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两人回到洞中时,已不知是何时。这枚珠子已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鹌鹑蛋大小的体积,冰凉之感尚在。 “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玉书子长舒一口气,发现逸阳子正盯着自己的手看,他终于名义为何逸阳子方才让自己闭上双眼,“多亏了你方才的话,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哪里的话,那是我们配合默契!”如梦初醒,逸阳子握起拳头在在玉书子的肩膀上重重捶了两下,“哎呀,这种感觉才是最真实的!” 玉书子不解逸阳子言中何意,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什么能比自由自在的呼吸重要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开心?”不远处忽然传来广宁子浑厚有力的声音。 玉书子故作委屈道:“师公,你吓着我们了。” 经历了方才之事,逸阳子明显变得有些不安,“师公,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南宫天磊说了什么?” 他的反应让广宁子非常不解,“逸阳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南宫天磊能在我面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怕南宫天磊会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广宁子又看了玉书子,他向来不会撒谎,所有的心事全部都写在了脸上。逸阳子想提醒他,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以免师公广宁子因此多心。 玉书子一把拉住广宁子的宽大衣袍,委屈巴巴的说道:“师公,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在外人面前跟师兄斗狠。” 逸阳子在心里为玉书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子难得聪明一次。 广宁子的神情有所放松,对两人不再有任何的怀疑,“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在外人面前给我丢脸。”广宁子打开了铁围栏上的这把锁,长长的铁链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像是一条盘踞在地上的长蛇,“行了,走吧!饿了这么多天,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小的时候曾听师父说起过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事情,没想到两个时空的时间差如此之大。 三人出来时,已是正午,眼下日头正高,耀眼的日光让逸阳子和玉书子有些难受,双眼酸痛,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人才慢慢适应。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逸阳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他的精神还算不错,玉书子就不一样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广宁子看着有些心疼,他掏出自己的香囊递给了玉书子,这个香囊是淡金色的,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宁字,“闻闻吧!闻闻就不困了。” “有这么神奇吗?”玉书子半信半疑,他对着香囊深深的闻了一下,“是薄荷和甜菊叶的味道,剩下的我就闻不出来了。” 广宁子用拂尘的手柄在玉书子的锁骨处轻轻戳了一下,“师公,疼。”玉书子疼的龇牙咧嘴。 广宁子轻轻一笑,转身离开时用拂尘轻轻一扫玉书子的鼻子。逸阳子看到广宁子挥动拂尘的动作时,心里慌乱,酸软之感从脚底袭来,他的身子倒向一侧,玉书子说道:“师兄,你怎么了?要不你也闻一下。” 逸阳子接过香囊的手颤抖不停,方才,广宁子转身挥剑的那一瞬间像极了一个人。 回到自己的房中,逸阳子借口自己累了,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不多时,广宁子已经差人将饭菜送来,满屋子的饭菜香。 逸阳子侧身躺在床上假寐,只留给玉书子一个背影,玉书子自顾自的吃着,吃到一半时他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了逸阳子一眼,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并未细想太多,只是随着事情的发生,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了解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四师兄逸阳子,他的心中仿佛藏了数以千计的事情,好的,坏事,自己知道的,自己不知道的,有时他觉得四师兄深不可测,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又像是没有触不到的彼岸。他总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似乎比自己多长了一个脑子,多长了一双眼睛。明明和自己同岁,却又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睿智还有隐忍。 “师兄,你在想什么?”良久之后,玉书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公也准备了很多你喜欢吃的饭菜,翡翠菜心,这里面还有很多的虾仁。” 逸阳子轻轻推开玉书子,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径直向屋外走去,“我不吃,我告诉你,以后别再吃这些,对身体不好。” 玉书子不解逸阳子言中何意,不过看他神情凝重的样子,想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如自己顺着这条线索去找。 金丝谷。这里有一处瀑布,眼下正值汛期,山泉水和雨水一同而下,阳光下,喷溅起的细密水珠清洗可见。逸阳子的头发也被这些水珠浸湿,一时间没有了光泽,他的睫毛上也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谷中的气温正在缓慢升高,逸阳子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在一棵树下半眯着眼睛,阳光透过树叶形成的光斑映照在他的脸上。 师父被杀当晚的惨状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赶到时为时已晚,师父被那人一剑了结了性命,那人虽然背对着自己,而且还蒙着面,可他的背影以及右手挥刀时的动作,他死也忘不了! 瀑布的声音很大,不过逸阳子还是听到此处多了一个人。从脚步声和呼吸声来看,来人是一个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男子,他的气息和脚步都十分平稳,这人和玉书子的毛躁性格截然相反。 “南宫天磊,你找我何事?”逸阳子缓慢睁开眼。 南宫天磊轻轻一笑,已坐在他的身边,“哎呀,我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他将手搭放在逸阳子的肩膀上。 逸阳子躲闪了一下,其实南宫天磊并非什么jian佞之徒,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君子,但是他试图利用玉书子挑起两派之间的争端,这一点做的确实有些不太厚道,尽管一千多年前,天玑子在那件事上的处理方式有些欠妥,但这毕竟他和许晋天师之间的交易,你情我愿,虽然这件事牵扯到了两派之间的利益争夺,但这是许晋天师自愿放弃那本内功心法,算起来他才是真正背弃门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