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黎家祖孙
在警卫的注视下，张羽愣头愣脑的把车开进了小区大门，朝黎老家的方向驶去。 在老爷子的简单介绍后，才知道这别墅区并不是对外开放的个人居住区，而是作为军队离退休老干部养老的所在，所以才会在门口配备持枪的警卫。 车子停在一栋红砖围墙包围的月白色小楼门外，老爷子下车高喊一声，“我回来了，开门！” 就这一嗓子，把张大侠吓了一哆嗦，心说，“这老爷子嗓门儿这么大，邻居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这么好的小别墅，怎么都不知道装个门禁？好家伙，这要嗓门儿小点都叫不开门！” 大门缓缓朝两侧打开，从里面蹦蹦跳跳跑出一个二十岁上下一身运动装的年轻女孩儿，三两步就窜到黎老近前，拉着老人的衣袖，一个劲儿的撒娇。 “太爷爷，快管管您那大孙子吧！又逼着我练功，烦都烦死了！人家的功夫可是得了您老的真传，哪里用得着没完没了的练？” “你这丫头可真是…也罢~不练就不练吧，老头子准了！”黎老很是宠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和颜悦色的说道。 “就知道太爷爷对我最好了！诶~这个家伙是谁啊？”正待继续撒娇的女孩，抬眼看到坐在车里的张羽，一脸好奇的问道。 黎老招招手，张羽赶忙从车上下来，走到两人近前。 “千雪啊，这小子叫张羽，是太爷爷今天新收的关门弟子，以后你可要叫他师叔祖了，知道了没？哈哈哈哈！”黎老此言一出，黎千雪瞬间目瞪口呆，好似被人点了xue道一般僵立当场。 “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大大的不行！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人家师叔祖？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嘛，老人家！”黎千雪还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要她管张羽叫师叔祖，这怎么可能？ “规矩就是规矩，在家里太爷爷什么都能依你，但是唯独这乱了规矩的事，可是不能做的，知道了吗？丫头！”黎老脸色微变，表情略显严肃的说道。 “那个什么…师父啊，不用这么严肃吧？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何必这样啊？千雪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师叔祖什么的，实在是承受不起啊师父！”张羽一看气氛有些不对，赶忙插话进来。在他看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称谓，完全没必要弄得祖孙不快！ “就是就是，太爷爷您看，张大哥都这么说了，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好不好？”黎千雪听得张羽所言，赶忙就坡下驴，继续拉着老人的衣袖，大打撒娇这套拳法。 “礼不可废！无规矩不成方圆！不过既然张羽说了，你们就私下里兄妹相称好了，但是遇到外人该怎么称呼不用我教了吧？”老人最终也只得无奈的妥协，谁叫一个是自己最宠爱的曾孙女，另一个是将要继承自己衣钵的得意弟子呢？认了吧！ “是！师父！”、“清楚啦！太爷爷！”两个小年轻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随着黎老进了大门。 红砖的院墙并不高，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防卫措施。进得门来，就见眼前的一块二三百平的空场上摆放着各式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抓，十八般兵刃一样不缺，分立空场两侧。张羽就像个乡巴佬，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满足着自己那欲求不满的好奇心。 黎千雪笑呵呵的给张羽这位“师叔祖”逐一介绍着这些兵器的功用，还时不时的开上一两句玩笑，使得现场的气氛十分融洽。 “你们两个以后有的是时间交流。丫头去沏杯茶端到香堂。小羽跟我先到香堂敬香！”黎老爷子发了话，这两个小娃也只得暂时放下手中的兵器，遵从老爷子的吩咐。 沿着院中清幽的小径，张羽随着黎老来到小楼后院的香堂。进得堂来，只见正当中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供着武当祖师爷张三丰的塑像。这塑像看上去就十分的有年头，一问才知道，那可是几百年的老物件，世间难得！供桌上茶点、供果、香烛样样俱全，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前来拜祭。 经过一番神神叨叨的祭拜仪式，最后张羽跪在地上接过黎千雪沏来的香茗，递到老爷子手中，并且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师父请喝茶！” 拜过了祖师爷，又奉上了香茶，这整个拜师仪式就算结束了。