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同门上酒
江湖人传得之敌万的玄机盘落到了杀人第一的百里晟手中,一时都在打探他的下落,但戎业的几大势力中,诸如一直打着归海飞南口号的归海山庄,山虎帮,海蛟帮,大和坞,千龙会等,并不认为这个百里晟会在流波山。 流波山算是江湖一大禁地,不说天高皇帝远,就是早年夏闫领军撞门都不太愿意攻将上去,夏闫的一贯强硬做法被太玄真人抹了不少,思前想后怎么着也得一年半载拿下来,末了又讨不得什么好处,何况一向交情不错的归海老庄主劝慰几句,麾下戏马南门的刺探又传来江雨林远河的某种意向,他才意识到,铧洲的江湖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至于林远河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林柔音显然不得而知,但当苏茹把那道碧水寒潭玉符给林远河看的时候,他是否推敲出了隐落尘的身份,见过隐落尘的林若芝似是心知肚明,这一手棋走得同样令隐落尘无所察觉,但跌落虹贯三重武境的他,不得不说得了戏马南门的人情,而知晓他真正身份的夏闫和太玄真人早已不管这些事儿,更谈不上插手江湖的纷争,如果隐落尘以后见到苏茹的话,应该能明白夏侯王府和林家水军是何等的虎踞龙盘。 而隐落尘已经步入江湖,以他一人的经历来解读铧洲态势。 小白的出现勾起了他的初衷,他为什么来淌铧洲江湖的浑水? 他似是早就做好了某种打算,即便没了天人仙脉和破虚七神器的仙灵之气,依着当时对小白的十年许诺,他觉得至少能找到一种方法,来换得瑶姑娘的妖灵真身。 对于小白将瑶姑娘灵魄收入魂宫的打算,隐落尘不是不能理解,三年之期不仅是小白的要求,更是不足三年妖禁的事实,所以来回辗转了几番,如今的隐落尘觉得很有必要去江湖走上一遭,他的目的已然不是解得灵禁,或是帮助她修得天人仙脉,而是延缓期限。 若是这种目的要求,各类奇功异法倒是不见得为之掣肘,何况他现在多少明白了青叶祖训,这显然是必经之路。 他的心可能比这个江湖都要来的沉重,但同样,如封一昶的历程,隐落尘也并未意识到是这个江湖没有让他失望! 秋日午后,马车疾驰,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风不知从何起,偶尔卷起车厢帘子潲了不少湿气。 车厢内,隐落尘双掌贴在白袍客的后背,为他运功疗伤。 良久过后,隐落尘收功回息,见他已无大碍,拱手道:“还三针之义。” 白袍客起身坐在软塌,并未看他,撩开车帘望着外面,道:“三针,唯有三剑。” 隐落尘问道:“阁下是?” 白袍客看向隐落尘,道:“在下归海凤。” “隐落尘。” 归海凤想了一会儿,似是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由问道:“公子师承何处?” 隐落尘笑道:“不才师承小门,不足挂齿。” 归海凤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隐落尘,问道:“公子剑法精绝,为我薄识仅见,想来未曾听闻名号,这才随口一问,莫别放在心上。” 隐落尘道:“无妨,无妨。” 归海凤问道:“隐兄可和那所谓的五爷有过节?” 隐落尘道:“说来有趣,只因一纸战书。” 归海凤明白过来,笑道:“江湖挑战,本就生死由命,你杀五爷二人,该杀。” 隐落尘道:“此事并不简单。” 归海凤道:“隐兄能上得车来,便是信得过我,实不相瞒,皆是家父从中作梗。” 隐落尘点了点头,问道:“归海兄意欲何为?” 归海凤道:“隐兄快人快语,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自小习武练剑,想必以隐兄的气机,该是猜得我意,武道乾坤何其大也,焉能寻得知己?” 隐落尘道:“归海兄几近多极武境,能有此般造化,心性实属不易。” 归海凤道:“能得来隐兄高评,实不敢当,适才挡针弄拙,隐兄莫要见笑才好。” 隐落尘道:“归海兄与那尸身傀儡一战,该是故意而为,我既是察觉归海兄的用意,又如何称得上高评?能得来归海兄高看,才是自觉惭愧。” 归海凤开怀笑道:“隐兄果然好眼力,想这铧洲江湖,有几人能如此坦诚相待,若仍是心有顾忌,才是惭愧。虽说武道一途难登多极武境,谁又能知晓此心念为关隘,隐兄气机异常强大,功力却只有虹贯三重,该是修得了伪境,致使退转,也并非令人意外,倒是在下多有讨教之意。” 隐落尘道:“讨教不敢当,品武论道,才是甚好。” 归海凤摇摇头,道:“天下风云辈出,惊艳奇才众多,本是好事,却因大多数人得了伪境而著作各种奇功异法,心性扭曲,才惹来江湖纷争,家父便是如此,百里晟亦是如此,所谓的五爷更是如此,此今早不复以往大道盛世,寥寥偏门左道便能霸得一方,谁又能御心一境?终究落得悲惨下场。隐兄能如此信得过我,自当解得我意,多极境第一瑞相何等重要,若是心念倘枉,早入了那江湖纷争之中,又如何被隐兄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