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四节

    4.4马仔说我要回家了，你们再找人吧。

    小娥和冯二都心里一颤，抬眼看了看他手上的裹着的白布条子。

    小娥问，伤口还疼吗？

    马仔目视前方不予理会。一口吞进的馒头比刚才吞进去的大了许多。

    冯二一脸苦相，眼里的愧疚和歉意像眼泪一样要流出来。

    小娥拿眼瞪他，意思让他说两句道歉悔改的话。

    冯二被瞪毛了，来回扭转屁股，像是从屁股里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马仔一下下故意放慢咀嚼的速度。下巴骨夸张地左右转动，缓解脸上僵持的肌rou。

    小娥看冯二还死要面子强撑着，就干脆挑明，说你必须跟马师傅道歉赔礼。你看那手就是你给弄的。咋着？忘了？她给他找辙。

    冯二说小马，你别走啊，你看我这，我这胳膊还没好利索……

    我让你道歉！小娥忍不住，你说你胳膊干嘛？

    马仔站起身，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我下来时你们把我工资结了。说着往楼上走。

    两个人还有男孩都直勾勾地看着他。

    小娥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天说，咋办吧，这回人家真要走了。

    冯二呆了呆，站起身往外走。

    他来到斜对面马仔老姨的早点包子饺子铺。

    早点已经要收摊，马仔老姨整理着没有卖掉的油条。冯二还没开口，就直接给堵了回去。说你嘛也别说，他要走我管不了。他本来和我说了好几回了要走，你老婆小娥也找过我，我看你家挺难的，就劝他帮你们，可……你说你成天这是干嘛？这是过日子干买卖儿吗？鸡飞狗跳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说你打就打吧，把我家马仔牵上干嘛？现在这条街上背地里都议论小娥和马仔的事，哪来的事儿？还不都是你打仗打出来的？现在都闹到拿刀动斧了，就是马仔不走我也让他走了，哪天别再伤着。……你说你天天胡寻思乱想嘛？你老婆多大了？这么直说吧，就是白给我外甥他也不要，你拿着当宝儿那是你的事儿，别人还不一定稀罕呢！

    昨晚的事，昨晚就传遍了各烧烤摊位，他们一点才会打烊。今早四点传遍了个早点铺位，是作为连续剧的最新续集传播的。

    冯二抹掉脸上的尴尬，说大姐，你就帮忙跟马仔说说吧，就干到过年，过年我回老家，他正好回去，过了年一开春我的胳膊就好了，行吗？大姐你看……

    我不管，你自个去问他吧。其实我也管不了他的事儿，我要是管得了，也不至于去你家。

    冯二站在那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