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阴谋诡计I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用这句话来形容昂柯森的贫民区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这片盘恒在昂柯森西南角落里的居民区，就像昂柯森美丽**上的一条腐烂发臭的丑陋伤疤。因为这里极度的胡乱，所以昂柯森所有的市政服务都会自觉的避开这个区，不管是基础设施的，还是治安之类的城市管理。 因此贫民区污秽不堪、混乱无序，白天都能看到黝黑硕大的老鼠穿街而过，傍晚时分，也能听到各式俚语扯着大嗓门，用低俗的词语相互谩骂和调侃。这里的住房几乎都是以帆布和茅草胡乱搭建起来的简陋窝棚。 但在如此混乱肮脏的地方，却能看到一些砖石结构、高大森严的建筑。 那些建筑，就是盘踞在贫民区里的盗贼兄弟会的总部。整个昂柯森贫民区里，一共存在着十几个不同派系的盗贼兄弟会，这十几个盗贼兄弟会之间既有竞争也有合作，这些盗贼兄弟会，就是这片区域实际上的统治者，因此这个地方运转着和整个昂柯森完全不同的另一套规则——这套规则极度现实主义，简单而高效，血腥而野蛮。 对于这种现状，昂柯森其实是默许的，因为这座城市不仅仅属于魔法师和学者，同时也是商人和冒险者的天堂。如果没有后者，单凭前两者无法维持这个城市正常的运转。而昂柯森虽然是地位紧接与自治的自由领，但教会和皇室的禁令在这里同样有效，因此盗贼兄弟会存在的意义，就是向后者提供昂柯森官方无法提供的东西，隐秘的信息、刺杀等摆不到台面上的服务，以及被教会和皇室禁止的各种商品。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盗贼兄弟会所维持着的黑市。 昂柯森黑市上的货物种类繁多到令人乍舌，其中不仅仅包括各种违禁的魔法材料、致幻的魔药、稀少的异域商品，甚至还包括人——也就是奴隶，这种不管是帝国还是教廷都明令禁止的贸易偶尔也会出现在黑市之中。 总之，在黑市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找不到的货物。 不过那是黑市店铺里的情况，也就是那些只有持有黑卡的人才能进去的地方。 如果没有黑卡，就只能逛一逛黑市的外围集市，在这些集市上，基本都是一些私人摆设的地摊。 这里有兜售自己制作的魔法道具的三流次级法师。有刚打完一场仗，抛售自己从贵族身上扒下来的装备的佣兵。也有售卖自己从古迹里挖出来的，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冒险者。在这些货物里面，可能存在着稀世珍宝或者天才的灵光，但绝大多数都是些毫无用处的垃圾，在这些地方找到有用物品的可能性无疑于大海捞针，全凭运气。 瑞恩以前偶尔也会来撞撞运气，但今天他的目的并不是这里，因此他快步穿过拥挤嘈杂的集市，径直向那片砖石的建筑群走去。 走到一个窝棚小巷的巷口，一个高瘦的、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身影忽然从黑暗处跳了出来，拦在他面前，那人用鄙夷的眼光打量了一眼瑞恩的衣着，撇撇嘴说道：“小鬼，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没事的话就赶快滚蛋”。 “我来买东西”瑞恩看了他一眼，对这种看门狗他没什么多说的心思，直接翻出了那块印着七星芒图案的铁片递到了对方面前。 尖嘴猴腮眯起眼睛看清了那块铁片之后，鼠眼瞪成了一粒绿豆，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速度之快，让人怀疑她脸上是不是有一个切换状态的按钮，按一下就能立刻转换形态什么的。尖嘴猴腮裂开嘴，漏出两排大黄牙：“原来如此，十分欢迎，您想要买点什么？”。 “蓝货，还有一些黄货”这是黑市的切口，蓝货一般指魔法物品，而黄货一般指各种采摘、剥皮得来的货物。 “当然，当然，没问题，只是……”尖嘴猴腮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从后腰拿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谦恭地请示瑞恩。 黑市的关键店铺，一般不会让人知道具体的位置，毕竟盗贼兄弟会卖的东西，也有一些是昂柯森也无法容忍的，比如说奴隶，因此昂柯森有时候也会对黑市进行围剿。当然，大部分时候只是做做样子，但也有些时候是帝国或者教会的力量参与了进来，那时候就是真的狂风暴雨了。 所以即使持有黑卡，先要进入高级的店铺，一般也要先蒙上眼睛，由领路人带着过去。当然，之前瑞恩可是没有享受过这种干净的黑棉布的待遇，他那张低级卡，换来的直接是一口麻袋套在头上。 蒙上眼睛后，尖嘴猴腮小心翼翼地引着瑞恩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拐来拐去，十分钟之后，他推开了一扇门，把瑞恩让进去，然后取下了瑞恩脸上的黑布，然后关上了大门。 