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弱水定约

    寒琴从悲凉的内心，有了一丝温暖，白皙的脸庞也有红润，高兴的飞身过来抱住方圆的臂膀，说道：“那跟我回家。这里不安全”。

    随着寒水仙子步入一处广阔却又幽静高雅的山谷之中，脚下是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仙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仙殿遥遥相对。

    这时夜色已暗，绕至西门进入，两位婢女前面引路，两旁灯火通明，院内异香扑鼻，奇花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佳木茏蓼、奇花灼灼，一带清流、泻于石隙之下，再步入深处，则清溪泻雪，石蹬穿云，白玉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三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寒水遥”三个烫金大字。推门而进、门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云白光洁的大堂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寒琴轻声说道：“这是我居住的地方，这半个月你们就住这里，其它一切事情，我会吩咐下人去处理，你好好陪我可以了”。

    方圆被这这里装饰镇住了。几时曾见过，奢靡至极致：内堂之中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巨大的月明珠高悬，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正中一大宣炉香雾缭绕，正后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烟雨图》图。东侧临窗一张花梨晶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法贴、各色笔筒，笔海内插，西侧紫檀琴台、台矶。再看内室，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这只是一公主的寝殿，就如此让人瞠目结舌，似想其它，真不敢想奢华到什么程度。

    这时婢退至门外，寒琴笑道：“我和方圆哥哥就住这里，两边各有两间类似的厢房，让下人带你们下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她们去办”。

    方圆被说蒙了，被她的直接说蒙了，被她的开放说蒙了，一起住？怎么可以？只是暂住。卖身保命吗？急切的说道：“一起住，太荒唐了，怎么能够”。

    寒琴温情似水的说道：“当然，你不是答应的吗？难道还要让我独守空房，对月相思不成。我不管你必须和我一起住”。

    戴卫平携手童心儿莫名的笑着退出房外，风双气急败坏却不敢做声的跑出房外，封沉却是妒忌羡慕，兴喜的说道：“方兄，你就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了，好好享受吧。**一刻值千金啊”边走边偷窥似的踱出房外。

    方圆无耐、坐至案边檀矶上，问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不相信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更不相信你对我的情有如此之深之切，我们总共才见过三次”。

    寒琴过来依在方圆侧背上，说道：“我对你的爱岂能有假，难道现在你还不相信吗？”。

    方圆笑道：“就算我相信你对我真是一见钟情，但也未必到了生死相逼的地步吧。更何况，我们修为等级何止是天地之别，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意爱上一个如此无能、自己都保护不自已的小小修真者呢？”。

    寒琴笑道：“你果然明察秋豪、什么事都没办法隐藏得过你的眼睛，但话又说回来，首先，我确实爱上你了，我不在乎什么修为高低，而是感觉。再者，我对你没有半点歹意，跟我在一起，对你们百利无一害，这点你要相信我”。

    方圆想，如果不是因他的原因，那一定是寒琴有什么苦衷了，要不事不相识、怎么会苦苦相逼、生死相博呢？《弱水之约》又是为何问道:“总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吧”。

    寒琴细想，告诉他吗？他又能帮助什么，只徒伤悲，不告诉他不合情理，他有权利知道。深深的叹惜道：“那我告诉你吧。祝洪，你见过，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对我苦苦追求了将近五百年，但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纠缠了五百年，倍感烦恼。所有我找你是想堵住他的纠缠。向众人表白我的心迹”。

    方圆觉得这中间，很多事还是不通，问道：“那《弱水之约》又是什么，为何祝洪也提到它”。

    寒琴深深的叹惜，有一种不甘，一种悲凉、一种孤寂之感。说道：“你知道也是徒劳，只能增加伤悲，即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

    其实这《弱水之约》是一千年前，寒水仙子和弱水大神彭离签定的合约。话说一千年前，寒琴的祖父玄冥和父亲玄泽，预感混沌青莲的半截莲茎落入天河弱水之中，意将取回。但天河弱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一旦弱水出了天河，必会危害到三界众生。他们就为取莲茎却全然不顾，来到天河弱水河畔，弱水被他们搅乱，至使半两弱水出天河，造成水患，大神彭离愤怒，三界不满，将他们困入天河弱水之中。但一位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位是德高望重，最敬爱的爷爷，不能眼看他们落难而不管，只好哀求彭离，最后被她的诚心孝心感动，放了二人回化境。但条件是一千年后要去陪伴彭离管理天河三千弱水三千年。

    寒琴哭了，是爱恨、悲欢、情仇、离合交织一起无耐、无助的哭，是有了希望和期盼欢喜的哭，说道：“《弱水之约》不足一月将至，我将会如约前往弱水，虽说三千光阴对天地来说只是瞬间，但对我来说就是遥遥无期，漫长而又孤独。所以这千年来我只求能有一位，能让我三千孤寂岁月中爱他、恋他、思他的人。才使我在三千弱水中的三千光阴不会心死，还有希望和期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方圆能说什么，“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只能随她悲、随她怨，陪他哭泣、伴她哀伤。紧紧的拥着她，深深的吻着她的脸庞。轻说道：“为此之际，我只能填词一曲，共同怀念我们的十五个日日夜夜”。

    寒琴来到琴边，抚琴而泣，把心中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化为琴音。琴音初起，有如泉滴石穿、低沉却不缓慢，透着nongnong、幽幽的哀伤。

    方圆伴随着琴音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吟唱道：“弱水三千去、妒一世红颜。三千岁月，渗尽白发叹幽怨。舞动皎月悲欢，对浊半怀清酒，化无尽凄凉。问情为何物、尽无限哀伤。对浩月、弹琴伤，韵悠悠。十五日夜,借我此景述衷肠。可问天意何故，为许半月情恕、当地久天长。看千回百转，求再续前缘。”

    一曲幽琴，半炷香，无情浸湿了所有琴弦。寒琴满足的说道：“方圆哥哥，谢谢你，为我写的琴词，我非常喜欢，以后三千岁月，有它陪伴我，不会寂寞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好吗？

    方圆说道：“我哪会写什么词，只是有感而发，来表达我此时的心境，来感谢你的爱。就叫《水调歌头·弱水》吧”。

    “谢谢你，方圆哥哥，我此生足于，爱有所爱”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紧紧相拥，他们相吻、相抚。

    “方圆哥哥，能不能陪我去花园看月亮，跟爱的人相拥静坐于月下，看奥妙星空，沐浴着月光，那是最幸福最美好的事”寒琴拥着方圆慔步于幽雅精致的花园，半躺摇椅之上，紧紧的依偎在方圆不算宽广的怀抱中，绽放着幸福的笑容，是那么满足，那么的甜密。

    “方圆哥哥，这十五个日夜我想就这样一直的躺在你的怀抱中，就这样，情意相通、心境相连。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其它，更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这样足已”柔情的眼中，滩着柔柔的泪水，柔弱无骨的身体卷了起来，就像一只失落小猫紧紧投入主人的怀抱中。

    “寒琴，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给再多，原谅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也许这就是缘分，也许这就天意”突然寒琴伸出那柔柔的小手挡住的嘴。然后紧紧抱着他。

    “方圆哥哥，没有对不起我什么，而是我要谢谢你，只希望你记往远方还有一个可怜之人想着你，恋着你。我有一首我自谱写的《寒水瑶》琴曲送与你”。寒琴注视星空，给人奥妙而又遥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