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魔鬼主场
两队中锋力伸巨臂，争夺篮球。 李馨得到球，运了两步，王临洲就即刻逼了上来，李馨持球靠了两下，王纹丝不动，退了一步，换了个方向又单打起对手。显然李馨过长的持球引起了韩冲羽的不满，怒斥道：“李馨，你干什么呢持球时间太长了。” 李馨半转身，击地传给了插上的杨靖龙，靖龙持球突破，立即遭两人关门包夹。加速度下已经停不下来，只能调整身体勾手投篮，球撞框不中，弹了出来，武胜的三员2米左右的巨汉一同跳起，稳稳地保护住本方的篮板。旋即就发动起一次快速反攻。 “该死”李馨显然对自己开场的表现并不满意，一路责骂着自己。 王临洲一路持球中路突破，左右各有隋承安和江成亿护法，而思元阵中只有韩冲羽和李馨两人退防，呈三打二之势，王临洲左边虚晃之后，球反之到了右边，声东击西这是其惯用的传球方法，经过第一场的比赛之后，李馨早已有所了解，抢先启动，倒不料对手居然有第三次的换手，球又回到左边，让李馨扑了个空。 晃过了李馨，前面一片开阔地，急停中投，拥有节奏的变化动作又一气呵成，颇具美感，实在是赏心悦目。 “2:0”武胜首开记录。场下响起一片掌声。 杨靖龙拿下球不动神色，飞快传给韩冲羽。片刻之间再度将攻防转换，思元的后卫组就速度来说并不逊色于武胜两位明星球员，加之前场未来得及回防的卓一凡和迈克尔，又呈四打三之势。左路，右路，中路，再右路全都是清晰的直传，没有半点花哨，但每次传球都有扯动对手的作用，最终拉出空档，卓一凡将球投入。 “2:2”客场作战的思元首开记录。 场下顿时一片嘘声，听得李馨十分不自在。 被对手如此轻易得分，武胜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王临洲接过球，一路带过，横向扯动过了李馨，突入内线，立即遭两人包夹，原以为这球必定分了出去，谁料王临洲一个弓身，绕开了两人关门，空中再一个换手，上演乾坤大挪移，力夺一球。 “4:2”武胜再次次得分，场下结果也截然不同，欢声雷动，自然是嘉奖武胜的队长： “好球再接再厉，连拿他个十分。” 武胜的主场了得，球迷对于球队的喜爱不单单是一般的喜爱，甚至于转化成为了一种狂热。这种狂热的好处不言而喻，武胜的魔鬼主场由此而生，给客队带来相当大的压力，往往令武胜无往不胜，但弊端往往就容易在巨大的光环之下被人忽视，一旦有球队带给武胜相当的逼迫，譬如出现第一场思元和武胜的情况的话，那么带给盛名之下武胜的压力也是不言而喻的。在客场已经如此，在主场则尤胜。 相比那些全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中，一心想在客场挑落武胜的对手而言，武胜背负五年主场不败的神话的压力无疑要沉重地多。 这自然是个惊人的记录，但要一直保持下去却并不容易，尤其是越到后面将越困难。 今天没有首发出场的夏俊环顾体育馆四周，到处张贴着球迷挂出的横幅，终于在一条横幅前停留了自己的目光。这就是答案，之前韩冲羽向他提起的武胜主场连胜记录的答案。 “武胜永远的王者，延续72场主场连胜神话”横幅上清晰地印着这一行大字。 “是72场高中联赛主场不败的神话”夏俊揉了揉眼睛看看自己有没有看错。 “在高中比赛中拥有超越一般球队的实力，并且历年保持着全国联赛的最高水准，五年的夺冠，在全国联赛上已经有三年没有败过任何一场比赛，而在主场，则更是五年以来无一败绩。而之前每年十来场的赛区选拔赛就更不在话下了。按实力来说，今年华北赛区的北体大附中已经算是近年来相当厉害的一支球队了。”夏俊不自觉地叫出声来，竟引得身旁的彭晨志道出一席武胜主场连胜的缘由。 “原来这就是冲羽哥不将答案告诉我的原因了，这记录也确实惊人，如果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在赛前得知这样一个消息，对自己的确是相当大一个压力。”夏俊心想。 “那么你们又如何知道这个记录”夏俊又向彭晨志发问。 彭晨志冷笑了一声，道：“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在我们初中的时候便一直见证着这个记录的诞生并不断增长。” “那也是不断刺激我们前进的动力，每当看到这个纪录又被更新，作为榜样也好，作为心目中的对手也好，都激励着我们向更高目标挑战。” “这就是你们当初在思元校内的三对三比赛中所向披靡的原因” “不错。在当时的情况下，周围根本没有一支三对三球队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三人在一起封闭训练。将武胜视为假象对手，一次次逼迫自己提高，直至最后校中无敌，但这远不是我们的目标。或者说远不是韩冲羽的目标。” “你知道韩冲羽这个人，虽然话语不多，但在篮球场上他拥有无穷的求胜yu望，当年还是初中一年级的学生的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他，我们还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彭晨志有感而发，声情并茂地叙说当年他和韩冲羽的往事： “嘿，同学，一起来打篮球怎么样其他场地都已经满了。”我的个头自小就算比较高大的，那时的韩冲羽只有1米50多一些，根本不像是一个打篮球的料，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但没想到我好言相劝，居然换回他一句：“要玩你就到其他地方去吧，想要和我一起玩，先将我打败了再说。” “你小子，挺拽的么”我当时心想，当然不服气了，当时我已经有超过170c的身高了，足足比他高了半个多头，就冲着他说：“口气不小么，来就来，谁怕谁” 开始的时候，我依靠身高的优势，得分非常轻松，篮板也基本上都被我控制。当时的韩冲羽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正当我洋洋得意的赢下这场比式之后，原本以为他会就此服帖。