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说仍在踌躇
“你知道海的对岸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想知道海的对岸是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你有没有去过海的对岸呢？” “对，我去过”。 “你想炫耀你自己吗？” “我……我累了，唉”。 “你是否到达海的对岸去寻找过真相呢？” “我……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 “想知道真相啊，你可以坐上这条船，然后就可以渡过这片海，你就知道了”。 “我……”。 “上船吧，来吧，我送你上路！” 漆黑的暗夜，繁星点点，只见东方隐隐掠过一丝红芒染红了整片云，渐渐地一道略微淡雅的霞气将整片天际骤然化作白昼，而远处的星星似乎悄悄谢幕。随着那红霞越来越刺眼，一切与黎明有关的事物尽数被抹去，不留下去一片踪迹，那一夜的暴雨冲刷掉了沙石上的血迹，可那股腥味似乎是死者生前仅存的怨气，经久不散…… “你想要什么？” “权势、金钱、女人、欲望，还有……好多”。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老人，一个女子，我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何方，只是那位老者的口气略带沧桑，似乎还透露这无奈，他有些懊悔，如果当年他没有做过那个错误，也不至于毁去这个女子的一辈子。 或者换句话讲，他觉得他对这女子充满了太多的怜爱、不舍，但是更多的还是亏欠，两人同时侧躺在弹簧床上，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女子身穿白色的抹胸浴衣，光着两只脚，依偎在老者身边，举着红酒杯轻摇，末了，屋内的两盏淡黄色灯光也消去了光泽，与之同时传来的是一阵嬉笑声以及喘息声，天际上那庞大的光球逐渐上升到地平线，而那核心的部分似乎浑然黯淡，仅靠那外圈的光芒支撑整个光球的托起，天再旦者，卯时日全食之谓也。 一道道灰白色的光芒从这片天地汇聚到屋内，此刻屋内的喘息声愈剧烈，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汹涌澎湃又柔情万种，也不知道这屋子的男女在修炼什么邪门歪道，鸡鸣了，音止了，我们接着讲，昔年有一位闲来翁魂游四方，观大同盛世，叹人生常谈之际，途径此地，作一曲《空头吟》题证，诵曰： 怪事连年频又空，荒诞莲莲遍地化。 渺丸猫犬齐升天，末世谤法罪否恕。 弥勒非乐示时世，六度波罗云乃何？ 百尺中吏立白发，空法是空作空头。 百载繁华一梦消，红白循环返数沌。 今古流沙一贯通，复照河洛双旧象。 万年乾坤韬戈替，甲子盖草众精进。 菩提自性乃本空，留作知音待后证。 明永乐年间，有一陈姓公者，化名悟空，世人谓之番禺处士，终日唱《万空歌》，以词应题：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 …… 秋碧县作为儒青国的一个小县城，医疗环境受全国经济的上下支配，自然就与我们自身的时代相等同。此刻在秋碧县第一人-民医院第一妇产科的手术急诊室内，一个身材肥胖，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平躺在一张白花花的手术台上，一层层汗珠从妇人的额头上冒出。 “加把力，使劲啊，再坚持一会儿，孩子的头部马上就快出来了”，一旁不断有护士握住妇人的手，传来一阵阵鼓励的声音。 “嗯啊”，只见妇人拽紧床单，双目闭合，贝齿轻咬红唇，唇瓣上流露一丝血迹，不断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使劲，再…再用力一点，诶……出来了，快出来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急诊室外，两个黄发骀背的老人匆匆忙忙缓缓走到此处，只听其中的一位老妇微微皱眉道：“这下子，真的都急死了，老头子快点，咱家闺女马上就快要生了，通知贤君了吗？” “通知了，可是电话没通，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说一个老爷子连手机都不会用，这说出去……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得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的去看看咱家闺女”，老妇一身花格子装扮，裤角上还扎了几根零散的麦穗，活像大农村跑出来似的。 “呼呼，终于到了，孩子……孩子他没事吧”，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提着盒饭，脸上微冒虚汗，那薄薄的嘴唇正一张一合轻吐粗气。 “贤君，我还问你呢，咱们家小敏本来生活得好好的，有吃有住的，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你好，嫁个有钱的人家都比你强”。 “自打那天姑凉跟你了之后，就陪着你到处东跑西走、受苦受累。这才几天啊，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说也要给点补偿吧。我们把小敏交给你，是信任你。都怪我们家闺女没好命，偏偏看上-你这穷酸鬼”，老妇说着说着，顿时眼眸中含花带雨，流露出一丝rou痛。 “唉，我说红梅啊，这不都是命啊，孩纸还在呐，你就少说几句吧，啊”，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从老叟的口中传出。 “狗屁命数，老头子，我这不都是为咱家闺女鸣不平吗，嫁谁不好偏偏嫁给这死人，对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好像忘了诶”，老妇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说道。 “不知道啦，今天礼拜几，我怎么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二月十五号，又到一年的十五了，你会不记得？” “我怎么会记得啦”， “唉，咱们都老啦”。 “二月十五？那不就是佛尊的涅槃日吗，这会不会是有什么凶兆要发生啊。哎呦，对了啦，这几天迷迷糊糊都忘准备祭品，都怨你，你这只死老猴子，这几天一直念念叨叨的。还有你，不要笑！我女儿嫁给你。是要你疼的，不是让你丢着他不管不顾的”，老妇越说越激动，忽然跳了起来。 二月十五，据佛经《禅门日诵》中记载，每逢二月十五，正是当日释迦摩尼应摩罗之言大涅槃之时，意为天下放生日，因在过去无量世中，众生于此日曾发生极大的灾难，无数修真星毁灭，星系发生大战。 传说，当时的宇宙六界万物陷入极度黑暗与恐慌中，不论人鬼仙神皆死伤无数，元气大伤，据传在这一天众生若只吃素念佛，行善积德，便可得诸天神圣、天龙鬼神护佑，吃素一天等于吃素一年的功德，行善一元即等于一千，当真是实数难得的一天。 不过呢，话说回来，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迷信的人还真不少，就拿这家人上的几个老人，那便是如此。 “不是这样的，我……我去给敏儿煮了点吃的，所以这才回来完，妈，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的，好好对待你们的女儿，给她最幸福的生活，请你们相信我”，男子一脸苦涩，皱着眉毛差点连眼睛和眉毛都快沾到一起了，表情颇为无奈，将手里的盒饭放在二老跟前的一块座椅上。 “一句丑话，先说前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女儿这次要是出事了，你可得给我负全责，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我女儿在你那边受到一点委屈，我为你是问，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老妇一手指着中年男子，磨了磨那几乎快掉光又渡上去的金牙，故作凶狠。 “好了，红梅”，老叟微微扯了扯那花布衣裳。 “是，全听丈母娘的，放心吧，我保证我对你们家小敏是真心实意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男子一脸憨笑，看起来不像是有任何的作假，实在内心早已把老妇骂的一无是处。 “他奶奶的，我才不是你什么女婿，不过是一个rou体而已，至于吗，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这时我还在我的温柔乡睡美梦呐，哪还管你这点破事”，男子心中暗暗道。 三人一直站在急诊室外，焦急的等候，而此刻急诊室内却是另一副景象。 只见四五个身着白衣的男女围绕站立在孕妇边，一个血压瓶，一台多普勒胎心仪摆放在手术台旁，只见那一名戴着黑色眼镜的青年此刻手持一把光刀，切开肚皮，正小心翼翼的在孕妇的肚皮上雕啄。 一片光镜照入孕妇zigong，将里面的情况映射的清清楚楚，一条条血脉就这么活生生的展露在众人面前，仔细一看却是一条长长的挤带缠绕在孕妇心脏里头。 “好小子，居然是胎盘前置”，少年小声喃喃。 “噗”！ 忽然，一股股鲜红的液体先是从孕妇腹部汨汨流出，染红了孕妇身下的工作台，继而接着一股更大的血柱喷涌出来，竟直接射在少年的口罩上。 “许院长，病人出现产前动脉大出血”。 “立即去血库调去血液，给病人进行输血，通知病人家属，病人胎盘前置，胎盘早剥，林医生这个你拿去化验一下”。 “院长是不是担心病人可能是患有另一种疾病——zigong颈癌”，一旁的另一名助手插嘴道。 “没错，病人的病例上比没有写病人是否患有zigong颈癌，但病人zigong多处有肿块，且还有几处出现糜烂，先不说这些，时间紧迫，你还是速去速回，如果是，就麻烦大“，少年的额头上虚汗不断地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