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灭顶之灾
便在众人默不作声间，小和尚，再度语出惊人。 “尊者阿尼律陀，你素来号称天眼第一，即便是在此间，也应该可以直接看到灵界的西方极乐净土吧？” “这……，应该可以！” “那好！烦请尊者阿尼律陀，施展天眼神通！” 小和尚此言一出，阿尼律陀看了看小和尚，又看了看目犍连，一时间，举棋不定。 目犍连同样迟疑不定，却是提婆达多，眼珠一转。 “尊者目犍连！事已至此，若是不印证一二，反显得迦叶尊者心虚！既然迦叶尊者都这么说了，何不一试？” “不错！以尊者阿尼律陀的天眼神通，一试便知！” 莲华色，也跟着起哄。 当下，目犍连朝阿尼律陀点了点头。 阿尼律陀深吸口气，闭上双目，而后豁然暴睁。 两道佛光从阿尼律陀双目中爆射出来，聚焦在一处，于虚空中化成一方灵幕，显现出一尊丈六金身大佛。 众佛修见此，纷纷躬身行礼，口喧佛号。 便是萧勉和拓跋岚，虽心思各异，也尽皆俯首。 此丈六金身，便是灵界六道霸主之一——西天佛祖！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祖开口，便是一首中的偈诵。 一众佛修，各有感悟。 却是提婆达多，越众而出，将拓跋岚之言和盘托出。 佛光中的佛祖闻言，微微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众人见此，吃不透佛祖的意思，纷纷望向目犍连，目犍连好歹是佛祖座下最早跟随的弟子，于佛祖素来亲厚。 “世尊！” “无可，无不可！是空，是不空！”目犍连才开口，佛祖已然言道：“此番历练，乃是尔等历练！依照本心，归于本性，尔等怎么想的，便怎么去做吧！阿弥陀佛！” 言尽于此，佛光中的佛祖，渐渐消散。 便在阿尼律陀闭目间，佛祖彻底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萧勉身形一颤。 就在佛祖消失的那一刻，一阵波动，融入萧勉体内。 萧勉赶紧内视，却发现那股波动直接朝着仙石冲去。 忙不迭地冲入仙石空间，萧勉在瑶池之水中心处，发现了变数——那是一枚闪烁着佛光的金莲种子！ 灵界佛祖，竟然在离去之前，留下了这一枚种子！ 依照鬼帝所言，身处灵界的修士，是无法直接传送物质层面的东西的，换言之，这枚种子，应该是非物质的。 只是佛祖到底想干什么？ 这枚种子，又有什么用？ 摇一摇头，萧勉赶紧退出了仙石空间。 毕竟，因为拓跋岚之事，佛门灵修，正闹意见呢。 虽然佛祖并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否认拓跋岚的话，一旦让佛门灵修自由来去，形势不容乐观。 置身事外的佛修，岂会为了萧勉，出生入死？ 果不其然！ 佛祖走后，一众佛修，神色各异。 最早表态的，便是那提婆达多。 “诸位尊者！世尊既然这么说了，请恕提婆达多无意久留于此，这便回转西蜀州，去赚些功德也好！” 言罢，提婆达多直朝着西蜀州方向行去。 所谓的功德，便是消灭鬼修，壮大佛门。 经此一事，剩余的佛修中大部分跟着提婆达多而去。 便是莲华色和阿尼律陀，虽然并非和提婆达多同行，却也选择了西蜀州方向。 唯有目犍连，留了下来。 当然，还有那坏了萧勉好事的拓跋岚。 却在这时，小和尚看着拓跋岚，淡然开口。 “拓跋！小僧本以为你我有善缘，想不到竟是恶缘！事已至此，你不再是小僧的护法尊者了！”言辞间，小和尚随手一招，便从拓跋岚身上收回了一应佛宝，浑然不顾拓跋岚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小和尚自顾自言道：“善缘也好，恶缘也罢，你我缘分已尽，因果已断！好自为之！” 目犍连尊者眉头微皱，萧勉不动声色。 “尊者！目犍连尊者！还请救我！”拓跋岚，看也不看萧勉，只是求着目犍连尊者：“还请救我于苦海！” “施主！人生在世，身即是舟。一人一苦海，一人一方舟——你若不能自救，我又如何救你？” “这……” 拓跋岚口不能言，脸色大变。 他想不到：今日之局，会是这么个结果！ 当初，拓跋岚无意间听到了小和尚向灵界佛祖的汇报，小和尚的言辞，和拓跋岚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 两相对照，拓跋岚发现小和尚分明是在偏帮南越州！ 