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节 各方的反应
“张子重主动请缨,去疫区了?” 一个消息,在长安的公卿列侯士大夫之中不胫而走。 人人闻而诧异。 “这张子重,怕是太……”有人咂舌不已:“太过胆大了吧……” “那可是伤寒疫病啊……”心有余悸者,恐惧的说着。 对于伤寒疫病,公卿士大夫们畏之如虎。 哪怕是那些,曾经在战场上,敢于和匈奴人白刃相见的列侯,在面对伤寒时也和普通人一样,充满了畏惧和害怕。 民间甚至有人供奉着瘟神和疫鬼,祈祷这些冥冥之中的恶意存在,不要伤害自己。 没办法…… 无数年来,祖祖辈辈的经验,都告诉人民,伤寒疫病是天灾,是人力所不能救的绝症。 尤其是这种传染性的伤寒疫病,一旦发作,就会大片大片的收割生命。 无论王侯将相,在这些魔鬼面前,都不能幸免。 染病者,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上苍。 但现在,却有不怕死的家伙主动请缨,甚至进入了疫区。 这给无数人,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哪怕是一直看张越不顺眼的夏侯始昌听说了以后,也是叹道:“张子重,真大丈夫也!” 而其他公羊学派的大儒,更是在震惊之余,感慨道:“古之君子,怕也不过如此了……” 而那些本来就已经被废奴运动和之后的请愿活动而刺激的热血沸腾,以为自己将要主宰天下,掌握世界的年轻人,更是被此事振奋。 很多人都说:“仁者爱人,义者利人,张侍中行天下之大仁义也,实吾辈楷模!” 张越的脑残粉数量,更是一下子激增。 没办法,对公羊学派来说,始终有一个诅咒,在他们的心头萦绕。 孟子的名言,一直在他们的心头回响:久假而不归,恶知其非有也? 数十年来,人们见过了无数平时大义凛然,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公羊大儒了。 也见过了太多太多,平常一口一个天下苍生,一口一个春秋之诛,临到头来却缩卵缩的比谁都快的名士。 哪怕是高层的鸿儒、博士身上,也见过很多例子。 最明显的,莫过于董仲舒与其弟子吕步舒。 一个为君权所迫,竟然欺师灭祖。 另一个在皇权压力下,缩卵了…… 故而,虽然公羊学派的调门很高。 但底气却不是很足。 如今,张越的行为,却等于将他们从深渊之中拉了出来。 此事,至少表明了,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真儒,真正的理想者,类似子路先生那样的‘君子死而冠不免’的君子。 最起码,这现在,公羊学派的人,感觉到了一些来自心灵的安慰与救赎。 人人都是目光怔怔,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而其他人,就有些幸灾乐祸了。 特别是博望苑里的谷梁君子们。 “这张子重以为他是谁?”荣广兴奋无比的和自己的师兄弟们说道:“这一次,他将自取灭亡!” 那可是伤寒疫病,无可救药的绝症! 在荣广看来,此番,这个可怕的敌人,怕是自大的有些过分了。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着,这个敌人,在疫区感染上伤寒,然后不治身亡。 就像那几个曾经像他一样年轻的过分,又可怕的恐怖的家伙一样。 譬如,终军终童,也譬如冠军景恒候霍去病。 只要他死了,谷梁学派就能喘上一口气。 尤其是他,可以大大的出一口气了! 一个如斯恐怖,又和皇室关系密切的公羊新星,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让他彻夜难眠,甚至难以呼吸。 荣广心里明白,只要他活着。 整个世界,都将被对方的光芒所照耀。 他这样的人,将成为万千繁星中不起眼的一个。 甚至,连拱月都没有资格! 还是死了好! 死了,自己就有出头的日子! 师兄弟们就更兴奋了。 “这张子重若死,那么新丰和皇长孙,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有人流着口水,迫不及待的道。 新丰,现在可不比以往了。 不仅仅有着无数资源和政策,更汇聚了无数财富。 旁的不说,就是那个工坊园,据说就有着上百商贾的数千万投资。 此外,新丰还有着上万万的债券资金。 随便过去占个坑,都能吃的满嘴流油! 奈何这张子重,站在新丰,所有人都没有地方下嘴。 若是他死了…… 这么大一块肥rou,足够大家分着吃上好几年。 更别提,若能争取回长孙,那么大家子孙的富贵也有了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