这是一间砖石的屋子，屋子的一角点着炉火，烧着一锅rou汤。在门的对面有一方柜台，柜台之后很整洁，柜台之上则堆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柜台前有一张圆形的小桌，小桌两侧是两把秃了毛的沙发。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圆圆胖胖的中年男子，他看到尖嘴猴腮带着蒙着黑布的客人进来，立刻扭动着肥大的身体从拥挤的柜台后钻了出来，语气亲切地邀请瑞恩在沙发上坐下。 “您想买点什么？”胖老板笑着询问。 “一盎司秘银，一颗炎之类宝石”瑞恩说完之后，随手抄起了圆桌上的纸笔，一边写，一边说道：“还有这张清单上的东西”。 因为心里还装着明天决斗的事情，所以他没心思拖延太久，尽量用简练的语气说道。 看到瑞恩熟练的样子，尖嘴猴腮进一步确定了瑞恩大概是个经常出入各种黑市的老手。 “好的，没有问题”胖老板恭敬地接过瑞恩的清单，打量了一眼后轻轻皱了皱眉头。 那张清单上的东西五五花八门，有北境铁松树的木心，有青牛的角，还有什么恶魔蛟的粘液，而且每种东西需要的数量都不多，看上去什么都做不了、 他奇怪的看了瑞恩一眼，但职业素质让他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客人的目的不许打听，这也是盗贼行会的规矩。 “秘银和炎之泪容易找，但您这张清单上的物品可能得去库房找一会儿才能凑齐，您稍等一下”胖老板躬了躬身，打开了房间中的一扇小门走了出去。 “您要喝一杯吗？”尖嘴猴腮笑着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摸出了一瓶龙舌兰，拿出一个杯子给瑞恩倒了一杯。 “好的”瑞恩点点头，接过酒杯，却直接放在了圆桌上：“事实上，我还有些事情想让你去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明晃晃的金牛，放在了桌子上。 “当然，当然！您请说！在下必定竭诚为您服务”看到金币，尖嘴猴腮双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伸出双手将小小的一枚金币捧了过去。 瑞恩笑了笑：“蒙特沃郡的塔玛尔家族，知道么？我想知道这个家族的现状，以及历史，所有的情况都要，重点是有没有什么秘闻，还有，他们家族里是不是有一对儿精灵双胞胎兄弟为之效力，只要属于塔玛尔的势力范围都算，不管是分支、亲戚还是封臣”。 “没有问题！”尖嘴猴腮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为难地补充道：“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您知道，蒙特沃郡最近的形势不是很太平”。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两个月之后，我会来你这里拿情报，到时候还会有另一笔钱”瑞恩点点头，又在圆桌上抓起了纸笔。 他提着笔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在纸张上刷刷地写下了一段话，然后将纸条折起来，递给了尖嘴猴腮，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枚银鹿：“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要你立刻办好，今天午夜之前，我要昂柯森学院的提莫·塔玛尔爵士听到这张纸上的话，并且知道这些话是雷森·史塔克先生说的”。 尖嘴猴腮双手接过纸条和银鹿，拍着胸脯向瑞恩保证：“您放心，我有一百种方式，让那位爵士在今天午夜之前听到您想让他听到的话，并且知道这些话出自那位先生之口”。 在尖嘴猴腮看来，这件事实在是太简单了，只是时间上要求的紧迫了一些，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这个银币赚的也是轻松。 “很好！”瑞恩点点头。 他下午记起了他之前其实并非是没有接触过塔玛尔家族的人，因为昂柯森学院中就有一个塔玛尔家族的人。那个人就是现任伯爵的亲儿子，提莫·塔玛尔爵士，当然，他并不觉得废墟的事情和提莫有什么关系。 这个年轻的爵士只有十四岁，出生的时候，塔玛尔家族的势力格局就已经分割的差不多了，在他两个已经三十岁的哥哥的强势之下，提莫在领地里没有任何势力，充其量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可能调动人手去探索那片废墟。 虽然提莫和这件事情大概没关系，但他仍是塔玛尔家族的人。塔玛尔家族的人，就是瑞恩潜在的敌人，瑞恩从不介意给自己的敌人添点乱，即使他之前和提莫没有任何过节，他也不会因此有任何心理负担。 何况，瑞恩本身还和他就有不浅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