偏帮南越州，岂非就是偏帮萧勉？ 若是旁人，倒还罢了，唯有萧勉，拓跋岚心有不甘。 哼！ 当日已用风神镜抵了聚神丹，你我便——两不相欠！ 这，才有了拓跋岚今日的落井下石。 只是拓跋岚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地步…… 拓跋岚也算决绝，得不到目犍连的支持，陡然展开遁法，直朝着神光号方向飞去。 既然佛门容不下他，他唯有转投道门！ 眼看着拓跋岚的背影，萧勉轻叹一声——以萧勉今日的修为，要留下拓跋岚，易如反掌；以拓跋岚今日落井下石、卖友求荣的举动，萧勉出手留下拓跋岚，也不为过。 萧勉终究没这么做，算是对前尘往事的追忆吧！ 只希望，拓跋岚不要执迷不悟…… 如此一来，现场便只剩下了萧勉、小和尚和目犍连。 看了看萧勉，目犍连转而看着小和尚。 “摩诃迦叶尊者！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世尊已言：无可，无不可！是空！是不空！” “……，我明白了！” 点一点头，目犍连再不多言，西行而去。 萧勉和小和尚对望一眼，齐齐朝着南方飞来。 回到无尽之洋南岸，萧勉第一件事便是联系傅青琼。 如今，佛门灵修退走，唯有鬼道灵修顶上来。 好在神光号后撤千里，似乎在休养生息。 得此空隙，死之沙洲中缓缓地冒出数十名鬼道灵修，看也不看南越军团，径自飞入无尽之洋，摆开防线。 与此同时，萧勉和小和尚，正暗中秘议。 良久之后，萧勉将话题引到了那枚金莲种子上。 “梦幻心莲？” “不错！依你所言，世尊融入你体内的那枚金莲种子，便是梦幻心莲，其乃非物质，又非非物质！” “要不要这么玄乎？你们那位老大，到底想干啥？” “你可知：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 “你是说……” “萧施主！随着灵战的开启，灵界大能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方小小天地，你，已经落入他们的视线！” “……” “妖圣和鬼帝，之所以愿意和你结盟，你以为真的是只是形势使然吗？那是因为——你，是你！” “……” 小和尚一番话，让萧勉作声不得。 果然，如今连佛门祖师爷，也看上了自己！ “这梦幻心莲，可有什么讲究？” “放心！此物于你，有利无害！若真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此物可助你直达大乘境界！只是此物极难孕育，便是在灵界西方极乐净土，也只有灵山圣境大雷音寺中有一株梦幻心莲。除此之外，小僧从未听闻有人成功过！” 萧勉闻言，哭笑不得。 不过听迦叶的意思，佛祖对自己，该是没有恶意的。 这颗梦幻心莲的种子，便是佛祖的善意。 只是就像迦叶所言：佛祖的善意，来得迟了些…… 不管了！ 迟到的善意，总比早到的恶意强！ 如今佛门灵修虽然齐齐退走，但有鬼道灵修在，阻挡道门灵修的天尊防线，依旧稳固。 只不知，灵珠子的下一步，会如何布置！ 萧勉才这么想着，北方天际，神光号再度杀来。 此番南下，唯有神光号一艘天级宝船，剩余的五艘地级宝船，并没有出现，神光号周围，依旧是灵光重重。 只不过，原本方圆三百里的神光大阵，缩小了一半，相应的，此番的神光大阵却是越发神光赫赫了…… 尤其是神光号前后左右四方，灵光更重，防守更严。 显然，灵珠子并没有打算隐藏神光号的引擎所在，而是打算以严密的防守，死扛萧勉的光能炮。 光能炮虽然能洞穿神光号的防御，但可一不可二。灵珠子既然敢二度来犯，就一定有预防光能跑的手段。 也正因此，萧勉懒得实验光能炮。 每一发光能炮，固然是威能极大，损耗也是极大。 且说神光号冲击到千里开外，自行停滞。 神光号中，飞射出数十道遁光，每一道遁光便是一名道门灵修，守护在神光号周围。 灵界妖尊和鬼道灵修，眼见道门灵修只是守护着神光号，却不主动出击，也就各守阵营，严阵以待。 看似僵持的对峙中，神光号，陡然灵光四溢。 成千上万道灵光，从神光号中，爆射而起。 起初，萧勉还以为这些灵光是灵能炮。 再看真切一些，萧勉却脸色大变。 这些灵光，并非灵能炮，而是战斗傀儡！ 多达近万的战斗傀儡，从神光号中，宣泄而出！ 