黎老将茶杯放在一边，伸手扶起张羽，说道，“入我门墙，切记尊师重道，恪守法纪！” 张羽弯腰一礼，“是，师父！徒儿晓得！” 老爷子从头到尾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能在晚年收得这样一位天资卓越的弟子，那是不可多得的幸事！百年之后也算对本派的祖师们有所交代。 三人从香堂出来，便到了小楼的客厅，却见一位坐着轮椅的男子，面色不善的盯着黎千雪。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听话？你爹我让你练个功就那么难吗？非要等到有朝一日落的跟我一个下场，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千雪这丫头见得此情此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到黎元龙身后躲了起来。 “黎国栋，你嚎什么？吓着我曾孙女看我饶得了你不？老头子还没死呢，那里容你给我这掌上明珠讲道理？当初你要是听你老子的话，会落得这般田地？混账东西！”黎老一见坐在轮椅上的孙子对自己的宝贝疙瘩大呼小叫，当即便不干了，当着张羽就把孙子好一通卷！反正在老爷子眼里，张羽可是长辈，而且不是外人，也就不算丢人了。 “爷爷您…唉~就当我没说！这位小兄弟是…”黎国栋一看老爷子发飙，直接哑火了，连忙转换频道，看向一旁的年轻人。 “放什么屁？什么年轻人？这是你张羽师叔！还不见礼，要造反呐？”黎老瞪着眼抢先一步把自己徒弟介绍了出去，好像就是特意要看孙子的笑话一样。 “师…爷爷您…我…唉~”黎国栋当即傻眼，一句整话说不出来，只得坐在那支支吾吾个不停，好似很受打击。 张羽也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老爷子的话，只得求助的看向老爷子背后的黎千雪，那意思像是在说，“姑奶奶，快出来帮忙！” 黎千雪见状先是摇了摇头，之后挨不过只好叹了口气，从黎老背后转了出来，说道，“那个…太爷爷、老爹，你们都不要闹了好不好？我知道老爹对我是恨铁不成钢，可是太爷爷对老爹你难道就不是？今天太爷爷大喜的日子，咱别再跟平时一样了行吗？” “师父！千雪meimei说得对，今天您该高兴才对！再说了，黎叔叔不也没说错什么话吗？您消消气吧，算徒弟求您了行不？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您老做顿好的，再陪您喝两杯行吧？消消气、消消气！”张羽不得已，也只好劝解起自己师父来，他一个外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别人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自己插嘴，所以也没敢多说。 黎老爷子一听自己徒弟把各种称呼混在一起，顿时也乐了。指着张羽笑骂道，“小兔崽子，刚进我的门儿，就给老子乱来！你嘴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这也就是在家里，要是出去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受教了！咱先准备午饭如何？等师父吃饱了，有了力气再教训弟子不迟。您说是吧？”说着，张羽还朝千雪挤了挤眼睛，示意她赶快帮腔。 黎千雪也忙不迭的表示自己饿了，早饭就没吃好。这下多了个师叔祖，一定要见识见识师叔祖的厉害！（这尼玛哪跟哪啊？） 两个小家伙，劝了黎老回房小憩，又推着黎国栋到门廊去晒太阳。 经过了解才知道，黎家不知怎的，竟然是世代单传，不过到了黎千雪这一代算是终结了。黎老的妻子死在了产子时的血崩症，连儿子的样子都没看真切，就撒手人寰。而千雪的爷爷，也就是黎国栋的父亲黎焕火，当初为救学艺不精却争强好胜的儿子，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而亡，儿媳也因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便也跟着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几大痛苦之一，使得黎元龙深感丧子之痛！ 从那之后，黎国栋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一改从前浮夸、嚣张的个性，渐渐地扭转他在人们心中顽劣的形象。可当他重新捡起放下许久的武功时，却发现为时已晚，他早已过了习武最佳的年月，难有什么成就。 于是他便弃武从军，凭借自身的努力，和老爷子在背后的支持，一路也算顺风顺水，直到一次特殊的境外任务，误触了敌人的反步兵雷，炸断了一条腿，自此之后便一蹶不振，千雪的母亲也为此离开了意志消沉，如行尸走rou般的黎国栋。 这也是为何老爷子时常针对他的原因。老爷子其实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从儿子到孙子，再到曾孙女，说他不爱那是不可能的，他是看不得自家的孩子如此消沉的等死！用老爷子自己的话说，“老子宁愿养个残废，也不愿养个废物！”可想而知黎元龙对自己孙子是多么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