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战天明
西城灭亡之后，东城相继沦落，这是必然，外界已经脱离的和天九的链接，吃的运不进来，人也出不去，这里成了地狱，人间的。 白青没有去追逐鬼王，这个时候他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他要去医院看看风素素的情况。 大街上凋敝零落，凉风袭来，卷起片片落叶，更显苍凉。 乱了，全乱了，街头巷尾混乱无比，为了一点点吃的东西，开始以命相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青不知道，他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甘姬露，这是治疗外伤的良药，要不是道观毁了，可能还有更多，就算现在去炼制，也没有那么容易炼出来。 医院门口躺着很多人，大多都失去了眼珠子，有的还没有死透，挣扎着抬起手臂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里不能留了，必须要走。 踏进医院的大门，更加荒凉，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人，这些人冲破了束缚，钻了进来，他们以为这里是天堂，能够给他们的生命带来保障，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医院里能动的活人几乎没有，能跑的都跑了。 白青找到了风素素的病房，床头的仪器显示着风素素的依然活着，只是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素素，”白青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风素素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珠子还在，白青很紧张的拍了拍胸口，甚好。 “我没事了？”风素素问道。 白青没有把握，拿出甘姬露，道：“不知道有没有用，没有先例，要不你试试。” 风素素疲软的身子慢慢起来，几天未进食，导致她的身子有些虚弱，从白青的手中接过药瓶，一口倒进嘴中。 就算没有用，死了也值得，只是不能死在一块，有些可惜。 这是风素素所想，白青亦所想，两人就这么坐着，风素素的身子渐渐有了气力，不多久就能下床走动，简直堪称神药。 不过这已经是最后一瓶，想买都没地。 这也不仅仅是药的作用，风素素在山上呆了那么久，修道之事做了不少，每日跟着玄真除了吃饭看书，就是炼制丹药，只能怪那场大火，把什么都烧没了。 白青把整个医院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杨雨涵的人，或者说连一个像样的尸体都没有，杨雨涵究竟是死是活，不得而知，要是还没有被吞噬眼球，最起码可以把瓶底里的甘姬露喝上一滴，有一点效果也是好的。 白青不怕那什么毒虫，一股真气游走在全身，什么都消失了。 城里已经没有人外出，都躲在一个昏暗的地方过着不见天日的活路。 街面上没有了行人，即使有也是追逐者抢人钱财。 白青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要把风素素带回山上，去找师父，他下山是为了什么，找道心，现在找到了道心，他的道心又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看着大片大片的人死去。 一路上，熟悉的场景历历在目，一些人拖家带口背着包袱向山上爬，他们知道山上有个道观，就算不能救命，也会有灵丹妙药给吃上一两颗，缓解缓解。 一半的路上接二连三的尸体，很多都只剩下的骨架，隐藏在林子里的野兽不会浪费这样的美餐。 看到这里，白青怔住，不忍再看，拉着风素素直接上了玉女峰。 玄真听闻了山下的坏事，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白青说出了甘姬露的妙处，想让玄真在多炼一些，可他炼制丹药的器皿药材早就无处可寻，哪有那么容易，几年也弄不出来一瓶。 风素素的手紧紧的抓着白青，没有办法可以想，要是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坚定的意志，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师父，您当初让我下山就为了救人，可现在有那么多人死去，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却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你说就算我有了道心又有何用，就算我修炼得道又有何用？” “青儿，还没到那一步，不要绝望，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你不明白，那是你尚未涉猎到这个境界，你悟了，自然就懂了，你还是快快下山去吧，能救多少是多少，不论如何，这都是你的使命。” 白青是有一颗济世之心，但是现在他束手无策，怎么救人。 玄真气的快要爆掉，这个让他得意一生的弟子，今天怎么就泛起傻来了，不去做，怎么能够知道自己做不好。 “师父，还是你直说吧，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救人，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们这样痛苦的死去，就算让我一命换一命也可以，师父，求求你，明示吧。” 