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路大军
虽然离安庆没有几里路,王炤源并不打算晚上就回去,一方面蒙得恩不会善罢甘休,势必令人打探,只能寻些男人衣服给蒋琬换上,混成军营里。另一方面城门早就关了,城外四处都是暗哨,一个不小心便被弓箭射成马蜂窝。王炤源带着蒋琬寻到个村庄。村民早已不在了,有的只是残墙断壁,一栋栋房屋都张大着嘴巴,向炤源诉说着村庄遭受的灾难。村庄明显被人纵火,炤源不知道凶手是谁,许是溃逃的清军,也有可能是出外筹粮的太平军。 炤源他们的临时栖息地是一栋屋顶尚在的矮屋,他把蒋婉安顿好之后,四下找了点未烧完的木头,在矮小的屋里支起了篝火。不过篝火并未让他们有丝毫暖意,湿透的衣服让蒋婉有些颤抖。炤源在村子里搜了几遍,才从一个被人找了无数遍的破柜里搜出几件不像样的衣服。他把屋子让给蒋婉换衣服,自己跑到寒风下换。蒋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想知道他的过去,是到寺庙里偷贡品吃的乞丐?还是颠沛流离的洋汉人?他一定有个丰富多彩的过去。 炤源在蒋婉换好衣服后被叫了进来,炤源看着穿着男人衣服的蒋婉,束着腰带,打起绑腿。不过王炤源却被她那一双大脚吸引住了,蒋琬似有所悟,略显尴尬道:“我是旗人,从小就是这么大!” 王炤源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抱歉道:“我再去给你找几件?” “不用!挺舒服的,就是有些痒。”蒋婉知道那是一种小虫子,以前不洗澡的下人常有。 “呵呵”看着火光下俊俏的面孔,炤源不由地傻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王炤源” “这个名字好听,你读过书?” “略识些文字而已!” “呦,挺谦虚的嘛!你是怎么逃出大牢的?” …… 两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夜,最后全昏昏地倒在火堆旁。 第二天炤源起来时,天已大亮,身边整齐地放着自己烤干的衣服,蒋婉却不知何时离开了。炤源带着一丝失落匆匆换上衣服,正要赶往城里军营,突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而又动人的声音。“你要丢下我不管吗?”转身一看,那个贪心的拜佛小姑娘还在。 安庆试院里,袁宏谟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破盆,有气无力地烧着黄表纸。“哭,都给我哭大点!咱们的命都是卒长救出来的!他老人家生前没人磕头,死后不能没人哭丧!”胡永祥呵斥着几个哭丧的手下。 “对,瞎子,让他们哭大点,不然卒长在地下听不见!”袁宏谟说完,带头大哭。 “谁说我听不到!”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难不成大白日的闹鬼,抬头一看,炤源带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大门边。各人喜形于色,都一股脑跑来抱抱捏捏,看看是不是真的。 “你们这些家伙真想我死啊,都没天良!” 袁宏谟、胡永祥都笑着不语,只有谢珍科答道:“昨夜,卒长跳下长江,浪大涛大,我们还以为卒长……,没想到卒长是福大命大!” “卒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遐龄也说道。 “这位小兄弟是谁?”谢珍科注意到了男儿装的蒋婉,好奇地打量着。 炤源推开众人,拉着蒋婉介绍道:“他呀,他就是我的后福!” “咦,这家伙细皮嫩rou的算什么后福?”袁宏谟伸手就想去捏蒋婉白嫩的小脸。 “哎,我本欲为蒙指挥救回那位姑娘,不成想顺水飘到下游连个影子都没看着,自己反倒没了力气,幸好这位叫花子兄弟用竹竿把我救了上来,也是咱的救命恩人,这不我就把他道咱营里来了,有我王炤源的吃食便有他一份!” “卒长善人重情重义,我老陆头一个佩服”陆遐龄眯笑道:“小兄弟如何称呼?这双大脚不小啊!” 王炤源暗叫不好,这姜还真是老的辣,瞒不了陆遐龄这双眼,不过他并未点破,恐怕还是向着自己。 蒋琬尽力扯粗嗓音道:“小人叫长绶,不知姓氏,从山东流浪过来的”长绶是她兄长的名字,至于籍贯,蒋氏属于汉军正白旗,出自清初从龙入关的辽东汉军。故托以山东还算相近。 “好好,以后呢,长绶就当我的随从,大家多多照顾!”炤源觉得不能让这些家伙胡扯了,越扯越没边。“咳咳,昨晚旅帅可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