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失去你（3）

    泰山府君祭，一旦稍有失误，付出的代价就是——施术者的形神俱灭！

    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法术。施术者用性命献祭于泰山府君，以换回死者的灵魂。

    这种祭祀的仪式，即便是晴明也未曾尝试过，唯一成功举行过泰山府君祭的阴阳师，是他的老师贺茂忠行。

    “晴明，快点决定吧！我不会消失，因为陶妖会带着我的爱活下去，那也是我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晴明闭上眼，终于，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将陶妖与缘姬并排平躺在地板上，晴明分别在两人头顶放上两个五芒星的符咒。

    “缘姬……”他看了看双眸微闭，神情安详的女子，抬起的手却又放下。

    “开始吧。”缘姬微笑着，一如他们的那场初遇。

    晴明下定决心，闭上眼，双袖一振，两指放于唇前，念诵祭文：“吾以生魂献祭，迎请泰山府君……”

    庄严玄密的吟诵声抑扬顿挫带着梵语浅浅的鼻音，由低渐渐转高，悠长宛转绵延不绝，仿佛在整个天地宇宙之间萦绕回荡。

    放置在陶妖和缘姬头顶上方的两颗五芒星绽放出夺目的光芒，缓缓自地面升至空中，交相辉映着，划出淡金色的弧线，如同明亮的闪电划破黑暗的苍穹……

    晴明一面念诵祭祀咒语，一面极其精准地踩着特定的步伐，伸展转身回旋跳跃……

    唯美的姿态如高山流水，轻盈而又庄重，一举手一投足皆优美典雅到极致。

    他已经将其全部身心，融入到这场祭舞中。

    连天地万物也似乎受到了震撼，璀璨的圣光覆盖了整片夜空。

    传说中阴阳术的巅峰，足以震撼三界的仪式——泰山府君祭，在这个名为“安倍晴明”的少年阴阳师身上，完美地重现了！

    ·

    “还记得吗，桔梗？当年就是在这课樱树下，你拒绝了我的心意。从那以后，我便是无心无意无情的修罗……”抚上樱花树的枝头，修罗喃喃道。

    下一秒，他一挥袍袖，千年的古树即刻被劈成两端。

    树干的中心，幽幽闪着光。

    修罗伸出手，那抹光晕随即缓缓倾泻而出，融入他的掌心。

    正如修罗所料，平安时代后期，继安倍晴明之后的土御门家族取代之前的贺茂家族，一跃成为赫赫有名的阴阳术世家，同时也是京都大祭司灵骨的守护者。

    桔梗死后，灵骨安葬于土御门的神社内。

    而土御门家族的世袭巫女便成为了镇守大祭司元神的人，千灵正是最后的守护巫女。

    “桔梗，你一定想不到千年之后，我会在这里找到你的元神。”正自言自语着，蓦地，修罗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

    转过身的一瞬间，血色的瞳孔对上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

    如同千年前的樱花翩然飘落在面前，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情景，清晰如昨。

    是你吗……桔梗？

    他歇斯底里笑了。

    怎么可能……

    站在面前的人，分明是陶妖。

    修罗幽幽地看着她，饶有深意地笑着：“他为你作了泰山府君祭……不愧是安倍晴明。也好，这一次，我会将你们两个人一起送往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