白青苦苦相求，无奈玄真终究不是点破，悟道悟道，只可己悟，不可言传，玄真要是说出来了，那就成了传道，白青那刚刚成形不久的道心也会一闪而去。 “混账东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玄真拂袖而去，留下白青啪嗒落泪。 风素素把白青从地上搀扶起来，回到了小屋。 白青感受到了莫名的无助，虽然他身在道观，他的人在这里，可他的心还在天九，那些历历在目的惨剧正在发生，他不能当作看不到。 想着昔日下山的那一刻，碰到的第一人，如今又在何处，生死之间有怎样的联系，生的当生，死了又如何。 白青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睛看着风素素，想从风素素那里得到答案。 风素素很了解白青，自从看到白青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已经和这个家伙在一块了，她轻轻地做了一个动作，白青看的真真切切。 风素素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带有身体温度的气体在山屋甚觉得有些凉意的侵蚀下，立刻变成了一团白雾，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风素素笑而不语，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要是白青看不明白，那些承受着痛苦的人命该如此。 天下之大，拥有天道真气的只此一人，白青傻傻地看着风素素。 这是何意，他看着风素素嘴角露出的微笑，这难道是暗示吗？ 拥有着超强大脑的白青没有弄明白，真是应了玄真的那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话。 风素素接着凭空画了一个圈，纤细的手指描绘出的轨迹让白青好似丈二和尚。 白青渐渐闭上了眼睛，想着师父教导他的种种，天九发生的事情究竟是算天灾还是**，死的人已经死了，没死的都藏起来了，他要怎么做。 风素素眯起了眼睛，渐渐熟睡。 白青起身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太多的往事在脑海中转悠不停，看到了柳家的衰败，柳如烟的惨死，在医院里受人追捧，再到现在天九城变成了人间炼狱，如果不是亲身体会，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结果。 石桌上的热茶已经冷却，白青没有顾得上喝一口，突然觉得丹田之处的道心似乎在放大。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如同梦境一般，整个身子钻了进去，一圈一圈的环绕着，他的身体扭曲，好似进入了时空隧道，很多的熟悉的面孔在他的面前出现。 杨雨涵的微笑是那么的自然，平日里看不出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能拔枪怒对歹毒的潇洒此刻应有尽有。 柳如烟的微笑是那么的灿烂，往常时见不惯几个凶神的大汉子就地欺负善良弱小能出手平息让人佩服不已。 太多熟悉的人在眼前一闪而过，环境和现实如同隔了一个屏障，任凭白青如何伸手如何喊叫，那些人都是一副笑脸，从身旁掠过，不留下一丝丝的停留。 白青的丹田如同一个圆鼓鼓的气球，慢慢膨胀慢慢变大，暗运一股真气，才把丹田之处的汹涌压了下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不是白青一个人的难题，放在他面前的人生死攸关，他感觉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正如玄真告诫他的一般，想了就去做，不做想的再好也没有用。 白青一直觉得这是不错的，他的丹田之处汹涌出来无穷无尽的真气，就连隐藏在身体极限之处的能量似乎也被提了出来。 他的身体腾空，漂浮在半空中，天上的星星离他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近，他伸手想要摘下一颗，却发现又遥不可及。 风素素从屋内走出来，径直坐到石凳上，托着腮帮子看着悬浮在院上的白青。 没有月光，没有微风，只有凉意，似乎这个高耸入云的玉女峰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在天际摘星星，一个在院里看情郎， 情郎要去救苍生，风素素有些不舍得，毕竟这是豁出性命去救人，不过他还是相信白青是有这个能力的。 白青徐徐飘下，不带来一片云彩。 白青紧紧抓住风素素的手，感觉到了风素素的身体有些发凉，灌入一股真气，风素素的身体有了热量。 热意灌顶，风素素的脸颊略显潮红，靠在了白青的身上，白青顺势将风素素揽在怀中，抱入房内。 一层层的外衣褪去，露出完美无瑕又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白青欣赏过很多次，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过，他有时间又没时间，有精力又没精力，无风之夜做无伤大雅之事，行得通。 不大的小屋笼罩在暖雾中，似乎屋里生起了火盆，烟雾缭绕如痴如幻，令人神往。 白青需要安慰，需要面对所有一切的敌人，这是他的奖励，也是他还没有完成师父的使命就先给自己打气助威。 这一战，直至天明。 天道如此，不是凡人所能窥探而知，白青终于酥软，一股精元从体内释放，无比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