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自从李二泰山封禅回来之后,他就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长孙给刘旭下了命令,每天都要来皇宫里面问安。 刘旭其实很不愿,这样的事情,本来是李承乾该做的,大唐的历史之上,不就是如此?李二病危的时候,其他皇子,都斗来斗去的,热火朝天,但是呢,最没有势力的李治,却每天都给皇帝请安,然后,最终的帝位,就落到了李治手里。 当然,皇位这东西,刘旭是想都不会去想一下。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会做其他事情,李二若是给刘旭一个摄政王之类的职位,刘旭可能还会咬牙坚持个几年,那都是没办法拒绝的情况下,但是若是其他的,像小武一样,偷偷篡位,刘旭是死都不会去做。 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若做皇帝,与那王莽应该差不多,头脑一热,一大堆东西出去,然后就收不回来。最后被人家挂在午门烤火,那多没趣? 安逸王,就要过得安逸,也要懂得安逸自己。 这就是刘旭对自己的规定。 所以,刘旭每次去皇宫的时候,总要拉一个人陪同。最不济,连兕子也要带上。要不然阿,朝堂里面的叽叽喳喳,能将你吵疯了。 “娘娘,再如此下去,我就要变成jian臣佞臣谗臣了,我好歹是一个外戚啊,每天往皇宫里跑,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我是一个宦官呢。” 刘旭忍不住对着长孙倒苦水,画个画,还要跑到皇宫里面来画,更要教导李厥这些个皇子读书,刘旭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语,他们都让我教了,要太子少师这些做什么?自己这是摆明了抢别人的饭碗啊,那怎么能成,破坏和谐的事情,自己不能随便做啊。 “宦官怎么了?我现在啊,巴不得把你给弄成宦官,你如今是儿子也大了,女儿也有了,还想要什么?你自己坚持自己的妻子只生一个的,最后一个黎环,那不也是已经大了肚子?你还有什么需求的?” 长孙这话说的非常“跋扈”,奇了怪了,别的老人,都是越老越和尚,他们两夫妻,怎么越老越戾气了?欺负起人来,都不带打草稿的,信手拈来,还越欺负越狠了。看她那模样,还真有准备将自己阉割的打算,让刘旭有一种风吹淡淡凉的感觉。 “哼!还好意思说呢,一个个都是一样,口里说着如何孝顺的话语,其实呢,一个个的都是混蛋,本宫问你要小丫多久了?嫁给皇家,不比嫁给李孝恭一个郡王的儿子强?皇家的人,就是瘟疫了?让你躲都躲不及?” 刘旭反驳不了了,只能拜首,您厉害,我不说了,您都是道理,可以了吧? “你这什么态度?好好的说话都不会了?本宫这里,说的岂非都是大实话?当然了,小丫那里,不怪你,李崇真这小子倒也是不错,千里驱敌,有那么几分胆色。” 这倒是说了大实话,刘旭呵了一声。 “娘娘明鉴,您要真不喜欢李崇真,大不了我做个恶人,咱们不嫁了。再等两年。” 长孙又是一哼。 “肚子里存不了半点猪油的,说的又是胡话!小丫的个性,你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她一个刚强的女子,看上了谁,那就是谁!还不嫁,都老姑娘了,还不嫁,做什么? 唉,说到底啊,都是你这做兄长的宠溺坏了,小丫倒还好,总算是送出去了,高阳也是,嫁了卢照邻,倒也算是归宿。但是小丫呢?你总不能厚此薄彼,不为她考虑一下吧?到底是皇家的公主,影响也要注意一下的不是?你来说说,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好嘛,刘旭就知道,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兕子除了那个病症,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女孩儿,嫁给谁,那人都应该烧高香,可是如今,却好像成了一个甩不出去的了。 倒不是说没人提亲,娶一个公主,能一飞冲天,毕竟是好多人的选择,而且,兕子那特殊的地位,无论是李二这里,还是李承乾那里,都是极受宠爱的,娶一个公主,等于安逸两代帝王,这样的好事,多少人哭着求着来。 但是问题是兕子的眼界也高,更何况,那些哭求着娶兕子的人,长孙将兕子交出去,那也不放心,他们求的是地位,而不是人。这样的人,哪里懂得照顾兕子? 所以,长孙也就由着兕子一直如此,但是,年纪摆在那里的啊,这大唐,可不是后世,就是后世,女子二十多岁,快奔三了,还没结婚,家长都急得厉害。 “娘娘,我定会加快寻找的,如今太平盛世,年轻,学问好,性格也好的人,总能找着的,这样,我先将人拐进书院,然后缓慢参详,您觉得如何?” 这就是亏了良心的,作为一个书院的先生,如此对待自己的学生,实在是一种残酷。刘旭觉得这事情,一定要保密,不然,自己百年之后,还不定别人怎么骂自己没有师德呢,自己可是准备以书香传家的,哪里能够背这样的黑锅。 不过人就是如此,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就比如,小丫出嫁了,哭得跟一个傻姑娘似的,几乎站立不稳,这哪里是出嫁吗,出家还差不多。 刘旭亲自将她背了出去,然后看着李崇真那张“讨厌”的笑脸,刘旭就直接挥了棍棒,长安人如今可是聪明着呢,知道李崇真的宾客,那是不好当的,所以,就算是程处默他们,也都是远远的躲着,谁愿意没事挨刘旭这样的一顿冤枉打,而且,这顿打,还毒得狠,刘旭下手,那一般是阴的厉害,专挑又软又疼的地方招呼。 小丫哭得像个傻子,李崇真却笑得像个傻子。 刘旭终于算是没气力了,甩着手将人赶走,然后自己一个人关了院门,躲在院子里的那株银杏树下发呆。 苏轼的词实在是美,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刘旭终于体会到了这一点。想着想着,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幸运的,自己只有这样一个meimei,这种如同从自己身上割rou的感觉,也只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