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死你个龟孙
跨过石狮子桥,朱阿贵家的红漆大门映入眼帘。 要知道,只有朝廷官员、封疆大吏家的门庭才允许用红色。 但这里山高皇帝远,更主要,朱阿贵有位哥哥在边防军里做千户。 所以,朱阿贵是镇上首富,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连里长也要敬让三分的大人物。 他用红漆大门,在这里谁敢说不呢! 许无双走下桥头,牵着大黄往后院走去。 后院自有后门,畜生是不允许走正门的,许无双是长工,可大黄是头牛。 “扫把星,给本少爷滚过来!” “嘻…嘻…,哈…哈…” 许无双站定,冷眼望着十几米外的几位华服少年。 朱大宝,朱阿贵的独生子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里正的小儿子钱二筐,还有黄龅牙、赖头三几人。 这群少年比许无双稍大几岁,惯爱欺负镇上的小孩,都是人见了绕着走的主。 由于许无双顶着“扫把星”的名头,平素里朱大宝几人懒得搭理他,怕沾惹上晦气。 但今日不同,教书先生在私塾里点评几人的名字,竟然说大宝、钱筐不如“无双”这名字文雅响亮。 几位无赖少年记恨在心,专程等许无双归来,好寻他麻烦,一个穷放牛的,拿什么跟他们这群少爷比。 “愣鸡毛啊,赶紧过来!” 朱大宝摇摇手中折扇,催促许无双上前,心想这小子莫非吓破了狗胆。 “少爷,有什么事吗?” 许无双强忍心中厌恶,对面前这位屁股流油的肥猪,他着实没有半点好感。 “无双,本少爷就是想教教你,怎么当个合格的下人。” 毫无征兆,朱大宝猛然出脚,恶狠狠踢在许无双小腹上,将他踹倒在地。 “哈…哈…,踢得好!踢死这个扫把星…” “呜吼~,大宝哥威武…” “呸…,干死你个小野种…” 几位少年嬉骂着一跃而上,围住许无双拳打脚踢,这种殴打人的戏码,对他们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我…不是下人,只…是…你家的长工!” 许无双蜷缩在石板上,紧紧护住头和要害,口中仍不忘断断续续反驳。 爷爷曾说过,男儿可以忍受屈辱,却不能丢了尊严。 “嘿…还是个硬骨头,给我打…狠狠地打!” 朱大宝讥笑一声,指挥几个狗腿子再加把劲,他就不信打不服这只小兔崽子。 嘭~嘭~拳脚声不绝于耳,钱二筐、赖头三几人如同打了鸡血,拳拳到rou,脚脚到骨,往许无双瘦弱的身躯上尽情招呼。 “哧~啦…” 许无双满是补丁的衣衫在几人撕扯下应声而裂,几片泛白的棉布被丢弃在石板路上,紧接着又被晚风轻飘飘吹走。 此时,许无双门襟大开,裸露着半个胸膛,雕花牧笛也顺势滑落在地,然后又被人一脚踢飞。 牧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咕噜噜滚到朱大宝面前。 “你一个穷掉腚的放牛娃,咋会有这等好东西,八成是偷本少爷的。” 朱大宝喜滋滋捡起牧笛,摩挲了几下上面精美的花纹,觉得这东西还不赖,顺势揣进自己怀里。 “小的们,收工!” 拿了战利品,又把臭放牛的狠狠收拾一顿,朱大宝很有种得胜而归的满足感。 “把…牧笛,还给我!” 许无双挣扎着站起来,顺势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迹,语气坚定,有力。 “什么?” 朱大宝几人转过身,相互对望几眼,满脸不可置信。 “我说,把牧笛…还给我!” “嘿!我看你牛屎吃多了,脑子生蛆吧!” “扁他!” 朱大宝一脸不耐烦,在镇上他打的人多了,这么倔的还是头回见,真他娘牛脾气,难怪是放牛的。 钱二筐一马当先,飞起一脚踢中许无双的脑袋。 许无双踉跄两步,一屁股蹲在石板上,他还不满十岁,身材瘦小,哪是这群虎狼少年的对手。 拳打脚踢,重复上演,许无双却呆愣愣坐在原地,任凭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脸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