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赵都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不臣之事，虞嗣源下诏罢免赵都官爵。任命王球为北面招讨使，暂时主持定州州事。任命横海节度使安通为北面副招讨使，郑州防御使张钊为都监，调各道的军队联合起来讨伐定州。

    这一天，王球向定州发起进攻，攻下了定州北关城。赵都用厚礼请求郝连矅援救。大雍天成三年五月，郝连矅派大将秃馁率领一万骑兵突然进入定州，王球撤退，坚守曲阳，赵都和秃馁便率军攻打曲阳。

    王球和赵都、秃馁在嘉山下交战，把他们打得大败，秃馁率领两千骑兵逃奔回定州。王球追击到定州城门，进一步发起进攻，夺取了西关城。

    但是定州城很坚固，很难攻下，王球就让军队扩建西关城，使定州、祁州、易州三州的百姓交纳税赋供给这里的军队，让他们在这里守阵地。

    不久，王球听说突勒人继续出兵来援救定州，乃率领大军直奔望都，并派遣张朗分一部分兵力退守新乐。张朗到了真定，留下赵州刺史朱丰率领军队修筑新乐城。

    突勒人已从别的道路进入定州，与赵都在夜晚袭击新乐，攻克后杀死了朱丰。王球、张朗在行唐会师，随后再一次在曲阳驻扎。

    赵都乘胜把自己的全部兵力和契丹五千骑兵会合共一万多人，在曲阳阻截住王球等，两军在曲阳城南交战。王球召集诸位将校命令他们说：“赵都轻薄而又骄傲，一战就能把他抓获。今天是诸位报效国家的时候。大家都扔掉弓箭，就用短兵器进攻，敢回头观望的斩首。”

    于是王球的骑兵率先前进，舞鞭挥剑，直冲赵都的阵地，把赵都的军队打得大败，被击杀的尸体满山遍野。突勒人也有一半被击杀，其余的都逃跑了。赵都和秃馁只剩下几个骑兵保护，逃离战场。

    王球知道定州有防备，不能轻易急攻，朱昭、张钊扬言王球胆怯害怕。虞嗣源下诏催促他们进攻。王球不得已，向定州城发起进攻，结果有三千将士被杀伤。

    在此之前，虞嗣源下诏调西川的军队去戌守夔州以牵制高季孙，王元仁派遣左肃边指挥使毛威率领三千人前往夔州。不久，王元仁上说：“夔、忠、万三州已经平定，请求把戌守在夔州的士卒召回去，这样可以节省军队供给的运输。”

    虞嗣源没有答应。王元仁偷偷派人去找毛威，毛威便率领他的士卒逃了回去。虞嗣源命令将毛重威治罪，经过王元仁的请求才赦免。

    虞嗣源大军攻打定州，南边的高季孙又反叛，这个危急关头，没想到他的大将，北面招讨使安通却去世了，想来何虞昌勖当年一起打天下的这帮能征惯战的大将一个一个凋零，虞嗣源内心也十分痛苦。

    定州危急，突勒又派其酋长惕隐率领七千骑兵数援定州，王球在唐河北面迎战，把突勒人打得大败。追击到易州。当时因为长期下雨，河水上涨，突勒人被大雍军所俘获斩杀以及掉入河中淹死的不计其数。突勒人败走，道路泥泞，人马又饥饿又疲乏，进入了幽州境内。

    当初，虞嗣源攻占河北时，得到一个小孩儿，把他养在宫中，等到他长大赐姓名叫虞继陶。明宗即位后，把他放了回去。王都得到了他，就让他穿上黄袍，坐在城上的矮墙中间，对王球说：“这是先帝的儿子，已经即皇帝位。你蒙受先朝的厚恩，难道不怀念先朝吗？”

    王球说：“你搞这些小动作有什么好处呢？我现在教给你两个办法，如果不率领全军出来决战，那么就束手投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活路。”

    当年，鲁文进来投降，突勒任命蕃汉都提举使张崇代替他，驻守在幽云，并派遣了亲信将领率三百骑兵去监督他。张崇本来是个书生，任幽州牙将，后来被突勒人俘获。他的性情和气平易，突勒将领们渐渐亲近信任他，他于是和兵士们谋划南归。兵士们哭着说：“回南方去当然是我们连睡觉吃饭都不会忘记的，然而敌众我寡，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