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 过往

    孙mama哭了片刻，又止住哭声，起身用白布净了脸。,。

    二十七八岁的美丽面容，洗去‘艳’丽妆容后，面容清丽却带着一丝冷漠一丝愁苦。

    孙mama坐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面容，再度泪如雨下。

    “也许你会以为，像我这样的‘女’人，开着青楼，做着皮‘rou’生意，背地里还杀人不眨眼，我一定从来都是这般可怕的人……”再开口时，孙mama的语气平静下来。

    李灵不语。

    “不，不是的，”孙mama转过脸看着李灵，眼中含泪：“我是一个好人，我真的从来都是一个好人。”

    孙mama哽咽片刻，低垂下头：“我出身在一个小城，父亲是一个富商，母亲贤良淑德，我读着圣贤书长大，三从四德，礼仪忠孝。从小到大，我自认从心里都不曾想过伤害一个人。从来没有。”

    “我长到你这样的年岁，由着父亲给我相看夫婿，父母疼爱，甚至想办法让我婚前能与夫婿相处。”

    “我不慕荣华，只瞧那男子是否真心待我，然后，我嫁予了一个农家子弟。”

    孙mama眼中的泪水渐渐散去，眼神平静，语气平平：“我与他成了亲，我是真心待他，他也真心爱我。纵然粗衣简食，我都无所谓。我们成婚一年，一切都很幸福。”

    “直到，”孙mama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直到我怀孕生子。”

    孙mama眼神落在地面上，仿佛讲故事一般继续讲了下去：“夫君和婆婆都说无论生男生‘女’都无所谓，我产下一子。”

    孙mama笑起来：“我夫君说，村里的‘女’子就算生了孩子，当日下地也有的，对所谓的坐月子嗤之以鼻。产后第三日，我婆婆请了神婆，说村里所有媳‘妇’吃了神婆给的果子，都会得到大补。”

    孙mama眼里蓄起了泪‘花’：“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乖乖喝下了婆婆做的大补的果子汤。”

    “然后，然后，然后，然后就是恶心，眩晕，咳嗽，痛苦……我无法回忆那种感觉，婆婆站在我‘床’边，直道她不知道，她不懂，其他人都没事的，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痛苦。”

    “直到我娘来看我，请来了大夫，”孙mama擦了擦眼角的泪，笑：“大夫说，是中毒，给我灌了两剂‘药’。可是难受啊，我还是好痛苦，我吃一口饭都要恶心腹痛。”

    “大夫说，毒剂并不重，熬过去就好，”孙mama大声笑了起来：“自产后三日起，整整两个月，我喝粥都会腹痛恶心，我熬过去，我没有死。”

    孙mama大笑：“可是从那以后，我便下不了‘床’了，整整两年，我虚弱到全身都是病痛。我不知道该恨谁？”

    “我父亲、母亲、我的夫君，他们通通告诉我，我的婆婆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懂。”

    “可是我呢？”孙mama泪水扑簌簌落下：“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丢了半条命，我苟延残喘，我尝尽苦痛，可等我真正有一日站得起来的时候，我儿子他不认识我。”

    孙mama痛哭：“我儿子他不认识我，他不愿意我抱他，他只认得他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