相询问近况，不相熟的人相视一笑，算打了个招呼。 许开福的酒桌是在主席台上拼凑起来的，不时有人上台敬酒。 以他的高位，有人敬酒很正常。 白青没有什么熟识的人，这里唯一认识的就是赵德贵，而现在赵德贵和赵忠举陪着许开福吃喝。 白青的桌子离主席太很近，几乎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不过他可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只顾还吃猛喝。 不得不说，这样的午餐算是奢侈的，桌子上的盘子就没有空过，一个空盘子撤下去，一盘热菜又端上来。 白青从开始一直吃，知道吃了七分饱，才听到旁边的人说菜上完了。 他吃饭就是这样，只吃七分饱，而他的七分饱足以让别人撑破肚皮。 秘书端起一杯酒大声喊道：“各位同仁，让我们共同举杯敬许局长一杯，以后在他的带领下，希望我们的中医发展势头更加猛烈。” 许开福听到小秘书的话，脸上绽开了花，端起酒杯站起来。 “这杯酒我敬大家，以后中医将会落到你们的肩旁上，拜托了。” 许开福一饮而尽，动作相当熟练。 白青没有喝酒，他觉得今天的菜不错，就没时间喝，把空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吃了。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停过。 许开福带着赵忠举一帮老家伙离开了座位，穿行在酒桌之间。 第一站就到了白青这一桌。 “大家吃好喝好。”许开福微笑道。 领导下来敬酒，有谁敢怠慢，纷纷起身迎合，都把酒杯举了起来。 白青这时已经到了他的饭后时间，正喝着白开水。 对于许开福的到场，白青没有太多官场上的经验，依然稳稳的坐着。 赵德贵也屁颠屁颠的跟在人群后面，不时的给白青使着眼色。 白青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依然我行我素。 一会摇摇头，一会晃晃脑的。 “这位小兄弟，刚才你的发言让人耳目一新，不知道你现在就职何处。” 许开福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等问清楚了情况，明天就打电话把他解雇掉。 “你是和我说话吗？” 白青抬头看了许开福一眼，愣愣的问道。 许开福开玩笑道：“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是和别人说吗？”但是心里早已经开始愤怒，不过这么人在场，他还是要保持风度的。 白青终于站了起来，说道：“我叫白青，现在中医院上班。” “哪个中医院？” “天九街的中医院。” “嗯，嗯，不错，我知道了。”许开福恨恨的说道，心里已经暗暗记下，“来来来，大家举杯，喝。” 许开福说完把白青晾到了一边。 “许局长，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适？” 白青好像看出了什么，直接问道。 许开福一愣，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 赵忠举也在一旁揣测，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领导来给你敬酒，你那傲慢的态度也就不说了，现在还想给领导看病吗？ 白青还真能干出来。 许开福是今天这个会场最大的人物，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认识他，白青也不例外。 但是他不会把这样的机会看成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把白青的好意当成了挑衅，挑衅他的权威。 许开福顿了一下，思考着白青话的意思。 “白医生，不知道你……。” “许局长不要误会，我只是看出了你的身体有恙，但是这样的事情吧，也不好直说。” 白青已经说的很委婉，谁能接受突然有个人说你有病的事实，说不好还不是动手的事情。 许开福有点下不了台，接着白青的话问道：“哦？白医生随便看上几眼就能判断病症。” “大概，差不多，可以，应该还很准确。”白青从模棱两可到自信坚定。 许开福来了兴趣，这个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事情，随便看看你就能知道你有什么病，还真是稀奇。 赵德贵在一旁心急如焚，看来今天这个白青要倒霉了，给谁看不好，要是说的不对，领导一生气，那后果可是有点严重的。 “那你给我看看，我有什么不适，说好了只能看，不能碰。”许开福半开玩笑的说道。 白青眯起两眼，细细打量着许开福的脸庞。 “双目炯劲，但无神，意识虽强，但强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许局长四肢乏力，胸闷气短，不负重物，……。” 白青没说完，许开福的脸色已经惊恐起来。 “太对了，说的太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哦，不是，你给我说说怎么调治。” “此症非一日形成，当然，也非一天能够除根，我给你开副药方，按照我的药方，每日一碗，保你七日后再无此状。” 白青掏出纸笔，刷刷几下，写好了药方。 看到领导下台敬酒，其他桌的人都已经蓄势待发，只等许开福到场，但是只到了第一桌就卡了壳，很多人起身观望。 “怎么了？这局长怎么到了那桌就不走了？” “你没看到吗？那个年轻人给局长看病呢！” “这人啊，都有点职业病，当个医生看谁都像有病。” …… 议论的声音很小，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 许开福开了一眼药方，眼睛突兀着。 这字，似乎眼熟，好像是哪一位书法大家。 许开福努力的想着，终于让他想了起来。 柳体，对，是柳少师的字。 许开福酷爱书法，对一些书法大家的字体深有研究，当他拿到药方的一刻还没有注意，但是扫过一眼，整个人惊呆了。 也许是在场的人太多，也许他要保持一个领导应有的矜持度，许开福眉头一皱，记上心来，一会要好好和这个年轻人聊聊。 收好药方，许开福对着旁边的人问白青道：“白医生真的有这个本事，真是难得，刚才你所说的情况确实属实，我许某人佩服至极。” 能够得到局长的肯定，让围观的人大跌眼镜。 本来是想看看局长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伙，现在倒好，连局长都夸起他来。 “赵老，你看看白医生说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很对。” 许开福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现在让中医泰斗出场，目的是让人把目光聚焦到别处。 赵忠举笑道：“不瞒大家，老朽虽精通中医，但是如果仅仅凭借一个望字就能准确的判断出一个人的生理病征，老朽办不到。” 赵忠举的话让众人一片哗然。 连中医泰斗都无法办到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够做到，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既然这样，看就请白医生给赵老看看，身体是否有恙。” 许开福故意说道，把赵忠举也牵扯了进来。 白青也不客气，扭头看向赵忠举。 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从赵老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病症的迹象。 片刻后，白青说道：“身体无大碍，只是昨夜偶然风寒，怕现在头还有些隐痛。” 许开福看着赵忠举，只等赵忠举说话。 赵忠举一脸诧异，眼前的人不得了，说大了有神鬼之力。 赵忠举没有说话，他上了年纪，抵抗力较差，昨夜一阵寒风，让他身体不适，他从外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许开福，什么话也没说。 这是一张报告单，赵忠举昨天晚上才去了一趟医院，如果不是从白青的口中说出，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围观的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会场变成了酒桌，酒桌又变成了门诊。 门诊由白青坐诊，一一对前来问诊的同行道出身体病症以及如何调治。 他们的生活节奏快，他们的压力大，他们给人看病却忽视了自己的健康。 所有人都处在身体的亚健康状态，只是自己没有去发现。 饭桌上的酒食已经撤去，人们围成几圈，等待着白医生的诊治。 白青的速度很快，短短三五分钟就能看好一个人。 赵忠举坐在角落里，看着喧闹的人群，自语道：“此子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