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歧路
值夜的赤红鬼将牢房再次打开，萧雨缓步走了进来，他是那样的忧愁失落，如丧家之犬一般。狱内的众人都向他投以了关切的目光。 萧雨扫视了眼前的众人，声音有些疲倦，但依旧充满力量地说：“朋友们！在这里我有些事必须要与大家商量，因为它关心到各位的生死存亡。” 大家先是一阵窃窃私语，慢慢又安静了下来，把萧雨围拢在中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萧雨顿了一下，言辞沉重地说：“诸神没有保佑我们，但黑暗之神却亮出了他的魔爪。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大家说起。总之那巨神像完成之日就是我们丧命之时，我们的鲜血将被作为祭品，去祭奠那邪神鲁易斯卡。” 人群中涌起了波澜，有些人义愤填膺，有些人平静的对着自己的神在祷告。有人直接提出了质疑，“公主殿下答应过我们要给我们自由的！” 萧雨回复说：“请大家不要怨恨公主，她为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她已经无法改变皇帝的旨意。但我们应当感激她，起码她把这条消息带给了我们，把打开枷锁的钥匙也给了我们，并为我们拯救自己赢得了时间。” 说罢，萧雨将那串钥匙自腰间取了出来，在人群中亮了一下。人们又开始了低声私语。 有人问：“萧雨，到底什么回事，能详细点说吗？” 萧雨回答道：“雅兰公主原本说动了皇帝要释放我们，但皇帝身边信奉黑暗神的大魔法师鲁迪格却改变了皇帝的主意，他要让我们每个人去为采石厂外的那尊巨石像殉葬！大家能明白吗？” 此时，人群中好像炸开了锅一般。萧雨怕惊动了外面的赤红鬼，赶忙站起身来做着噤声的手势，人们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次的安静变成了沉寂，大家都没在说话，有些人低头祷告，有些人望着萧雨，望着萧雨的人中也包括路卡，他在等待着萧雨的后话。 虽然萧雨早就有了主意，但毕竟还有很多其他人，他也要知道其他人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并没有发言，而是探寻的望着其他人。 这种沉默持续着，萧雨感到有种不良情绪在人群蔓延，这是他不愿看到的。而暴风雨的夜让这里显得异样的悲凉。 像历史上的大多数会议一样，会议的发言总是从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人开始。一位年迈的老者先开口了：“从我出世以来就是奴隶，这是我一生无法改变的烙印。奴隶的结局都是如此，我们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即使死亡也是如此。” 有几个人也在附和，多年的奴隶生涯让他们早已认定命数是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运数的安排，有这种想法的人应当不在少数。萧雨对此感到失望，他望向了路卡，自己的这位伙伴惨然一笑，然后底下了头。 “那我带回这串钥匙就没多大用处了。”失望的萧雨再次把钥匙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自由的身份自然是让人无限向往，但反抗的风险还是太大，即使我们现在跑出去，也怕不久之后还是被抓回，总之结局一样，那倒不如平静的过完这最后的几天。” 萧雨苦笑着叹了口气，也许是千百年的奴化让他们缺少了反抗精神，变得如此顺从，如此安于天命。 这时，角落里一个声音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爽朗而粗旷，大笑的人冷笑着说：“大丈夫面对死亡都不曾吝惜，那为什么没有勇气去与命运抗争呢？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几乎从来没有问过，只因他从不开口说话，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但此刻他的话却有如仗剑天涯的侠客一般，铿锵豪迈。此刻他的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好多人的喝彩的喝彩，萧雨的眼中也再次闪耀出光彩。 路卡看了看萧雨，萧雨对他点点头以示支持。路卡站起身来说：“如果我们等待命运裁决的话，那我们的生命还有七天，如此懦弱的选择死亡，那是否真的会让我们的心灵得到安宁？我是不会的，我想大家都不会的。何况是将生命献给那个我们都摒弃已久的黑暗之神呢？人生苦短，何人愿意碌碌无为得过且过地过完余生？我不愿意，但我愿意用那苟活的短暂时间去换取一次机会，仅有的一次机会，去捍卫自己的灵魂，去捍卫自己的真神，去捍卫任何邪恶都夺走不了的自由！” 萧雨站起身来望着路卡使劲的点点头，为他的发言表示支持。而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也哈哈大笑着走到路卡面前，一把将他抱住，狠狠地拍着路卡的肩头。这也让更多的人坚定信心去反抗暴政。 对于那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这时我才知道他叫格里菲斯，曾经是隼骑士团的成员。只因为看不惯上司对一座无辜村庄的烧杀暴行而出面阻止，最终将上司误杀，本应以谋杀罪判处死刑，却又阴差阳错的被送进采石厂。而作为受封过骑士称号的他自然不齿于与奴隶为伍，所以一直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他本不想参与我们的活动，只因气不过那些丧气的悲观言论，才开口反驳的。而此时这位有很强作战经验的过往骑士已经成为萧雨他们的重要伙伴。 那晚乌云遮月，雷电交加，狂风凛冽，暴雨如注。萧雨与十几个都可以称得上是骨干的伙伴围在一起，设计着逃亡计划。 首先，这里的黑衣守卫并不多，加上赤红鬼总共300多一些人，而此刻被囚禁于此的人却有12000多人，还是清一色的男人，除去年老与年幼的，可以战斗的大约有9000，数量也是非常可观。如果真的与守卫动起手来，那是30:1，并且这里是冷兵器时代，不存在瞭望塔上架着顶机关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