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契科夫的遗骨
石堆之下,碎石竟被融化。 巨大尸体的皮毛骨血迅速消融,伴随着阵阵腐臭,红衣怪客爬出尸骸。它的皮翼好似血红色的帐子,神经末梢四处挥舞,将百斤落石斩成碎片。 它强壮且善斗。 不同以往所有的品种,它不再是蛰伏于阴影中、等待致命一击的猎杀者,而更偏向于战士。 它展开皮翼,居然展开与人体手脚相似的四肢,并站立起来。其周身开始变色,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居然毫不畏惧,散发出花岗岩般坚硬的色泽。 它如此迅速地冲向乔姆!乔姆手里攥着那把不到四寸的钢刀,鲜血将脚下的地面都已染红。 胜负就在瞬息之间。 一瞬间血rou飞溅,那头变种将乔姆压倒在地,手电筒狠狠摔到乱石间,光线也逐渐黯淡下去...... 那名叫作诺维奇诺夫的战士一个人在幽暗的地底前进,他猛然发现前面倒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正是......“马卡洛夫!”诺维奇诺夫大叫着冲过去,旁边传出女人的呐喊:“别过去!”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那是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所独有的浑厚枪声。 女人话音刚落,诺维奇诺夫额头也“叮”的一声爆出鲜血,整个人滚倒在血泊中。 娜塔莉赶紧倚着石柱往旁边挪了半米。 “呯!” 第二枪果然打在她刚才躲着的位置。那名狙击手生前所经受的训练太过严苛,甚至能听声辩位,隔墙猜测目标的位置。 马卡洛夫低声地哼哼。 他昏沉中听见有人喊他,睁开眼睛只看见身前多了位战士的尸体。他喊道:“别出来!你自己走!” 娜塔莉犹豫着。 她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狙击手本来就没打算杀掉自己,他那一枪就是朝着自己腹部打来的,结果马卡洛夫帮她挡下这一枪。 猎人不杀死猎物的原因是什么? 是诱饵。 在雨水丰沛的森林里有种寒号鸟,每每听见同类的哀鸣,便群起逐去。猎人每次只需打伤一只,便能满载而归。 谁成了可怜的寒号鸟? 谁又是猎人? 幽邃黑冷的地底,连水滴声都能听见。 那并非水滴,而是鲜红鲜红的血。 洞口垂挂着的无名尸骨,竟被剥皮悬在沿口。他们的肌rou、结痂暴露在外,就像屠宰场内高高悬挂的猪猡。 她已没有犹豫的时间。 受伤的寒号鸟总有鲜血流尽的时候,当它已坐不起“诱饵”这张牌,当它干渴的喉咙无法再发出呼救声,就是它的末路! 一发子弹退膛的声响,格外清脆。 7.62X54的大口径子弹叮当落地,伴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 马卡洛夫不再叫喊,寒号鸟已迎来末路。 娜塔莉紧紧倚着石壁,她退出枪匣,“还剩三发。” 三发子弹不足以击倒那个人,刚才他们打中了十枪,甚至于二十枪?可狙击手仿佛成了不死之躯。狙击手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滴落的血质竟已发臭。 娜塔莉满头大汗,她扳机上的手指都滑落了几次。要么冲出去拼死一搏,如果她逃,哪怕暴露出身体任何部位,狙击手也定会击碎她。狙击手的弱点在哪里?娜塔莉脑中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