谁料到他居然夺过我的篮球，威胁我说：“再比一次，你如果不肯，我就戳破这只球。” 球在他的手上，我心疼我新买的斯伯丁篮球，何况再打一局，赢他并不困难，于是便答应了。 但第二次比式，他进步地非常快，巧妙地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在和我对决的时候将我过了以后再上篮，而在抢篮板的时候也都是靠冲抢的冲击力去抢，或者等我拿到球后看准时机，断我的球。我对他的这种打法非常不适应。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每球必争，无论是有希望的还是没有希望的球，也无论是他领先或者是落后都一如既往，这让我十分感动，最后居然输了比赛。 此后，我们就成了球友，和许多球友相识的故事一样。我和杨靖龙都为韩冲羽的精神所吸引，他总是向我们述说高中篮球联赛中的故事，讲南洋在上海的称霸，讲光明，清华等队向南洋的冲击，到了全国联赛，南洋又向武胜的冠军进行冲击。再讲到武胜的连胜纪录，多少球队都来挑战武胜，意图终止这项纪录，但最终都失败了，武胜一直将这个纪录延续了五年，从林成栋时代到姚斐然时代，一直到现在的王临洲时代。在别人眼中他沉默寡言，但和我们在一起这些故事都在他的口中如数家珍，眼中更闪现出对他们的羡慕之情。而他总是向往进入一家有实力的学校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过在升高中的时候，南洋，光明，清华，惠利等高中没有一家愿意收留韩冲羽，只有来到了思元，我们也一同追随他，来到现在的学校。 “而现在，即使是在一所篮球传统并不优秀的普通高中，我们也和武胜站在同一个竞技场上，与对手针锋相对。这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年，要圆梦也只有这次机会了。”彭晨志语重心长地说着，字字流露着真情。听得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队友讲着自己的篮球故事，夏俊仿佛感觉有种沧海桑田。纵然自己还有一年高中生涯，但等到韩冲羽等人退出球队之后，思元还能想今年一样在全国联赛上走那么远吗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与冠军武胜过招吗还有机会一圆全国冠军的美梦呢 时机就在眼前，不容自己有任何错失，否则必将追悔莫及，抱憾终生。 韩冲羽自然清楚地懂得这个道理的真谛，李馨也在努力为实现这个夙愿而努力，在场上的每一个人，都不想是自己的青春带着遗憾逝去。他们在努力着，在客场挑战强大的五届冠军武胜高中： 开赛时间过去了五分钟，两队有了第一场的较量之后互相有一定了解，思元顽强的抵抗，才使场上的局势呈现旗鼓相当的态势。 “10:10平”迈克尔篮下强打又得到两分，将两队比分扳平，没有一队占到了便宜。 武胜的攻击，显然已经有一些观众开始对武胜的表现有所不满了，这一次进攻中，观众的呼喊也格外努力呐喊，节奏声统一，高喊：“武胜进攻武胜狂胜” 全场一万多人的声音最终形成一鼓强大的冲击力，刺激的武胜球员的神经，冲击着思元球员的心灵。 江成亿接过传球，垫步运了一下，虚晃一枪，虽没有让防守他的韩冲羽跳了起来，但还是被暂时性地引开了注意力，收回投篮的手，击地传给低位要求的中锋何超云，何超云接球立刻顺势起身，将球打板入框。得到两分。 “12:10” 此球过后，武胜也改变了先前的防守策略，由原来的半场扩大盯人防守变成全场盯人防守，但并没有采用明显的夹击战术。只是依靠一对一的防守能力限制你球员舒服地运球过半场。王临洲低坐着身子，双腿横向飞快移动，每次都先与对手卡住其前进路线，再等对手重新判断改变的路线的时候，王临洲又已占得先机可以抢先启动了。两三回合下来，李馨的运球颇不顺畅，好容易过了半场，侧身运球突破，急停中高吊给中间位置的迈克尔，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隋承安空中将球截走。 又是快攻，江成亿跑出去只怕韩冲羽再追也来不及了。 “14:10” 场下的柯立恩双手小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哨，引得武胜球员注意，食指向对手一方一指，众球员都心领神会，又展开了全场紧闭防守。不但如此还对持球队员进行了包夹，看来是武胜打算发动一波攻击了。 李馨对对方的突如其来有些准备不足，一心直想着避开对方的包夹而向边线跑去，江成亿和王临洲一施压，李馨居然被逼到绝路，一个重心不稳，一脚划出了边线。 “武胜中学球权” 又是自己的失误丢失了球权，李馨摇了摇头，有些自责。 前场获得球权发动进攻，里、外、里的传球，虽然简单却很奏效，何超云正好绕开了迈克尔，内线接球就是一个双臂挂篮。双腿还交错在一起，活脱脱一个拜佛童子的样子，还发出两声“呵呵”的傻笑。 “这只北极熊，真教人恶心”卓愤愤地拿下落下的球。 “16:10”武胜这一段已经连取六分。再度开始拉开两队的比分了。 逐渐开始扩大比分的差距，武胜的观众又开始有节奏地统一呼喊：“10分10分”显然要求武胜将领先的优势扩大到10分。 这样的喊声在武胜的主场体育馆这样拥有特别圆型构造的体育馆里，经过四壁的回声作用，万人的喝声听起来尤胜过千军万马的气势。而在声浪包围下最低层的场上球员，感受到的却是压迫在头顶上的震慑力。武胜在此早已身经百战，自然是早已习惯，何况都是为他们助威的声音。而思元分明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来自场外的干扰，比之前球队遇到的任何一场比赛都要来得更为强烈，要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赛中也变得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