这些战斗傀儡的品阶，不高不低，均在七阶左右。 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傀儡，若是投放在南越州大陆上，足以给整个南越州带来——灭顶之灾！ 灵珠子，这分明是想绝户南越！ 灵光乍起时，灵界妖尊和鬼道灵修已经看出端倪，纷纷出手，那些道门灵修，可也不是摆设。 诸方天尊，各自为战。 成千上万的战斗傀儡，化成一张大网，罩向南越州！ “传令：退守万宗城！” 南越军团严阵以待，萧勉却下令后撤。 实在是——不得不撤！ 在数目如此庞大的战斗傀儡面前，区区南越军团，便好似两个石子，砸进入也不过是水花罢了。 唯有依靠万宗城的护城大阵，才能斡旋一二。 只是如此一来，大好南越，必将沦陷。 灵珠子这一手釜底抽薪，不可谓不高明。 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前，萧勉的阴谋诡计，系数荡然无存。 萧勉能毁灭一两具战斗傀儡，又能如何？ 就算是一两百具，于大局而言，也无济于事！ 实在是，此番傀儡大军，超出了萧勉的预算！ 南越军团的众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退。 就这样，南越军团，一路南撤。 亏得还有死之沙洲在！ 死之沙洲中，埋伏了无数光能炮，数之不尽的战斗傀儡，要想入侵南越，必先过这一关。 就见死之沙洲上空，战斗傀儡齐飞，光能炮肆虐。 一番扫射，上千战斗傀儡永远地留在了死之沙洲…… 即便如此，进入南越州的战斗傀儡，也不在少数。 南越军团撤回万宗城后，便张开了万宗城的护城大阵，同时动员全城上下，共同抗敌。 对手若只是那些战斗傀儡，万宗城，固若金汤。 真正遭殃的，还是万宗城以外的广大领土。 灵珠子也知道仅仅依靠七阶的战斗傀儡，是无法攻破万宗城的，也因此，灵珠子的目标，便是整个南越。 近万战斗傀儡深入南越腹地，四散而去，遍地开花。 萧勉守护了数十年的南越州，一瞬间，陷入了战火！ 留下一部分力量防守万宗城，一众元婴修士，纷纷杀出万宗城，满天下的追杀那些七阶的战斗傀儡。 怎奈这些战斗傀儡，并非真正的灵修。 即便是黑布之能，也无法将之一一标记。 唯有以修士自身的神识，才能捕捉到这些战斗傀儡的信息，要想剿灭这些七阶傀儡，也必须是元婴老祖出马。 众人杀出万宗城时，萧勉却没有出手。 那些战斗傀儡虽然必须摧毁，但万宗城更不能丢！ 面对傀儡大军，多一个萧勉不多，少一个萧勉不少。 萧勉必须站在最重要的位置，做出最重要的决策。 好在，在此之前，得了解风言的提醒，萧勉早有准备，南越州上下，十数万低阶修士，已经被萧勉安置。 如今的南越大地上，鲜少能见到落单的南越修士。 即便这傀儡大军真得横扫南越，也不过是搞搞破坏，要想大肆屠杀南越修士，却是不太可能的。 很快，神光号上的灵珠子，也发现了这种情况。 随着傀儡大军传递回来的信息，灵珠子发现整个南越州上下，几乎没什么闲散修士走动。 就算南越州地广人稀，也不至于如此人烟稀少吧？ 想来，是那南越萧勉，早猜到了自己会来这一手？ 哼！ 就算你躲得再好，又能如何？ 待我翻遍整个南越州，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老巢！ 此前，按照灵珠子的作战计划，他会控制傀儡大军扫荡整个南越州，唯独留下万宗城这个缺口。 生死存亡下，南越修士，会一窝蜂地挤向万宗城。 万宗城，虽然是这方天地的第三大城，但也有其极限存在，一旦城中修士数目超过上限，必将不堪重负。 万宗城，方圆千里，可容纳常驻修士三十万。 依照灵珠子的推算，若万宗城中的修士数目翻倍至六十万，整座万宗城，将不攻自破。 届时，灵珠子只要屠灭了万宗城，南越州大局已定！ 如今看来，灵珠子的计划，不得不做出修正…… 这么想着，灵珠子向傀儡大军发布了新的命令。 以万宗城为中心，辐射开去，搜索整个南越州。 就这样，数之不尽的傀儡大军，在南越大地上，不断肆虐，本就灵气稀薄的南越州，越发得雪上加霜。 无尽之洋上空的战团，虽然看似激烈，实则并不凶险，交战双方都是灵修，充其量，不过是同归于尽。 虽然重伤，却不会死。 反倒是南越大陆上，南越州本土元婴，不得不联手对抗那傀儡大军，一番苦战之下，南越州，颇多折损。 乱世已临，大战已至，死伤，在所难免……