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二十七节

    6.27范士花的司机小雷喊马仔晚上下班后去吃烧烤，马仔说没空。小雷说你干嘛这么忙？搞对象了？我跟你说句实话，可能你不愿意听，就凭你想泡晚笛，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晚笛是干嘛的？钱，她是要钱的，你有钱吗？马仔转身就走。他讨厌气愤小雷这副嘴脸，一个给女流氓开车的司机，每天在饭店里充大爷，就跟这饭店是他mama的一样。小雷快步追上来，说怎么，生气了？真你妈小气。我跟你说，我今天喊你喝酒去，是想给你找个挣钱的道，你反正不能一辈子在厨房里炖rou吧？！马仔怒目他，转身又走。小雷又急忙追上，扯马仔的袖子，说得，咱不说这个了。其实是范总派我跟你说说给你涨工资签合同的事。马仔说我的合同年底到期，到时候我就走。小雷说真的？是的，我知道你小子有本事，现在在这县城厨师界也算名人了，可你走到哪还不是炖rou，还不是挣死工资？范总说了，你要是愿意接着签合同，工资给你翻一倍，不过可别让别的厨师知道了。你要是不想再炖rou了，去干嘛都行，用钱的话范总给你，多少都行。马仔说你告诉范总，就把该给我的工资开了就行，多一分我不要。

    过了两天，大粒子打电话喊马仔下班喝酒。好久没见到他了，马仔欣然应允。马仔喝酒脸红，一瓶啤酒脸就通红。大粒子说你小子真是有本事，愣让老板娘看上了。马仔说这两口子都他妈是流氓。我看了，来饭店雅间喝酒的就他妈没一个好东西，男的想玩小闺女，女的想找大几巴，以为有俩臭钱就可以想谁是谁了。

    大粒子说这你就是没见识了，人家挣钱当官为的嘛？俗话说人活一世为了几巴为了嘴，你这没钱的穷小子还找女人了何况人家有钱人了。这世界就是这样，繁荣昌盛。

    马仔瞪眼想跟大粒子急。大粒子提到了他找小姐的事，这让他像吞进去一个大疙瘩，堵在嗓子眼，憋闷。

    大粒子说要急是吧，我诚心这么说。就为了刺激你，你啥时候变得清纯起来了？在学校搞对象变的？……告诉你，我们穷孩子就是穷孩子。什么爱情，事业，幸福生活，和你我没关系。我们就是靠出卖劳动力活着的人，一切都为了钱。

    马仔说别说了，再说我真就走了。

    大粒子说得，不说了，知道你是好人，但好人有个屁用。来喝酒。

    受大粒子的刺激，马仔大口喝酒。他感觉大粒子的话除了像针扎了他，还像棒子打了他，打得他晕头转向的，一种说不出的恼怒和愤懑。他一口干掉白酒又喝了啤酒。他想和他辩论，难道穷孩子就没有自己的人格了吗？难道除了钱，这辈子真的就没有别的可求了吗？但忽然觉得这些话都太文雅，好像不适合自己说。一会儿，又觉得这话连自己可能都不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为钱干嘛出来受累受气呢？他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为了钱，但好像也不知为什么。是啊，我这样是为了嘛？将来又为了嘛呢？还有找女人的事，自己很贞洁吗？不，但又是。我就是不想找女人，我想要的是纯洁的爱情！可是自己刚刚干了晚笛，现在还在想着她，这难道就是自己的贞洁吗？！他思辨不清楚，酒精让他更加想不明白，他大口大口喝酒，觉得实在烦透了！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