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节 蚩尤化胡(2)
站在将台上,张越居高临下,望着宽阔的校场中,那矗立的两千将士。 他越步上前,提起腰间的嫖姚剑。 立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而动。 作为霍骠骑的佩剑,这柄传奇的宝剑,近来在关中又开始为人们所熟知。 因为,张蚩尤拿着它,寸步不离身。 故而,人人都知道,那是嫖姚剑。 而一想起嫖姚剑,人们就难免想起当初那位十七岁功冠全军,十九岁横推河西,二十岁天下无敌的传奇。 那位汉家历史上,甚至是整个诸夏历史最富传奇的名将! 而张越的年轻,又让无数人遐想不已,浮想连连。 于是,所以将士都抬起头,无数眼神聚焦在那一人一剑之上。 “诸君……”张越扬声说着,让音波扩散到整个校场上,甚至回荡在营垒间:“吾乃南陵长水乡子弟张子重,受陛下之命,将与诸君,共使于幕南……” “从小,吾就常常听闻,乡中老人、长辈曰:长水义从,义盖云天,宣曲胡骑,当代英豪……” 士兵们听着,都是面带得意、骄傲。 作为北军六校尉之一,长水校尉下辖的将佐,自然都是真正的精兵强将! 心气也都是很高的。 自诩,便是虎贲、羽林、期门,也不是对手。 如今,听着张越赞誉,更是感觉良好。 “只是……”张越却是忽然话锋一转:“自渐渐年长,吾内心便有所疑惑……” 台下将士闻之,立刻聚精会神。 “既是义盖云天,何以称义从?既然为当代英豪,为何要称胡骑?”张越自问着,又像是对台下将士发问。 “难道是君等衣冠礼仪,如夷狄?” “难道是君等未受中国教化,起居如夷狄?” 台下将士们听到这里,纷纷思考了起来。 我们哪里像夷狄了? 即使是从边塞征召来的义从,哪怕是宣曲胡骑,其实也都是从汉化非常深的家庭选拔的。 他们的家庭,可能依旧游牧,但再也不像过去了。 礼仪、文化、风俗,都与从前大相径庭。 至于穿着打扮与语言,更是与汉人没有差异了。 至于那些父子接替为长水军士的人,那就更是没有任何胡气了。 他们中很多人,出生在关中,长于关中。 只是顶着一个乌恒义从、胡骑的名头而已。 实则从小到大,与邻居家的孩子没有区别。 都是四岁开蒙,八岁授书,十二岁学弓马…… 一样的喜欢蹴鞠,一样的爱在山陵之中嬉戏,甚至一样的少年艾慕,有着喜欢的女郎。 那么为什么…… 我们会被称为义从?胡骑? 只是因为我们的父祖,曾是胡人? 每一个人内心,都生出了异样。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想要探究一个问题。 就听着高台上的那位侍中官大声道:“中国,自古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仲尼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君等既明礼仪,知荣辱,安能称胡?” “此番,吾与诸君并行幕南……”张越不动声色的画出一个大饼:“假使君等始终如一,忠于职守,服从命令……” “归来之日,吾必上禀天子,为诸君除其胡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