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上门找抽
萧淑转身望去,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她身后数米处跃起 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身上飞舞的衣袍,衣摆在半空中旋转,如同汩汩的黑墨在热锅里翻滚,一瞬间撼动了她的内心。 “太…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脱离护卫重重包围的张千,正准备趁机逃走,却突然被一股强大而诡异的气息锁定,惊得他无法动弹 “在本太子的眼皮底下偷听,你好大的胆子!”夏侯聿看着他,周身气势浑然天成,绝对的孤傲与狂妄,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的一时糊涂,望殿下看在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小的一命……”张千闻言急忙抱弓请罪,握弓的手却在微微收紧。 “哼……”夏侯聿却只是轻哼一声,目露不耐之色。 明明是一张世间少有的俊美面容,然而此时在张千看来却如同狰狞的鬼面,血红的眸子如同地狱恶鬼,只一眼就能吓得他魂飞魄散。 张千和闻声赶来的侍卫们皆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如此,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就连呼吸也下意识地放缓,生怕惊动这个罗刹。 夏侯聿冷冷一勾唇角,并不急着说话,而是悠闲的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那枚扳指翠绿如鲜竹,在一片血红中,显得异常夺目。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不敢动弹,心跳似乎都随着夏侯聿的动作而稍有变缓。 这就是当朝太子的威压! 张千此时离他足足有数十米远,然而就算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他也依旧被这恐怖的威压给吓得当场冷汗淋漓,汗湿了背脊上的衣袍。 他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被逮个正着,他就不该接这个任务! 久久等不到回答,张千心中害怕,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像是大战了一场般,满地狼藉。 “太子殿下……”张千实在撑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本太子送你一程?”夏侯聿一开口,便是要取人性命。 “殿下饶命!”张千大惊,连忙磕头求饶。 可他嘴里哀求着,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熟知夏侯聿的人都知道,他要杀你,不管你是谁,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可若他不杀你,你就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魔头也没有关系。 而现在,他要杀自己—— “你是自杀,还是要本太子亲自动手?” “太子殿下……”张千脸色煞白,冷汗如雨下。 夏侯聿只轻哼,他就再不敢多言,沉默片刻后道:“我,自杀。” 死在他的手下,实在太可怕了! “给你五息,五息过后,你若不死,我便亲自动手。” 夏侯聿完全是要逼死自己,根本不给自己一点活路,而张千心里这么想着,却也只能闭上眼,说了一句:“谢太子殿下。” 紧紧握着手上的弓,张千留恋地看了一眼……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如此—— 可是,他不想死! 然而对方已经发了话,除非他能打过对方,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张千举手放在头顶,缓缓闭上眼,抬手就要朝天灵盖拍去—— 在场所有人,包括姗姗来迟的萧淑,都在等张千自杀,然而…… 就在下一秒,情况突变! 张千并没有自杀,而是拉开弓,对准了夏侯聿。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我不想死,所以你去死吧!” 许是杀的人太多,见过太多惨无人道的死亡,张千显得比一般人更怕死,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主子,他也不想就这么甘愿将性命交出去。 弓是空的,并没有箭,可张千却是意外的信心十足。 “最后一支箭。”夏侯聿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反倒是一脸兴味的打量他手中的弓,“你最后一支箭,就是这把弓,果然奇巧无比。” 这话无疑是赞美,可这赞美听在张千耳朵里,却更像是催命符。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千震惊地看着他,手心冷汗沁出。 最后一支箭是他的底牌,他的最后一支箭在哪里,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晓,当年为他打弓的匠人,他早就灭口了,按说不该有人知道才是,对方没有理由,也根本不可能会发现这一点的,哪里出了错? 夏侯聿终于正眼看张千了,冷漠的眼子满是戏谑,说道:“你不是蠢人,敢用没有箭的弓对准本太子,就表明你有胜算,可惜……” 一般人都不会防备一把没有箭的弓,可夏侯聿,从来不是一般人。 闻言,张千握弓的手微颤,“就算你知道了,我也要放手一博。” 话音方落,不顾酸痛的胳膊,张千猛地拉开弓,对准了夏侯聿。 “吱嘎”一声,如同古老的墓棺被打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啪嗒,啪嗒……”鲜红的血顺着张千的胳膊往下流淌,很快弓拉到全满,只要稍微松手,他手里这支“箭”就会朝夏侯聿飞去…… “蝼蚁尚且偷生,太子殿下,对不住了!”张千双眼通红,狰狞地瞪向夏侯聿,“啪”地松开手,等着手中的箭飞出去,可是…… 没有! 他尽力拉开的一箭没有射出去,手中的弓更是直接掉落在地。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张千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血顺着嘴角潺潺往外流,他惊恐地望着眼前依旧一脸淡漠的夏侯聿,染血的手指着他:“你不是……” 人! 夏侯聿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离他只有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这样的速度……简直比他的箭还要快…… 这完全不可能! “脏。”夏侯聿后退,右手背在身后。 血淋淋的左手从张千的心口抽出,手里鼓鼓的,张开…… 手心里,张千那被捏成rou泥的心脏啪嗒地落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张千尚且还留有最后一口气,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原本还跳跃的心脏,此时却像是一坨被丢弃的泥巴一样,滴落在了地上。 “你好狠!”张千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呕……”一旁的侍卫看到这一幕,胃里不由得直泛酸水。 殿下杀人,从来都是捏碎对方的心脏,凶残,可又再简单不过。 “清理干净!”夏侯聿嫌弃地取下左手上那染了血的护套,随手丢在地上,随即缓缓转过身……一身血衣顿时干净如初,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到,完全不像才杀了人的样子,左手上的绿扳指似乎更绿了。 “太,太子殿下……”皇宫的侍卫不是没有胆色的人,可对上夏侯聿未退尽的杀气和眸子,这些人却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死在太子殿下手里,太可怕了! “处理了。”夏侯聿高傲地丢下这句话,走到萧淑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以施恩的口吻道:“给你个机会,放弃计划,臣服于我。” “如果——我拒绝呢?”萧淑抬手掩饰着心口处的激烈,面对对方染了血般的红色眸子,眼里没有一丝惧意,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夏侯聿却似心情大好一般,勾唇远去:“你大可拭目以待。”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较之截然不同,此时武王府中却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主子,这是爷方才着人送过来的小东西,说是您会喜欢......”丫头白竺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 只见托盘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匣子,她一路走着,边分神去瞧托盘上的东西,边对绾婳说道,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夺目的光芒。 绾婳闻言转眸,恰好瞥见白竺眸子里那抹掩饰不住的好奇,她心下一动,点了点头,道:“先搁着吧,你收拾一下陪我去园中转转。” 她作势伸了伸懒腰,又道:“总待在这房里也着实闷了些。” 白竺闻言立即耷拉了个脑袋,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连绾婳看了也不由得打趣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要瞧迟早是要瞧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何况,把东西放在这里还担心会被人偷了去不成?” 自觉绾婳说得在理,白竺这才终于稍稍恢复了往日里的精神,恭敬地福了福身,领着绾婳走出颐閤居的大门,转而往王府花园走去。 武王府内的亭台楼阁虽看着小巧,却丝毫不失贵气。乍一看去,楼阁四面都被池水环绕着,一座凉亭静静立在池水中央,更显雅致。 时逢秋日,池中的凤眼莲开得正盛,衬以院中各异怒放的花朵,气味甚是清香怡人,真真是处如同蓬莱仙境般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二人沿着回廊缓步走着,一路上虽不至于有说有笑,气氛却也还算融洽,谁知转弯时,前面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来,绾婳反射性地拉着白竺移步让开,对面的人扑了个空,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定睛一看,对方的服饰不比大越女子的端庄尔雅,反倒显得英气十足,绾婳微蹙了蹙眉,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草原来的客人,正想着自己方才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时,对方却突然大步朝两人走了过来。 见她这副气冲冲的模样,白竺心里一凉,忙挡在绾婳跟前,坚定地对上拓跋素素含怒的目光,明显护主心切地道:“拓跋姑娘......” “哟,哪个不识趣的挡了本公主的路?”身后传来尖刻的声音。 白竺急忙低声对绾婳道,“王妃,这是拓......拓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