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后来，方美英阿姨过世，我更坚定了自己保守秘密的决心，小曼一直把方美英当做自己的亲生mama，方美英阿姨骤逝，纵然跟她有一点关系，我更不敢让她知道真相，怕她会更自责，而且那个时候，医生说你的状况也不太好，我不能让她再次经历丧母之痛，所以，我才选择了隐忍一切，或许，我觉得她应该找个更适合她的人。” “但，自始自终，我不认为我就是那个人。” “没过多久，爷爷逼我和卫家大小姐订婚，为了引我出来，甚至放了假面消息，我们又在医院门口相遇，我意外发现，她竟然怀孕了，于是我逼迫她打掉孩子，争执的时候她动了胎气，有流产的迹象，我抱着她奔向急救室，她的血湿了我全身，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走了之，一走就是五年，她离开了五年，我也找了她五年，后来，有一次，慕之易和卫楚楚在客厅里说话，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慕之易说媛媛回婆家的时候，好像在上海见过她一次，但是不是很确定，当时我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我几乎快把整个上海都翻过来了，可是还是找不到她。” “后来，慕之易和卫楚楚带着爵一到上海找我，我们开心的去了游乐园，其实，我不乐意，但是，爵一非要拉着我去，他好可爱，我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小家伙，他让我想起了我的孩子，然后我遇见了小曼，可是她恨我，没有说几句话就走了，她牵着一个小女孩，她说那是她的孩子，我想肯定是别的男人的，我就真的信了，那天晚上我在楼下站了很久很久，后来看到有别的男人去找她，他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我很难过，可是又很安慰，她终究是比我过得好，可是我还是不能放下她。” “然后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了另外一个男孩，发现他竟然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后来倪冰洋告诉我小曼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mama，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情有多激动，再后来，慕之易进了医院，她也在那，兄妹生下的孩子不可能那么健康、那么聪明，我开始怀疑我和小曼的血缘关系，后来，我追了出去，结果接到了台北医院的电话，说你醒了……妈，为什么？你不早一点告诉这些？” “现在还不迟？”胡殷芬却是坦然，过去五年，她一直昏迷，整个人的身体机能处于停滞状态，她还能醒过来，全凭意志力，只因为她不想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想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谁，如今她知道了，死而无憾了。 而且，她还有了她可爱的孙子。 “真的太迟了，这五年来，痛苦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她比我过得更苦，她一个带着两个孩子。” “她……她要结婚了……” “可是，新郎不是我，那个男人，给了她一切。” 他的唇边勾起淡淡的笑，不是温柔、不是感性的人，却在想起她时，心会变得柔软起来。 慕绍谦沉阴片刻，默默闭上了眼睛，对着mama呢喃说道，“不过，我希望小曼以后能过得快乐，还有我的孩子们能有一个幸福的家。” “没有你，何以为快乐，何来的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轻轻浅浅的脚步声错落而至。 慕绍谦缓缓睁开眼眸，瞧见王小曼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他的对面。 慕绍谦几乎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小邹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深邃的眼，在一瞬间，仿佛被迷雾笼罩，除了她之外，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灯光摇曳，他看见她清秀的脸庞，若隐若现，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而且是一个不真实的梦。 洁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双唇，而她淡静的眼睛里恍如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感情，嘴角挂着微笑，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却瞅着他笑，笑容畅快而且灿烂，那种绝对的快乐刺痛了他的眼睛，也让他的心恍若针刺，因为他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上身穿一件露肩宝蓝毛衣，厚实的毛衣也露出一种别样的性感与风度，下身穿了一条绒絮热裤，虽然是短短的热裤，但是边沿的绒花可不是摆设，想必很保暖。 白白的绒毛随着她的摆动一动一动，直到看见那丝丝起伏，他才敢确定，眼前的她不是幻觉。 他的表情凝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却是让人分不清是喜是怒，“你……你怎么来了？昨天我找你了，可是，我找不到你。” 王小曼顿时一闷，粉白的脸蛋有些许尴尬，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想看见我？或许，还是不想看见孩子。” “怎么可能？”他的声音轻颤。 “那就是想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很想要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他的大脑似乎没有转弯，又是一句反问，“你说呢？” 她蹙眉，“你能不能不要再反问？慕绍谦，我讨厌这样的你。” “我想，做梦都想。”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她。 “我……”她怔住，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 慕绍谦怔忪的表情忽然化开，麻木了的双腿也终于找回了知觉，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近。 他墨色的发丝在晕黄灯光的光线中跳跃，带着温柔的侵略性，让她忍不住想要后退，可是她稳住了，站在原地。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圈入怀抱，温柔而又霸道地说，“你总算愿意接受我了！对不起！” 她反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还是那么温暖的感觉，还是那么……让她想要流泪的味道。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误会了你。”她低哑的声音响起，敲进她的心扉。 她的泪水纷纷*，打湿了他的衣衫，她的答案让她如此想笑，却又如此想哭。 两个人深深的拥抱在了一起，坐在*上的胡殷芬也是喜极而泣。 “mama！mama！mama！放开我mama！大坏蛋！”一道突兀的童声中断了两人的相拥缱绻。 慕绍谦和王小曼不约而同地旋过身，瞧见锐锐拉着彤彤的小手，一脸不满地瞪视着他们，不，只有他。 王小曼连忙推开慕绍谦，抹了一把眼泪，朝着乖巧的儿女走去，蹲下了身子，放柔音量说道，“宝贝们，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累了啊！” 锐锐摇了摇头，刚刚想要回答，却被彤彤一把堵住了小嘴儿，锐锐一脸愕然，而彤彤仰起头来，直视着高大的父亲，却丝毫不畏惧，仍然是一脸酷酷的表情，哼声道，“听冰洋爹地说你是我和哥哥的爸爸？” “啊！”锐锐瞪圆了眼眸，用力挥开meimei的手，甜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欣喜，惊呼道，“他是我和你的爸爸，怎么可能，那冰洋爹地呢？mama不要他了吗？” 这一声“爸爸”宛若一把利剑狠狠地劈向慕绍谦的心，让他既狼狈又痛苦。 他走过去，配合着两个孩子的高度，弯腰下来，一手一个搂住他们，再也隐忍不住，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你们的爸爸，我慕绍谦就是你们的爸爸！” “mama，这个陌生的男人是我的爸爸！”锐锐一副惊喜的表情。 “哼！”彤彤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因为在她的心里，冰洋爹地可是要和mama结婚的。 慕绍谦摸着两个孩子柔软的发丝，深邃的黑眸梭巡着他们细致小巧的五官，寻找着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可爱的彤彤，长得像她mama，而锐锐的五官和神韵真的都跟他像极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近似潮湿的暖流，从今以后，他要负起生命中最沉重也最甜蜜的负荷，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再也不会离开他们了。 “mama，他怎么会是彤彤的爸爸！”彤彤眨眨眼睛，疑惑地问道，“mama，为什么？” 面对女儿的询问，王小曼有些窘迫，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冰洋爹地呢？以后，彤彤是不是就见不到他了。”彤彤又扭过小脸问向王小曼，小脑袋里出现许多问号。 王小曼也面露难色，想了想，柔声回答，“因为冰洋爹地是爸爸派过来保护你们的，现在冰洋爹地又要去保护其他的孩子了。” “所以呢？”彤彤眨了眨眼，表情怯怯的。 “所以呢？以后彤彤和锐锐就要换做爸爸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